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12-20 23:02:39蔚藍海岸

Cold Current

一波波寒流來襲,氣溫驟降,十度上下的溫度讓人深刻感受冬天的威力。不知是否是天氣的緣故,對於在這個季節所聽聞的事,也容易感慨。

前些日子遇見自己的國中老師,聽她談起了國中同學的近況。有個現任國中教師的同學在明年初將要結婚宴客;有個同學在紐約當記者;有個同學嫁給外國人,也已經生了個混血兒;一個在國中時成績岌岌可危的男生,靠著良好家世背景出國完成學業,如今聽說已長成為一個英挺帥氣的飯店小開。在國外生活的、在國內工作的都有,大家各自有一番成就。這麼一說來,好多年前的記憶又再度浮現心頭,卻又無法將當時還都是孩子的我們,跟如今已要成為新娘的、已經是記者的、小開的、或為人妻、為人母的這些人連接在一起。我們跟著歲月的河流前進,不自覺自己的改變,直到看見別人成家立業,才恍然驚覺自己活在成人世界多年。對於這些已經分隔多年未見的人,僅殘留對她/他兒時的記憶,或許那便是感慨的來由了吧?依稀記得那個在明年初要成為新嫁娘的女孩,在國中時是個文靜有禮的數學小老師,還曾經是模範生;嫁給外國人的同學,在國中時就已經是個思想談吐超齡的女孩子,如今嫁給外國人旅居國外,想來也頗符合她的風格;在紐約當記者的同學,曾是跟我一起談笑的同伴,她有很剛強正直的性格,說話快速、也頗為犀利,有時會讓人有種招架不住的壓迫感,我們曾在國中畢業後通信一段時間,但之後她便去了國外,我們也就失去了連絡。聽她當了記者,在國外過得不錯,想來也是適得其所。聽老師談著一個個當年教過的小毛頭們如今都已經是社會中堅份子,我也才發現當年那個剛從大學畢業、懷著雄心壯志滿腔熱情的她,也已是個擁有兩個上小學的小孩的母親,但仍舊是很積極看重學生成績的老師。當年的我們,已是如此遙遠的曾經。

人事的轉變是必然,只是當我們察覺時仍免不了悵然,甚至有一種寒冷的感覺,尤其是當我們會經由這些人正視自己的時候﹝笑﹞。對於現在的自己我不能說絕對滿意,但至少盡力活出自己的風格,然而當身邊的人會因別人結婚生子而說出〝你也加油呀!〞這樣的話時,就有一種不適的感覺產生。彷彿結婚生子是出了社會後唯一的課題及目標,沒有去追尋或追尋不到都是一種遺憾。然而也許是自己太天真,我卻仍看不見其重要性。我彷彿已經可以看見再過幾年後一些長輩將投以我的憐憫眼神﹝笑﹞。原來可怕的並不是歲月的流逝、自己的心態,而身邊的人對我們的期望的轉變。這時候難免有種駝鳥心態,覺得人為何不能停留在最美好、單純的一刻,面對的只是課本的習題、美術的作業,而得面對認識的人成家立業、為人妻母的轉變、還有別人視為理所當然的期望。如果我沒有成家立業、為人妻母、身邊沒有一個人,是否我就是失敗的呢?或許換個角度想,那或許是關心我們的人不忍見我們孤單地流浪在歲月的河流的緣故吧!覺得我們若成家立業才如同船定了錨、靠了岸,或等於有了羅盤,才能往明確的方向行駛。如今我的羅盤又是什麼呢?不免思考起這個問題。或許是把手邊的工作完成,然後再朝向自己想做的其他事努力吧!即使我不是記者、營養師、小開、別人的伴侶或是人妻人母,我仍舊有安定的感覺、也有未來的目標。不想因為〝我不是他們〞而感到難過,反而想因為〝我是這樣的自己〞而感到驕傲。

兒時的單純及成長的現實所形成的對比落差,如同氣溫的下降,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如今也只有自己的信念能帶給自己溫暖了吧?不論處於什麼階段、什麼年紀,不論身邊的人事如何變遷,不論身旁有沒有那個人,相信自己都能找到幸福並且掌握住。在寒風刺骨的天氣裡,與其感慨萬千徒增悽涼氣氛,還是自信地邁開步伐,身體也才會自然產生熱的能量了吧!

尋找溫暖的蔚藍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