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蒲公英7
這次的感覺和以往不同,因為有了正式的工作,在團體裡的感覺,不再那麼渺小。反而覺得自己變大了,比較真實,有形體,在團體裡,有一個位置的。看見大家的樣子,也有些不同,是頭髮長長了?還是什麼原因?感覺每個人也都不一樣了。
談到新工作,帶來的躁動,睡不好。
我想給孩子們愛,但我還做不好,所以每晚腦子都停不下來。
每天,孩子吵鬧,只要不影響我看孩子的作業,我大部份都沒有太嚴格地管他們。
直到有天,我對孩子大吼。只因為,孩子沒有按照我的指示,把書包先收好,卻要求要去上廁所。其實是小事,但當時,不知什麼原因,我讓自己暴怒,狠狠地在全班面前罵這個不聽話的學生。
當晚,我竟睡得很好,一直睡到鬧鍾響,才醒來。
雖然罵完,很想哭,
我怎麼用我最不喜歡的方式對待孩子?以前就是不喜歡被父母這樣無情地責罵,怎麼我也這樣毫無情面的在大家面前罵一個孩子。而且不是出自於愛。我罵她,當時只是,暴怒。想用威權,折服她。
當晚,我睡得好,這件事真是奇妙!
在團體裡,說的時候,就是傷心,邊說邊哭。
傷心什麼?每晚都睡不好,有點辛苦。暴怒之後,對自己感到失望。
沒有一個好的方法管教他們,對於開始的初衷:想要給愛,不禁懷疑起來,我真得是想給愛嗎?愈看那些調皮的孩子,就愈是討厭。
這裡,有一個奇妙的事,
當我有自信時,我和自己是同在的。同時,我是一個對孩子有包容的大人,可以看見孩子調皮的表相外,有他的需求。
但當我沒有信心時,我離開了自己。同時,我也對孩子關上了門,不再想包容他們。
我知道,做孩童的工作,一直吸引著我,是因為我自己的內在小孩渴望被溫柔良善的對待。我會心疼,孩子沒有被溫柔良善地對待。所以我想成為一個有機會可以對孩子溫柔的大人。
理書問:是不是我的內在小孩還在受苦?
我很快地搖頭說不是。
我已離開了受苦的位置。但後來,在接下來的活動裡,我發現,其實,以前那個被父母權威壓抑,傷心難過的自己,其實還在我的心裡。
在活動中,大家發出OM的音,想像中央有一個大碗,把一樣東西,放進這個大碗裡,然後等待,看放進去的東西,會變出什麼?
我放進去,以前小時候,被父母責罵的自己。
慢慢,在一陣子OM之後,我心中看見一個猙獰的鬼魅從碗裡爬出來。
這個鬼魅也很像班上那個最調皮的孩子,不時要惹麻煩,引來大家的斥責。
原來,我心中,也曾有一個調皮的孩子,但在父母的權威下,我壓抑了這個調皮。我壓抑了我的調皮,所以我才會不斷地和孩子的調皮處於攻防戰,我不允許孩子調皮,孩子調皮,讓我覺得干擾。
慢慢看見這個猙獰的鬼魅,不再那麼猙獰,悠閒地坐在碗的邊緣,搖晃著兩隻腿。悠閒地看著所發生的事。
我的心鬆開,對於班上躁動的氣氛,孩子的調皮,我的心也安定許多,不再覺得是一件棘手的事。
我看見我的調皮,氣度悠閒地,坐在一旁,看著所有發生的事。
我遇見自己的調皮,這是一個奇妙的經驗。
我遇見自己的調皮,這是一個新的經驗。
也更了解,孩子的調皮,其實是可愛的,是自然不過的事。我的心,也多了些柔軟。真好!
分享自己在安親班暴怒的事,團體裡的伙伴給我的回應,讓我了解,管教是有必要的。大聲,同時是帶著愛。
帶著愛的管教。
愛和管教,是要同時存在的。
過去這兩個星期,我可能太偏向只給愛,反而失去平衡。
唯有把秩序維持住,作業和評量有效率地完成,我才有機會,真正地做,我想做的「心」的工作。
因為12點半要回去上班,所以不得中途先離開團體。
和團體的關係,我會打開自己嗎?看見理書寫的文章,她說道:這些長期的團體,像是一個家,接納每個人如是的樣子,在這個家得到滋養,每個人像兄弟姐妹般…
我會打開自己嗎?我想打開自己嗎?
什麼阻止我打開?擔心自己不被接納嗎?
上一篇:太陽蒲公英6
下一篇:太陽蒲公英8--哭,鬆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