2004-11-19 16:06:32slanki

[PILI]戰塵(5)





統籌接下來的計畫﹑迎回主公,但臥江子還是沒有什麼好臉色,因為傲刀青麟還沒有學乖,問了一句:「難道和傲刀蒼雷就不可能合好嗎?」

「很遺憾,就算主公願意原諒他,當初傲刀蒼雷背棄傲刀城,城中被拋棄的居民很難釋懷。傲刀蒼雷是主公您的兄弟,但不是百姓們的兄弟,況且我方沒有能讓傲刀蒼雷低頭的強大武力,現在不可能做自取滅亡的事情。」

「先生……」

「算了,莫修。」傲刀青麟紅了臉,制止一旁屬下的爭辯,「軍師大人說得不錯,我的確又犯了……」

因浪千山之死,嘔血的傲刀青麟昏厥,但並未死亡。詐死是為躲過傲刀蒼雷的追殺,更為讓傲刀青麟得到休養,不管是身體狀況心理狀況都必須調整,為將來重掌傲刀城做準備。

這一個月,傲刀青麟和昏迷不醒的冰川孤辰被臥江子藏在秋山谷外的村子,那是個樸實偏遠﹑遠離紛爭的地方。臥江子請村長好好照顧兩個貴客,有時會化個式神傳遞最新的消息。偶爾會看見銀狐在臨河的飯館吃飯,傲刀青麟曉得銀狐是受臥江子之託保護他們的安全。

臥江子留下天外南海的所有地圖和將來的計畫,要他自己決定。要消失,他可以在這裡終其一生,沒有人認得他是傲刀城三城主;要執掌傲刀城和天外南海,他必須做出準備,等臥江子解決傲刀蒼雷的事情,來接他成為傲刀城的新主。

想成為一個城主,他必須要收起自由﹑收起憐憫,必須做出很多決定讓一些人去死,為了大局要犧牲很多原本是家人﹑是朋友的人。雖然傲刀蒼雷一心想殺他,但畢竟是兄弟,過去他們是一家人,曾經快快樂樂的相聚,為什麼一定要出來爭?為什麼他不能讓步?不是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嗎?

「你對得起浪千山嗎?」坐在樹上的銀狐說了這句話就消失了。

這是在一個晚上,傲刀青麟站在河邊,很想逃走藉此隱沒江湖時,響起的聲音。

為何將冰川孤辰和他送到同一個地方,傲刀青麟明白臥江子的意思,冰川孤辰曾冷冷地批評他:「不指責兄弟,不敢為妻報仇,僅僅自我放逐。傲刀青麟,你是個逃避且懦弱的人。」冰川芸姬是個教訓,浪千山之死﹑冰川孤辰會昏迷不醒也是這樣,難道要死更多的人他才會知道這都是因為自己的懦弱和善良?

「善良和寬恕並不能解決任何事,慈悲雖然偉大但是注定悲涼。冰川芸姬﹑浪千山﹑還有許許多多的人為你而死,就算你能避世﹑終日祈禱受苦獲得心靈的平安,但如冰川孤辰﹑莫修﹑霍真﹑蒼茫荒獅,甚而天外南海活著的人要何去何從?他們因為你的私心的善良而無法得救﹑痛苦一生。你的善良難道能讓你見死不救?如此的善良只是逃避現實的偽善。」

「如果原本要死一千人的才能做到的事,死九百人就可以完成,為什麼要再讓那一百人犧牲生命?難道你的心性如此殘忍?你並非沒有感覺,正如你知道傲刀玄龍之死是二哥所為,在河邊見到傲刀蒼雷隨即憤而提刀揮斬,你還沒有被善良和天真蒙了心,你還知道要在能力所及的地方盡自己的力。現在該做的是堅定你的意志。」

雖然臥江子再三叮嚀,但是傲刀青麟長久以來的習慣和思考模式豈是短短半月可以扭轉,不能怪臥江子現在疾言厲色地糾正他。

「在傲刀蒼雷和厲邪天相爭之時,我們有該做的事情:穩定傲刀城﹑給予四族平安的生活﹑儲備戰力,天外南海風波未平,我們不久便要面對相爭之後活下來的敵人,可能是厲邪天,也有可能是傲刀蒼雷。」

「先生所言即是。」傲刀青麟點點頭,「關於萬毒珠,如果讓其他人得到,再度設計傲刀城……」

「此事我已讓其他人去負責,主公不必擔心。另外,我推薦蒼茫荒獅為新任武訓,荒獅出身獸族,相信武職的最高職位會讓獸族相信傲刀城的友善,希望主公首肯。」

「我將所有調度權交與先生,你不必事事向我報備。」之前臥江子代掌兵權,處事井井有條,傲刀青麟都很放心。

「感謝主公的信任,但是您才是一城之主的,屬下提供意見,還是會事事來請您首肯。」臥江子一欠身,「關於冰川孤辰,也請主公有機會跟他談談。」

傲刀青麟的表情變得有點尷尬,他有點怕冰川孤辰,一則是芸姬之事而心懷愧疚,一則是冰川孤辰冷漠不容易接近。在村子裡的日子,因為冰川孤辰一直在昏睡狀態,傲刀青麟出於對亡妻的愧疚,對這個小舅子相當照顧,但等醒了,他就不曉得要跟冰山似的小舅子要說什麼。「談…談什麼?他跟芸姬雖然有點像,可是他們姐弟並不親……」

「關於天外南海的事情,屬下知道主公與他的心結,如果不解決,冰川孤辰可能將刀鋒對上主公。」發現傲刀青麟想說話,臥江子自顧自的說下去,「冰川孤辰需要一個棲身之地和生存目標,而主公可以且應當給他一個活下去的天外南海。」

「照顧孤辰本來就是我應當所為,讓他住在皇城當然沒有問題。」

「但是主公的好意,必須讓冰川孤辰體會到。對於其他三族也是如此,和平相處不是施捨或是威逼,是給對方尊嚴和空間,讓對方感到主公和傲刀城重視且需要他們。不是好意就可以讓所有事情水到渠成。」

「我知道。」傲刀青麟明白臥江子的話。長久以來,在蕭瑟山谷的他能聚集起不遜於傲刀玄龍的人脈和人望,是因為本身的個性讓形形色色的人與他友好,將未來的希望放在他身上,協助他入主傲刀城。但是對於不假辭色﹑碰面交談從未有正面互動的冰川孤辰,他真的不知道要怎麼開口才不至於傷到冰川孤辰的自尊。

「屬下會先為主公打探冰川孤辰的想法。」臥江子微笑著,「主公和冰川孤辰之間只是需要一些耐心和時間,屬下會儘力讓傲刀和冰川兩家言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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