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12 00:03:07蕾蕾

紀德父母婚姻傳說(三)

         好像快要窒息,想大力呼吸。水,從鼻子灌進喉嚨,想大聲呼喊,口中都是水,發不出聲音。水;為何有水,白幼香發覺自己整個人在洶湧的水中載浮載沉,想不懂為何自己會在水中,她也沒有時間可以想,她已快要滅頂淪為水中波臣與水鬼。她根本不會游泳,七歲那年十三歲的哥哥帶她去溪邊抓魚,差一點淹死在溪水中,從此父親就禁止她接近溪邊、水塘之類的地方。那次在水裡快要淹死的恐怖經驗,使她對學習游泳也連帶產生恐懼的心理,根本一步也不敢踏進游泳池。現在當年那種即將滅頂淹死的經驗,又蒞臨到她的身上。她自然的求生本能,使她在水中猶如困獸之鬥,揮舞雙手雙腳垂死掙扎著。

    紀木財已經有三天沒有好好的睡個覺,在醫院裡照顧白幼香三天了,雖然老闆白木林與老闆娘白陳月女跟他大女兒白潔芬都有來醫院陪伴。但他還是無法放心回去家裡睡覺。只偶而在醫院的椅子上打個盹,並沒有真的睡著。今天晚上只有他一個人陪在白幼香的旁邊,他坐在醫院椅子上,趴在白幼香病床的床沿邊埋頭閉眼休息。白幼香這幾天還是一樣半清醒半昏迷的情形。突然感覺病床在微微震動,他抬頭睜開眼就看到白幼香躺在病床上舉起雙手揮舞著,臉上更顯的痛苦萬分的樣子,他不知道白幼香怎麼了,是不是哪裡痛了,他慌張的連心也噗通、噗通的狂跳著,他想要衝去找護士,但又覺得白幼香揮動的雙手像是要找個什麼抓住一樣。又像一個走失的小孩急著要找媽媽的徬徨神情,他本能的用雙手去握住白幼香的雙手,力圖使白幼香能夠鎮靜不要如此的恐懼。

   在水裡生死掙扎的狂亂中,揮舞的手碰觸到一樣物體,不管那是什麼,白幼香一剎那之間就緊緊抓住,使盡力氣把它往下拉,並用雙手去環抱著它。現在任何能救她不至滅頂的東西,她都想抱住,就算抱住的是一隻鱷魚也是如此,現在她只想能浮出水面暢快的呼吸,那種窒息的感覺讓她覺得已經快要死去,她還不想死,她還年輕,有好多理想和願望還未去實行與完成。她只談過兩次短命的戀愛,還沒嚐夠真正戀愛的滋味,她還沒披過婚紗,沒嘗過夫妻之間翻雲覆雨的恩愛纏綿。她還沒當過媽媽,有個小生命在自己肚子裡是多麼幸福的感覺。她還沒教小寶貝學說話,還沒看著孩子在自己照顧下慢慢長大。她還沒告訴阿母心裡有多愛她;還沒跟阿爸說在她心中他是多麼偉大,她還有好多好多未完成的事等著她。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紀木財握住白幼香雙手的一剎那,身體就被迅速的往下拉,他一個重心不穩人就往下趴。整個胸膛就剛剛好壓在白幼香的胸部,並被她用雙手使勁的緊緊抱住,紀木財雖然搞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現在這種情況也只能任由白幼香的擺佈,一點也不敢有起身離開的意圖。他們兩個如今是胸膛貼著胸部,左臉頰黏著左臉頰,類似情侶在愛撫,又像戀人在耳邊吐情愫。這到底是月老的靈符,還是邱比特的幻術,
   
    紀木財昨晚整整被抱住兩個小時,使他的腰差點伸不直。他是站著彎腰被抱住,又不敢讓自己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白幼香胸部。所以用背力去撐住,他的背僵直,腰又彎住,這種作法長時間來說相當辛苦。他的辛苦終於有了代價,白幼香的高燒退了,她完全清醒了,她脫離險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