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02-09 16:41:39小錢
day34 summer campII day2
第二天早上 下起了毛毛雨
所以沒有撿木頭的行程了
草地上隱隱多了尿騷味
可脆那說 小男生們不想跑那麼遠去上廁所 常常因為一下雨就隨地便溺
不能洗澡已經很矮油了 踩在草地上感覺褲管都沾滿了尿液
今天ＨＭ跑來一趟 載了一臺小洗衣機和幾罐強力膠 兩捆貼皮木紋的塑膠地板
小孩們都很開心
洗衣機一裝好
幾個年紀稍長的大女孩開始試用洗衣機
這時候 可脆那和woogay全身勁裝 進到女生宿舍
第一次進到女孩們的房間
那是個兩個大隔間 差不多是一般的舞蹈教室這麼大
一張張小床緊緊捱着
靠裡邊的是大女孩們的寢室 床的尺寸比外面的兒童床大一些
每面牆上有一些簡報和塗鴉字跡
看到進門靠左邊的牆面有個角落貼着一張世界地圖和幾個日文的單詞
我看得出神 想要辨認另外幾個英文單詞
woogay靠近 告訴我那是阿雜的床位
阿雜有另一個雙胞胎姐姐 現在好像在另一個地方寄養
阿雜已經16歲了 沒有16歲該有的身高
有一雙Ｏ型腿 腿變形的角度已經接近菱形了
走起路顛頗帶點吃力 但也有一股說不上來天真的活力
我永遠也忘不了這女孩
她是這群孩子中英文說得最好的 連夏令營的大人都比不上她
態度也最友好開放
可脆那說她是個好學的孩子
現在還在自學日文
我們這些在外蒙來來去去的外國人 有時是小孩認識外面世界和接觸外面文化的途徑
也是他們外語的啓蒙
突然想起有個帥氣的小男生第一次看到我竟然用標準的京片子問我“你叫啥麼名字兒？”
我驚訝的問他哪學來的
後來有一大群人都會這句中文
他們才說是阿雜教他們的 因為阿雜之前有接觸過中國去的學生
阿雜念的學校科目跟電腦有關
她用僅有的單詞描述 我吃力地拼湊著 聽她講她未來的志向
在這小小的房間 不充裕的物資 夢想聽起來相對奢侈 但令人動容
我們把床挪到靠外邊的小房間 一張張疊起來
先動手處理地板
woogay拿起他的藍波刀 很man的動手撕開 刮除舊的破損不堪的地板
舊地板有一層黑色橡膠 有一層甘蔗板 最上頭的是薄薄的貼皮花紋地板
走道的部分不只花紋已經糊掉 有點甚至都看得到底層的橡膠
我們或剝或撕或扯或拔 屋裡彌漫厚厚的灰塵
休息的空檔我脫掉我的厚帽Ｔ woogay笑我很怕冷很小隻
我說熱帶來的和北歐國家來的畢竟不一樣
我問woogay
“怎麼想到要幫他們換地板？”
'地板舊了'
“你們倆好有組織和規劃也很主動，我常常不知道要怎麼幫她們”
‘我去年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很使不上力，連工具都沒有，要借也借不到，他們的材料和我們用的也不一樣，都是廉價的中國貨，用起來效果不好很挫折，這次我不只帶了工具也帶了助手（手指著可脆那），這些刀阿 起子手套什麼的用完我也會留給他們，對我們很便宜很容易得到，對他們而言，負擔不起’
“（讚賞）”
‘我自己觀察她們需要的，不用等他們要求我們做什麼，我把自己當一個行動者’
“我很汗顏，我很高興這一趟遇到你們兩個，前幾個禮拜第一次來的時候，連心態都沒準備好，.....(不免又抱怨起棉被被晃點的瑣事，還有負責人的酒味)”
‘他是個好人，前提是你要知道怎麼跟他相處，我也知道他很愛喝酒，常醉倒在小房間裡，但我相信能經營這麼多人的孤兒院，不會是一個太差的人。他們有跟他們相處的訣竅。我也知道說什麼他會生氣，但我會跟他道歉，撅起我的屁股讓他打一下’
克脆那看到我脫掉帽Ｔ後 脖子上的十字架墜子
她問我是基督徒嗎
我說我相信上帝
她說她相信自已
有點遺憾的是不知道怎麼跟她分享上帝在我生命中的作為與救贖
歇會兒後
我們繼續工作
舊地板都拔乾淨以後
woogay拿來一罐黃橘色的鐵罐 叫我翻譯上面的中國字給他
我說"um kinda very strong glue"
woogay假裝很沮喪地說 ‘就這樣？’
“對啊”
‘恩 那的確就是我們要的了’
撬開那罐強力膠 把刺鼻的強力膠塗抹在地板上
然後
我們把那綑木紋貼皮張開 鋪平 覆蓋在剛清乾淨的地板上
由於我們沒聽使喚的先沾到強力膠 woogay痛苦的哀嚎了一聲“wrong!!”
後來 黏好的新地板有一大片氣泡
我們使勁的推 就是沒辦法把“波波的”凸起氣泡推勻
可脆那不置可否的說“他有時候就是這樣～～”
woogay顯得很低潮
我跟他說對不起
他說 “不是你的錯，有時候事情就是這樣了，託當地人買東西，也許他們不懂我要的，也或許當地就沒有產這種專門用來黏地板的膠”
‘對啊，我上次去畫兒童醫療中心，也沒有好的油漆和顏料，我們很克難的用三原色調色，邊畫油漆一邊流下來，還被醫生嫌棄，不過後來他們顯得很滿意’
woogay顯然在心裡做好建設 連高速公路都修好了
“沒關係 把床搬進來後，這些氣泡看不到，女孩子們都很高興。在外蒙，什麼都是男孩子優先，這次我們買的洗衣機給女孩子用，地板也是先從女孩子的房間開始，這對她們而言，意義大不同”
‘男女平權’
“妳說對了！”
我們搬床的時候
那個怪怪的年輕男老師也過來幫忙搬
身為女兒身的我就拿掃把和畚箕跟在後頭掃地
忙了一個上午
我們中飯感覺別好吃
廚房送給woogay一大塊羊骨頭
他拿起瑞士刀削着肉吃 一樣很man
吃過飯後
woogay帶著銀色的膠帶和司利空爬到屋頂
我心裡想 “機會終於來了，這一趟一定要修到屋頂”
我問他需要幫忙嗎 讓我也爬上屋頂吧
那梯子是兩根平行的長樹枝 橫釘短的木料
看起來很不扎實
但是我想woogay這麼大個都爬上去了 我這種漢草應該不成問題
我腿發抖地登上工作梯
這屋頂的鐵板已經生鏽了，底下正好是廚房
這幾天一下雨 就開始漏水
woogay拿著銀色寬版的絕緣膠帶 貼着鐵板的貼縫處 膠帶和膠帶間重疊的部分用防水的司利空填滿，再用手指頭抹平
他又無奈地說 這不是好的補法，至少可以撐過今年夏天
woogay後來去遠一點的地方繼續
留我和可脆那JD在這頭補司利空
可脆那和我聊起來
她問我做什麼工作，怎麼有這麼長的假期可以來外蒙當志工
她說woogay是瑞典的公務人員 作跟衛生有關的事
她自己在照顧老人的安養機構上班
在瑞典的基本假期有33天
我告訴她，這夏天我的假期有整整兩個月
她顯然很驚訝亞洲國家的福利居然可以媲美北歐
我問她住在北歐的哪裡
她說她跟woogay住在不同的城市，不是那麼經常碰面
這下換我驚訝了
“我以為你們是夫妻”
‘我們各自有過一段婚姻....’
可脆那幽幽說起她和woogay的故事
‘他就是這樣受歡迎，女人都愛他，而我總是愛吃醋’
“不，妳只是敏感，而男人總是不懂”
‘沒錯，好久以前我們深深愛著對方，但是我受不了他女人緣太好，所以分開了。後來他結婚，有了小孩，我很難受就在這個時候遇到我先生，我們各自結婚，沒有再聯絡，但我們都知道在心裡給對方留了一個很特別的位置...’
‘我的婚姻並沒有維持太久，我離婚了，在一個下雨的夜裡，我開著車突然想起這個老朋友，我心裡有個聲音，讓我遇見他吧～就在這個下大雨的夜裡，我居然就這樣在街上看到他，再次重逢，我才知道他也離婚了，所以我們重新又在一起’
'去年他一個人來到外蒙，感受很深，今年他問我要不要跟他同行，所以我來了。回到瑞典，我們各自住在不同的城市，不同以往的相處，我們找到一種平衡'
我心裡暗暗讚嘆這種感情的境界
微妙可貴的平衡
晚上woogay和我們提到他遇到一位喇嘛
夜晚
可脆那還是一直咳嗽
整晚咳嗽聲迴盪在ger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