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留在新竹，他們回南部過年。早上分開的有點倉促，還來不及為爭吵的事情多說些什麼，車就來了，上車前，不小心他又觸怒了我。

吵架，讓四周的空氣凝結。冷冰冰的。很難讓他靠近。但又不能忍受他拒我千里之外。

吵的事情，似乎是我過度投入他管教他大女兒的事。他總很輕易地去喝斥她，特意地忽略她，和小女兒結盟去挑起兩人的對立競爭，要小女兒去贏過大女兒。

我覺得心很寒。

心很被刺痛。

我投射很多我自己，被忽略，被責罵，被不看重，…

當我投出敵意，怒罵他。他壓下情緒，沒有回應我，有時只用微笑對我。但又轉而把氣出在他大女兒，用無理的方式去對待她大女兒。

我以為我在幫他大女兒的忙，後來，才了解，我這樣不是幫她。我打破了他們之間的平衡，他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反而用更跋扈的方式，對待他的女兒。

這時，我眼中的他，是個惡魔。

我難以靠近。

曾有一次，在餐廳裡，看見一個父親在喝斥他的小孩，並伸手要打，小孩躲在桌子下。我靠近並拉住這父親的手，要制止他打小孩。但過一會兒，又看見這位父親，陪著他的孩子玩得很開心。

雖然他給她很多的負面批評、喝斥、忽略、跋扈。但同時，他也照顧她的生活，教導她。

我有好多的情緒。但這些情緒，是我自己的。我很怕待在這裡，會看見，他繼續用這樣的方式，對待他的女兒。有時，我會躲開，故意不去聽，他罵他大女兒。

正視著，一個男人，罵小孩的畫面。不躲開。後來，這個男人，被另個女人取代。是我的媽媽，我正視著，小時候，媽媽罵我的畫面。

我向媽媽說話。把以前被罵時，受委屈的感覺說出來。

「媽媽，妳知不知道以前妳說我的時候，我很難過…」

「媽媽，妳以前總讓我覺得自己很笨。」

後來，浮上來的想法是，我為自己的能力不足，找了藉口，「因為別人對待我的態度很爛，所以我才這麼地能力不足。」

想到這時，哭泣才停止。

我會變成什麼樣的人，和別人對待的方式，不是必然的。

別人說我很笨，別人的話並不會讓我變成很笨。

別人說我很聰明，同樣的，也不會因此而讓我變聰明。

自己想變成什麼樣的人，和自己的關係比較大。

玩著指控的遊戲，是不為自己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