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行１
 
　　促使玫瑰暫停。那些鮮豔欲滴的
　　顏色。凝結。神製造語詞
　　綑綁多汁的火焰。跟著
　　妳走向時間。而多疑的存在們
　　崩陷。前方總有深淵
　　埋伏如繩。鏡子作為格式
　　在我們的瞳仁閃爍
　　歲月繽紛。妳也許就是整座人間
　　的大塊反光。一次眨眼
　　成就一場煉獄。
　　丈量佛究竟需要多久，除了劫
　　沒有誰能探測
 
　　零跟更多的零。其實無關加減
　　我們專注於抄寫妳的心思
　　故鄉在外頭萬頭鑽動
　　在心臟與刀鋒。在髮與愛情之間
　　妳正擁抱三千丈空間
　　眼耳鼻舌身意。持續保持嚴密的數學
　　肉身乾淨。經過某些
　　荊棘的洗禮
　　那些侮辱與損害
　　從停滯狀態重新出發。
　　至此，我們猶能滿足陳舊的斑斑血跡
 
　　其後。我們依隨妳的影子
　　穿越微笑與光線，趨向白鳥
　　從語詞的中心點起飛
　　趨向鄉愁的幾何學。趨向裸的結構
　　目睹尚有那麼多死者反摺
　　到暴風雨深處──
 
　　妳潛回山群的上一批記憶
　　一幕幕畫面展開逆溯。在世紀初
　　一只只無臉龐的昨日形態複雜
　　寫進時間的胸膛。歷史不過
　　青銅，水銀是假設的箭矢
　　射穿一切。這些都只是
　　夢境式的可疑麼
 
 
　　蛇行２
 
　　永恆的長度可以確立是
　　上帝本質迴轉的
　　那一步。
 
 
　　蛇行３
 
　　祂沿路撬開耳朵。雨
　　還有更多的雨。落下我們
　　聆聽妳。穿越句法的種種聲響
 
 
　　蛇行４
 
　　關於燃燒自己體內的一粒沙。以及
　　恆河的意象。該開啟或關閉
　　數一數還有多少燈火在靈魂底
　　存活。一些名詞。大部分動詞遭到
　　完全的遺棄。形容詞或語助詞
　　遠離道路。無法造就歌唱
　　只有祂喉嚨釋放的
　　龐然的無聲。繼續。在那裡
　　有一千種暴力非常纖細。極形似妳
　　心中的金屬
 
　　天上的雨水都有眼睛
　　它們喜歡落向
　　我們的手指。一隻又一隻
　　妳履行過雨滴。拖曳成神秘符號
　　一再濕潤乾涸風景。拎起陰影
　　擲向月球背面。詩懸浮到宇宙上方
　　奇蹟進化大霹靂。猶在地面
　　我們裸身有鱗。極力接受
　　被祂潛藏的彎曲救贖
 
　　上帝在妳的詩集底睡著
　　永遠的第八天。天使們不斷
　　被生產。我們則豔羨於
　　妳和祂聯手。使文明與野地
　　結合。最高的美學
　　備份現在。我們朗誦妳的色澤
　　應該要更為圓滿
　　更為更為極樂

　　（讀零雨詩集《我們正前往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