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五點半了呢……

「老師再見。」背起書包，跟老師說了個再見，我衝到家附近的書店，開門，沁涼的冷氣迎面而來。

「欸，借一下愛情。」拍拍那個我熟悉的人影，那抹人影只是轉過身，沖著我一個微笑，將手機遞過來。

我只是輸了幾個字，然而把手機還給她，然後我坐在椅子上，拿了一本小說等著他，等著那個『他』

「小訴，我跟妳說，還是不要跟他太要好比較好。」我點點頭，繼續看著我的小說。

「訴，我來了，久等了嗎？」十分鐘，他準時來到我的面前，我將小說放回原位，然後挽著他的手，豁然一笑。

×

「訴，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對不對？」不對，我想給你回不對，可是，「對，你依舊是星星的男朋友，而我依舊是一個人。」

「訴，那我們分開吧，我們省略那一句：『我們分手吧。』好不好？」此刻，我聽到了心碎的聲響：「好。」

轉身離開，我們兩個長久以來的默契。

謝謝你的照顧，在這三個月以來，謝謝你，最熟悉、可是也最陌生的林書德。

而我希望，我曾經是你生命裡，一個不可或缺的女孩，一個曾讓你開心過的陳音訴。

或許有一天，在你不知道的地帶，我可以戒掉『愛』這個壞習慣，我想戒掉必須有愛來潤飾我的人生。

結束：

我們省略多少次的我愛妳，跟以及我愛你？

而在你心裡，是否，我愛妳這三個字很難說出口，就連那一次的分開，你也省略了。

也許有一天，我的身邊會換成另外一個人，而你，身邊也有另外一個女孩，代替了我的位置，你知道嗎？我們之間的代名詞，是『守護天使』

小琳曾說，這是一種類似選擇守護天使的遊戲，她促成了幾對情侶，又促成了幾何傷心。

五點半，我的習慣，每天衝到書店，就算他不會再出現了，我也照樣的到那邊去看著我的書，看著那些曾有美麗的回憶的書。

你知道嗎？我真正需要戒掉的是，一旦我陷入一個人的世界，就如同需要照明的小孩，永遠的長不大。

「咳咳咳咳…」猛力的咳嗽，想咳出那個梗在胸口煩悶的不舒服感。

「小訴？妳還好吧？」小琳走到我身邊來，拍拍我的肩，我只是笑著，笑著跟她搖搖頭。

「有事要說唷，妳先跟我上去一下好了。」小琳把我扶起來，我手上依舊拿著橘子的『只是好朋友』

「就是這裡，專屬妳可以進來的休息室，妳說妳最討厭跟人在同一個大地方，那這裡可以嗎？一把鑰匙是我的，一把妳的。」小琳給我了一把金色的鑰匙，我只是默默的收下，然後坐到沙發上休息。

「這裡有可以撥放音樂的ＣＤ片，那邊有音響，妳想聽就放來聽吧，ＣＤ片上面我都有寫分類，妳慢慢休息吧。」小琳講完了，我只是又點點頭，然後小琳又說，「妳慢慢休息，想吃東西，拿我的手機，打給喬喬吧，她現在應該很閒才對。」小琳放下了她的手機，然後走出房間，我只是站起身，拿起了小琳有在上面寫抒情歌的ＣＤ片，放到音響裡，聽著音樂，拿著書開始看。

「可惡，陳音訴，妳當妳真的那麼需要人陪嗎？有小說陪妳不就好了嗎！」不知不覺拿起小琳的手機找到了喬喬的電話，我自己這樣暗罵自己。

「喂？琳琳幹嘛？」結果，我還是打了，「我不是琳琳。」結果，「訴訴！不會吧，妳上了琳琳？」

「妳屁啦，我是很無聊，妳來琳琳的書店陪我，順便幫我買飯吃，我餓了，找琳琳，她會帶妳上來。」她沒回話，我就先掛了電話，因為，她的回答我實在不怎麼想聽。

喬喬，已經過了兩年還是沒有變，她還是以為我是同性戀，真是。

喬喬，我不知道已經幾任的女朋友，小琳，她是我最後一個女朋友，在小琳之後，我就在也沒有交女朋友了。

我是一個同性戀，可是在跟書德的那三個月，我不會在愛女人了，甚至，我變回了正常性向，也就是，愛上了男生。

而我生平愛上的第一個男生就是書德，而他第一個愛上的女生卻不是我，真的，好諷刺。

他愛的是星星，那個不管遇到甚麼事，都非常機靈的星星，永遠不是我這個需要愛的長不大小孩。

是的，我小他三歲，而，喬喬、小琳、星星都跟我同年，星星，也曾經跟我交往過，在國中的那個時候，我們兩個曾經愛過，但，她說，她想要的是可以見人的愛情，不要這種要隱隱藏藏的愛情。

「星星，妳現在開心嗎？有一個可以見人的愛情，那我呢？我變成了妳跟書德之間的第三者，妳說的對，書德真的有很大的本事，讓我們都變回正常的性向了。」靠著牆，我滑坐到地上，回憶起跟星星，跟喬喬，甚至跟小琳的過往，都比不過書德跟我的曾經給我的痛。

「小訴，我們進去囉。」聽到小琳的聲音，我站起來，拍拍黑色的襯衫，看著她們進來那扇門。

「喔！訴訴！妳還是一樣帥啊！」喬喬顧不得手上有麥當勞，直接衝過來抱住我，臉緊緊貼著我的臉磨蹭來摩蹭去。

「喬喬，妳還是一樣沒變阿，看到我就來抱一下。」伸手回抱住喬喬，然後小琳笑著，拿走了喬喬手上的麥當勞，「訴訴，妳知道嗎？妳剛剛拿小琳的手機打給我，害我心痛了一下呢！」喬喬大咧著微笑，我只是笑著點頭。

「哈哈哈，別再愛我了啦，喬喬。」其實，「其實我已經有另外一個喜歡的人了。」結果，「是女的嗎？有比我漂亮嗎？還是她是一個又被妳煞到的小可憐？」

「妳有沒有搞錯阿，我還沒講完妳就給我講一大堆，是男的，不比妳漂亮但比我帥，他已經有女朋友了。」我巴了喬喬的頭一下，對她實在不能太好，不然她會得寸進尺。

「甚麼阿……那個人是誰啊？能讓咱們的訴訴大帥哥為她傾心，究竟誰那麼大魅力？」喬喬眼巴巴的看著我，我只是白了她一眼，然後緩緩的說，聽到自己不帶感情的冰冷語氣，「他是星星的男朋友了。」

「妳是說……把星星肚子搞大的？然後在三個月前決定跟她的結婚的林書德？」原來，「原來阿，她們打算結婚了，真是祝福她們阿。」微低著頭，我的瀏海遮住了眼睛，但我也無心去管了。

「三個月前，是他跟我說想分開的日子，但我沒想到他這麼快要跟星星結婚，還把星星肚子搞大了。」其實，我不是不想他，我是很想到小琳面前，說借一下愛情。

「星星她們，沒有寄給妳喜帖嗎？」喬喬看著我，我只是搖搖頭，看著地面。

「小訴……」小琳看著我，雖然我沒看著她，但我知道，她始終溫柔的眼神一直看著我，我知道，小琳跟喬喬還愛著我，我知道，我內心有塊地方是軟的，還需要一個人來摸著那塊地方。

「我沒事啦！我只是有點驚訝罷了，沒想到，星星能找到那個非常好的人，我很感動，非常的感動。」我笑著，一切就跟以前一樣，喬喬搭著我的肩，小琳依舊溫柔的看著我。

「我有事，先走了。」我起身，拿起了橘子的『妳的愛情，我在裡面』，「小琳，這本書，我下次拿來還妳。」

我起步，離開了房間，我現在該去的地方，是醫院，醫院通知我，今天該去拿我上次去檢查的報告，跟……醫生的提醒。

經過了河岸旁，我笑了，一抹開心的笑容，那美麗的日落，曾經，我跟書德來看過這個日落，曾經的日落，現在的失落。



「三年前的車禍，導致妳現在腦部有受損，對吧？陳小姐。」醫生說著，我只是點點頭，不發一語。

「然後，妳的肺部，不知甚麼原因，妳曾說妳從三年來，咳嗽會咳得很嚴重吧？」醫生又說著，我只是不斷的點頭。

「陳小姐，請妳不要激動，妳的肺部……在三年之前早已長了腫瘤，但，原本還小小的，隨時間增長，妳的腫瘤越來越大，那一場車禍，不只害到妳的腦部，也撞到了妳肺部的腫瘤，以至妳的腫瘤爆裂，所以……」我制止了醫生，直接切入重點。

「我還能活多久？」
我還能活多久。


「天呀，小訴妳家怎麼這麼亂啊！」兩個禮拜了，從我去醫院之後兩個禮拜了，從那天回到家，我一直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活脫脫像個失去靈魂的軀體般。

「小琳，我剩三個半月……」吶吶出口，小琳疑惑的看向我，「三個半月？」

「三個半月的壽命，甚至可能不到三個月。」沒有讓小琳講話，我接著講，「已經拖了三年了。」

「為甚麼？小訴，為甚麼？怎麼會這麼突然？」小琳抓著我的肩膀，這是我第二次看到她這麼激動，第一次是我跟她提分手的時候。

「三年前，妳記得那場車禍嗎？」語畢，小琳像失了魂一樣，跪坐到地上。

「是那場……原本應該是我受傷的車禍嗎？」點頭，「明天，我要收拾東西，我聽從醫生的建議，去住院。」

「是因為腦部的受損嗎？」搖頭，「在三年之前，我的肺部有腫瘤，那次車禍，撞擊到我的腫瘤，甚至嚴重爆裂，所以……」

「對不起……小訴對不起，要是那天、要是那天，我沒有找妳一起去逛街的話，妳就不會、妳就不會……」小琳哭著抱住我。

「沒關係的，小琳，要不是那場車禍，我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拍拍小琳的肩，我笑著。

「小訴，妳是個很好的人，就算我害了妳，妳還是如此的體貼，這就是當初我會跟妳交往的原因，可是，妳在愛情，妳甚麼都不願意講，甚至是妳的身體狀況，所以我跟妳當朋友。」小琳放開我，扯開了一抹難看的微笑。

「嗯。」我笑著抱住她，小琳就是這樣的人，不管自己難過，還是想安慰別人。

「謝謝妳，小琳，感謝上天曾經讓我愛過妳。」，「我也是，小訴。」

「那，小琳，借一下愛情。」小琳開心的笑了，拿出那支手機，我輸入了幾個字，傳出了簡訊，還給小琳。

「祝妳加油，小訴，妳永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情人。」小琳微微一笑，站起身，走出了我家，也曾經有大家歡笑回憶的家。

「小訴，找我來有事嗎？」開了門，我讓書德進來我的家，我微笑著。

「書德，謝謝你，曾經給我的那些照顧，讓我知道，我是不孤單，我是不寂寞的，也祝你跟星星幸福。」

抱著他，我這樣說著，忽然，我的眼前一黑，再也看不到任何事物了。



「吶、三年了，妳在那邊過得好嗎？小琳在那裡照顧妳，可是妳都沒有醒來的跡象耶，明明美國有很好的醫療團隊阿，妳怎麼還是起不來？」

「喂！如果妳還在台灣，我想跟妳說，嫁給我好嗎？小訴。」

「小訴，妳還愛著我嗎？」

回答不出來的問題，一堆的問號，已得不到解答。

小訴究竟會不會起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