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8-14 01:05:19樣離

【特傳同人】雨停之後(哈漾) 番外 - 時間盡頭(上)

※本篇為原創角色 白晝 篇,不喜者慎入。


暌違多年,他罕見地做了夢。


記憶中的那位站在遙遠的彼端,漫長時光化作一道道風景穿越過他們。模糊的光影中,他試圖想看清對方的臉,卻因距離而無法如願。


對方似乎也看著他,聲音悠遠而飄渺,卻一字一句都格外清晰:「我會在時間盡頭等你。」


他一直都明白,對方許下了怎樣的承諾。


時間盡頭,
那裡並非終結,而是永恆。




「你怎麼了?」黑色的少年擔憂地看著他。


白晝扶著額頭,環顧自己躺臥的地方。然後在少年的幫助下慢慢起身。


他原本是在石窟找了一處石台休息,現在卻被少年-守月搬到石窟入口附近,該稱讚他力氣變大了嗎?

「你究竟怎麼了?」守月看著他,表情越發凝重,開口:「我沒感覺到你身上有黑色氣息纏繞,再說你代表術法本身,不可能被我影響。你說過,你的靈體與術法共生的,還是因為這次我沒控制好氣息外洩導致你受到影響?難道說是因為術法變弱你的狀況才……」


「停停停!」一手撐著石壁,白晝有點頭疼的說:「我還沒要死呢,你這愛胡思亂想的毛病怎麼沒改?」
守月聞言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還不是你叫不醒?再說,靈體不是不用睡覺嗎?」


白晝沒看他,反而看向了石窟外面,輕聲道:「守月,我做了一個夢。」


「什麼夢?」
「是一個,應該說是令人懷念嗎,……唔,總之是個令人有點不可思議的夢。」白晝若有所思地曲著手指抵住下巴。


「你知道的。」白晝喃喃,「你知道,我自從進入這裡後從不做夢的。但我夢見他了。」
「誰?那個時族的還是精靈族的?總不會是妖師一族的吧?還是說夜妖精?」守月一口氣拋出了一大串種族,一副不問清楚誓不罷休的樣子。


白晝誇張地張大眼睛,故作驚訝道:「哎呀,我們守月吃醋了嗎?我有點驚喜啊。」
「別轉移話題,蠢妖師!」守月用力跺了跺腳,要不是一個人很寂寞,他已經不知道想打爆這個妖師幾次了!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可以,妖師一族你怕是永遠都不想夢見吧?」守月偏過頭斜眼瞄著他。
「是啊,你說的沒錯。」白晝深以為然地點頭。


「但是啊,這並不包括現在的妖師。」白晝看向守月,又環顧了周圍一圈,嘆氣道:「如果我的族人還沒遺忘的話,你現在控制不住外洩的情況由他們處理是最好的。」
「呵……」守月冷笑道:「當年他們這麼對你,你確定他們的後人還能記得多少相關法術?就算記得,難道不會像其他白色種族一樣把我們往死裡封印嗎?」


「守月,你也想太多了吧?」白晝有點受不了地再次扶額,說:「我知道,你隱約可以感受到其他兄弟的狀況,但是又不是每個種族都像那些人一樣?」


「再說,搞不好,人家是想得到陰影的力量好稱霸世界呢!」才安慰沒幾句,又補灌了一大碗毒雞湯。


守月看著他,發現自己無話可說,只想掐死他。
※※※


他有四個名字。


身為妖師首領中年時才獲得的唯一子嗣,他在一出生時所散發的力量就注定了他將成為下任首領。


據說當時抱著甫出生的他的父親看著窗外的晨曦十分開心,說要叫他『索雷伊』。


躺在床上的母親有氣無力地翻了一個白眼,反對道:「我們黑色種族叫什麼太陽?你叫月亮都比這個好。」
父親想了一下,好像是這個道理。但還是有點遺憾,他又看了一眼窗外,腦中突生靈感。


只見他拍了下手,喜孜孜地說:「啊,我想到了,這孩子就叫瑟博吧。」


就像很多故事所述說的那般,他以下任首領的身分受盡關愛而成長,雖然妖師一族為首的黑色種族與白色種族長年的不合,已演變到妖師一族必須尋覓隱密之處生活的地步。


但他仍懷抱著各種族間或許尚有互相理解可能的夢想。


少年妖師嚮往著外在的世界,暫別族人後前往外地冒險。雖然身上被下了重重守護術法讓他感覺有點鱉屈,但他仍謹遵長輩教誨小心隱藏自己身分。


不知是否為命運使然,少年在旅行中結識了一個同樣外出遊歷的精靈女性海倫娜,以及一個自稱為了完成使命而啟程的時族青年艾夫伊諾亞。很快的,三人成為了好友,少年也向他們坦承了自己的種族。


三人結伴而行,交換彼此擁有的知識並分享所有稀奇古怪的見聞,雖然因為各種族間的情勢逐漸複雜使他們未能邀請友人前往自己的種族據點,但旅程結束後三人仍不時約定時間聚會。


幾年後的某天,青年妖師帶著被族中強行塞來的夜妖精兄妹護衛匆匆趕往某個山谷。與友人會合後,瑟博就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樣,忍不住抱怨起族裡對於他接觸白色種族的過度擔心。而海倫娜一如既往安慰著他,艾夫則始終寡言少語。


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封印陰影,雖然次數不多,但也算是略為上手。但這次卻是他們此生所遇面積最大的陰影,
同時,此次封印除了一貫協助導讀的夜妖精護衛夜分,其妹守夜也提出了參與封印的要求。


夜妖精兄妹中,夜分是夜妖精其中一支中的嫡系子嗣;守夜則為夜分的父親與妖師女性所生下的孩子,因繼承了母親方的壽命,故雖為夜妖精卻比其他族人短命很多。兩兄妹均為幼時就陪伴自己身邊的護衛兼玩伴。


瑟博並不願讓守夜折損短暫的壽命,但卻拗不過守夜的堅持。
罕見地,艾夫主動幫腔道:「就讓她參與吧。」


瑟博不解地望著時族友人,卻聽他斬釘截鐵地說:「只有這次,沒有下一次了。」
見守夜也同意了,瑟博這才沒再阻攔,他知道守夜極度渴望能像其他夜妖精一般履行種族使命。


卻不知道,這也是他們此生最後一次封印陰影。




在不知名峽谷封印陰影的半個月中,艾夫始終緊鎖眉頭,瑟博及海倫娜雖感困惑而屢次詢問,但始終問不出原因。


待整座峽谷都完成法術設置後,眾人準備離開時,艾夫突然叫住瑟博。


「白晝。」他說。


瑟博聞言停下腳步,在認識艾夫不久後他便這樣叫自己。
當時自己因為想到父親給予的真名不禁心驚,反應很大地追問他為和這樣稱呼自己。艾夫告知僅是感覺形象符合,他便不再追問,但嚴格要求他不許再稱呼自己為白晝。


如今不知道他為什麼明知故犯。


只見艾夫表情凝重,欲言又止地看著瑟博,在瑟博要開口詢問時才說道:「無論如何,至少我會是你的友。」


「什麼?」瑟博疑惑地盯著他,不明白他發什麼神經。


「時族觀看時間,監控歷史軌跡卻從不主動插手其中,只因世界的軌跡牽扯複雜不可妄加干涉。」
他頓了頓,又說:「無論你今後遇到什麼,無論白與黑的關係如何變化,願我們永無隔閡。」


海倫娜看著兩人微微偏了下頭,眨了眨眼,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走到兩人面前伸出手,鄭重地說:「願主神見證,以焰之精靈克利斯多恩之名,祝禱這份情誼不變。你們永遠是我的友。」


瑟博愣住,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伸出手按在艾夫跟海倫娜的手上,然後點了點頭。


「話說,這座山谷沒有名字,臨走前不如取一個吧?」瑟博有點不自然地找了個話題。


「聽說時族有著關於時間之河的傳說。」體諒了妖師友人的不自在,海倫娜柔柔地笑著問艾夫:「我聽聞,似乎有著永恆之所的說法?」
「有。」艾夫的表情恢復平靜,向兩人開口:「據說名為盡頭深淵,但具體如何我的族人都不清楚。因此不能確定實際的狀況。」
「既然是這樣,不如就稱為盡淵吧?」瑟博拍板道。


當時他無意間望見艾夫複雜的眼神,那雙金色眼瞳似乎閃過了什麼,瑟博慌張地隨便道了別後就匆匆離開。


妖師的直覺讓他覺得不安,許多事情,在艾夫的話說出口後似乎慢慢產生變化了。




白與黑之間的對立愈顯嚴重,部分種族開始爆發摩擦甚至是零星戰爭。


妖師一族彷彿被世界的亂流所驅趕,莫名其妙便被推上風頭浪尖。就因為能夠抑制陰影的這份「原罪」,部分據點遭受襲擊,不少族人與眷屬部族喪命,焦頭爛額間,為庇護族人撤離,父親將首領之位傳與自己,便毅然決然前往最前線犧牲了性命,妖師一族也保存了大部分主力成功隱藏了起來。


但這只是暫時的。外界對他們的追捕仍未鬆懈。


接過十面球的那天,瑟博跪在父親的寢室望著父親離開的背影久久未起身。
很多東西都改變了,他再也不能無拘無束,再也不能以毫無仇恨的眼神看向白色種族。


海倫娜曾經冒著危險來找過他幾次,險些被他的族人攻擊。瑟博只能對著昔日友人冷下臉,將她趕走。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精靈的眼中充滿了哀傷。
「但我不能連累妳,妖師一族恐怕……」瑟博嘆了一口氣,從父親死後,他再也不復原本樂觀開朗的樣子,眉間出現深深的溝壑,臉上再也沒有笑容。


「就算如此,我怎麼能眼見你的苦難而不顧?」海倫娜搖搖頭,堅持道:「我會說服父王,焰精靈之所能夠成為庇護你們的避難處。」


「妖師一族不需要憐憫,無論躲在何處,一旦被發現就只有滅族之禍。妳是白色種族就不要牽扯進來了。」
「但是……」
「妳走吧,不要再來了。不要讓我說第二次。」瑟博看著她,最後還是沒徹底硬下心腸:「若有機會,在不影響妳的族群安危的情況下,希望妳能幫助我的族人。他們只是被仇恨蒙蔽了。」


說自己的族人被仇恨蒙蔽,但其實他也是一樣。


終究是嚥不下這口氣,以妖師一族為首的黑色種族與白色種族爆發了大戰。妖師一族鎮守的陰影先前就被撕裂過,也因此促成前幾代的族人各自分散、倖存者們紛紛選擇隱居。
而今被妖師一族重新找回而鎮守的陰影再度被分裂,據點紛紛失守,族人傷亡慘重。


身為當代妖師首領,他想,自己是個罪人。


族內也產生了嚴重的分裂,特別是在自己以當前局勢為由拒絕聯姻後,族中冒出了許多不和諧的聲音。


瑟博不明白,如此險峻的情況,原本應該緊密團結一氣的族人卻漸漸人心變異,而戰況也因他的猶豫逐漸不利。
既無法停戰,也不願捨棄鎮守陰影的使命,人力吃緊、戰況告急。


心煩意亂的他在屏退下屬獨處時,遇見了多年未見的艾夫。


自從盡淵峽谷一別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艾夫。


「停手吧,趁還來得及,帶著你的族人離開。」時族的友人穿著如同當年旅行時的裝扮,那身米白色的衣袍乾淨地未染一絲髒污。


瑟博垂眸看著自己身上蒙塵的戎裝,自鼻間溢出一聲冷笑:「呵,何必?」


「你們不是自詡中立,從不干涉世事嗎?」他說。


聞言,那襲米白色的衣袍出現在他前面幾步的地方,一縷銀髮滑落至衣袍的胸口處。瑟博這才抬眼看向緊鎖眉頭的艾夫。


「陰影還不該現世,妖師因仇恨而鑄下錯誤。」艾夫的表情十分嚴肅,認真地說:「自然,其他種族也難辭其咎。但是現在,至少你還有機會避免族人的喪生。」


瑟博聽了他的話,只覺得莫名可笑。那高高在上的姿態,令他煩躁。


「你們這些白色種族還真讓人噁心,就因為身為白色種族,就自以為高人一等了?」
瑟博搖搖頭,語氣帶著火氣:「就因為我們的能力會危害到世界所以便要趕盡殺絕?你們不過只是想要獨吞下那些陰影罷了!如今卻擺出道貌岸然的模樣,要求我們放下仇恨?你……」


「白晝。」艾夫打斷他的話,表情首次出現了慌亂。
瑟博猛然閉上嘴,不再說話了。


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艾夫嘆了一口氣,呼喚道:「索雷伊。」
「!」被呼喚出的真名讓瑟博愕然,而艾夫恢復平靜的面容讓他驚懼的心中猛然燃起一把火,怒極反笑道:「所以,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艾夫緊鎖眉頭,不發一語。


「知道也不稀奇,畢竟你是時族的王族。」瑟博嘲諷地笑了笑。
「所以一開始你就已經知道了吧?在遇見我們的時候,你說你是為了使命而來,那時你就在一旁看著我像個跳梁小丑一樣逐漸走到現在的地步吧?」


「白晝!」艾夫試圖伸出手想碰觸他。
「別碰我!」瑟博用力揮開艾夫的手,吼道:「那你就看著啊,像你的族人一樣,什麼都不要干涉,什麼都別管。你現在還來做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


說完,瑟博轉身,背對著艾夫離開。


「我並沒有說謊,我確實知道你的真名,但這個稱呼也是我對你的印象。」艾夫在他身後喊道,瑟博彷彿沒聽見般仍持續走遠。


但沒走幾步,就聽見了後方傳來艾夫似乎深深地嘆息。
「無論如何,我至少會是你的友。這句話你記得嗎?」


瑟博頭也不回,腳步卻放緩了許多。


見瑟博沒有回應,艾夫似乎有些無力,他沉默片刻,突然說:「我逾越了本分,違反規定。但卻沒有後悔來到這裡。」


「白晝,無論如何,我在時間盡頭等你。」


「我會在時間盡頭等你。」他重複道。


時間之河的某條支流的盡頭,存在著名為永恆的盡頭深淵。
而在人類壽命的盡頭,時間的最後一刻,他還能期望什麼能永恆嗎?又或者,現在的他就已經什麼都無法留下。


妖師的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用力地向遠方邁去。

但儘管如何克制自己的想法,在艾夫說出那句話時,他還是聽見自己的心說了一個:「好」。
該死!動搖的自己簡直該死!


妖師茫然地抬頭望向無盡的青空,心想: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的話,他還能保持像現在一樣冷酷嗎?


不,根本不會有那一天!心裡有個聲音這麼說。
白色種族所說皆為謊言,妖師一族已經被世界捨棄了!


他咬緊了牙關,加快了離開的步伐。


回到族中,面對的只是更加險惡的狀況。族內分裂為主戰和隱遁派。很快地,他的權力被架空,昔日族人如今卻舉著武器指向他。


族中似乎誕生了力量強大的子嗣,比起自己這個不聽話的首領,他們更想要一個乖巧的傀儡。


外面是白色種族的圍攻,內部則是族人的背叛。他在夜分及守夜的幫助下,帶著還忠於自己的夜妖精們狼狽地逃離。


該去哪裡?他茫然地奔逃。妖師首領力量強大,無論去到何處都會引來麻煩。


他突然想起盡淵峽谷的封印,先前被攻破的據點中並沒有這個地方,如今族內勢力重新洗牌,主戰派佔了上風,所有鎮守封印的族人想必都已撤離。


匆匆趕到峽谷,所幸此處尚未被發現。但封印卻隱隱有不穩的現象,瑟博看著峽谷唯一的入口,眉頭深鎖。


「銀大人。」夜分在他身後擔憂地喚道。


瑟博疲倦地闔上眼,倚著一旁的石壁上,昔日無憂無慮的日子彷彿還在眼前,卻已經過去多年。


「看來,這裡就是我的歸處了。」他睜開眼睛,撐起身體面向夜妖精兄妹開口。
「大人……」夜分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守夜搖了搖頭,便沒再說話。


「銀大人,守夜身為半妖精,壽命已然不多,不願意再跟隨部族遷移。希望能在此處侍奉。」守夜帶著一群半妖精恭敬地跪下。


她們因為血脈不純,無論是與哪邊的血緣種族都有一層隔閡,如今卻意外的是唯一全數忠於妖師首領的部族。


瑟博看著守夜點點頭:「好吧,但你們僅能在附近建立聚落,進行封印後峽谷無法再進入。」
說罷,又看向夜分:「帶著你所屬一脈離開吧,好好休養生息,總有一天,你們的使命將會重新到來。」


「……是。」夜分萬分艱難地發出了一個單音。


「但至少,請允許我們為您送行。」夜分領著族人也跪了下來,眼框泛紅地望著瑟博。
「我們會在沉默中等待,直到照耀我們的銀日重新升起。」


銀日,銀色太陽嗎?對於夜妖精而言,那其實指的是月亮。


瑟博想著,只說了一個字:「好。」


他轉過身,拿起一直隨身攜帶的十面球獨自走進唯一的入口。
目前內部狀況不明,但如今他也沒太多時間可以探查,而這麼多年他也已經累了。


道路隨著他調動法陣而逐漸崩塌。


「我願為束縛,永世不出此地。」術法隨著他的話語纏繞上身體。


這時,他突然想起當初離開峽谷時艾夫複雜的眼神。以及最後一次見到他時,雖然背對,卻還是能感覺到的目光。他其實一直很好奇,最後艾夫究竟是以什麼樣的目光看向他?


不過此時,他突然懂了。


「艾夫伊諾亞,你說的永恆我是否可以相信?」他低聲喃喃。


沒有人的通道中,連回音都幾不可聞。


「無論如何身為當代妖師首領,斷沒有拋棄種族任務的道理,縱使我的族人都漸漸遺忘了這份使命。」


「因此,我願意以我的軀體化做虛無為代價,放棄轉生的機會,以此作為鎮守此處封印的力量。從此之後,我再也不能離開這座峽谷。但無論千年、萬年,我都會在這裡等待。」


穿過唯一的通道,他一步步堅定地走進了法陣中心,身軀逐漸淡化、周身靈力漸散,卻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成為守護靈,只要陣法不滅,他的靈體就會永遠受到保護。
這其實何嘗不是一種永生的辦法?


瑟博笑了出來,輕聲說:「艾夫伊諾亞,直到時間的盡頭,願能與你相會。」




遙遠的某個空間中,原本坐著不動的銀髮青年突然動了一下,晶瑩的淚水從眼眶滑落。


片刻後,他垂下眼睫,輕聲說道:「你的答覆,我收到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