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症

我愛的那個人正烤著火，

他拾來的松枝不夠燃燒……

  -------------林泠＜微悟＞

護士以蠟塗抹她的頭皮，

隨即黏貼了數十條電線，

有如Gorgon的蛇髮女妖。

醫生接過她手上的隨身碟，

打開命名為「曾經」的資料夾，

她別過臉去。

「看著螢幕，不許轉頭!

兩秒一個循環，如吹熄蠟燭般吹氣。」

她眼中的光芒如同流星，拖曳著尾巴晃來晃去。

高Hz的電脈衝刺激著大腦皮層，

局部顯示出節律紊亂、彌散性θ波，

高幅尖波、棘波、激動亢奮的β波…….

醫師一一標註。

「這是個實驗階段的危險手術，妳考慮清楚了嗎?」

她堅決的回應了醫師的再三確認。

第一次手術

一組腦外科的菁英團隊，將她的顱骨切開，

露出蒼白的腦，

醫師以腦斷層顯示之立體定位，

標註出檢測時她對「曾經」敏感的區域，

用電磁體產生的磁脈衝電擊。

術後成效

醫師以擷取的照片問她，還認得嗎?

她說，不認得了。

「恭喜手術成功，妳可以出院了。」

她搖搖頭，看著照片，突然暈厥過去。

這次問題出在心臟，疼痛指數破表。

第二次手術

醫師以長、薄且有彈性的導管，

從她的心臟注入加入吸收x光的顯影劑，

利用血液和週邊的組織相同的阻射率，

檢視她的心臟異常搏動的地方，

從胸口插入導管電氣燒灼。

經歷兩場重大的手術，她顯得十分虛弱。

幸而腦已經切開清理掉多餘的磁場，

心臟也截斷了不必要的悸動。

出院前，醫師再次測試。

看著這些「曾經」，妳還會痛嗎?

她的面孔開始扭曲，

摀著胸口，全身蜷縮，

昏迷前掙扎著吐出破碎的語詞：

「很痛，肺……還有骨髓……」

蒙的卡羅的夜，

他要去了我的髮，我的脊骨.

--------------林泠＜微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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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