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10-16 14:44:18沈默

《七大寇紀事》摘讀PART 4

 

  說書人:「孩子,巫砍集戰役讓帝神的怯懦與神風帝聯早已無力治理全境的事實曝光。後來的,你們都知道了。但是在當時真是震撼無比的發現。被帝聯制度牢牢綑綁的人們首度意識到原來帝聯根本不能與神風同在,帝神能夠發揮神風力量可能是個可恥的謊言,否則他們只要呼喚神風,將七大寇與集盟覆滅即可,又怎麼會陷入那樣的困境呢?

                  ──沈,《七大寇紀事》

  傲時問:「傲時問且發現兩年來自己最常想的問題是:『什麼是強,什麼又是弱呢?』

  他曾經直接向天衣憐魔請益,而天衣回答他:『問題既然是你自己找出來的,答案也應該由你自己去找。答案這種東西啊,不是你切膚之痛地發現,是一點意義都沒有。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就是──當一個弱者,從來都不是什麼壞事。』」

                  ──沈,《七大寇紀事》

  傲時問:「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遭遇的悲劇不比其他北境人更慘,總有人更屈辱而苦難。他不過是對帝神之子動了一拳,就家破人亡。但也有人沒有任何來由,只是主人家覺得好玩,就莫名其妙喪命的。役類人在這塊土地上,是奴隸的位階,從降生於世就是為了服務上位者而活,沒有例外。在傲時問的認知,役類人比野類人更慘。野類人雖是最底層一類,但他們至少是自由地來去,不用被圈養。當然了這是相對而言,既是役類又是野類人的傲時問,很能理解孤絕和遺棄的意思。尤其當他在終日大冰原流浪時。而那些日子似乎使他的心徹底地凍結──

  他因恨而生。但在仇人死去後,他又是為了什麼而活呢?」

                  ──沈,《七大寇紀事》

  沈夢初:「不消多久,沈夢初就把握到消息,除去天地食現身的大消息外,看來鹿死門有事,不會有假。集人議論紛紛,說是第二大祭司一死,其他掌事的五名大祭司不行追悼與談及遞補人選一事,反倒要雷厲風行先來一次徹底的大掃蕩,清除近來的歪邪風潮,尤其是七寇黨──這七寇黨嘛,乃是金烏一城堡由十餘名年輕天類人發起的,他們深感北境局勢不穩,皆是由於帝聯數百年的體制僵硬,已到了非得改上一改、活化活化不可的時候了,七大寇就是最好的警訊,因此便組織了七寇黨,要求城堡長解除金烏一的五類人限制。此同時,與七寇黨對立的則有僅以天類人為成員的六神黨,後者自然是一心維護傳統、篤信帝神之能、神風之威的成員。於是,金烏一乃漸分為兩派,且勢如水火──」

                  ──沈,《七大寇紀事》

  沈夢初:「主要是七大寇至今能叱吒風雲,皆因來去如風,不能被預測,也無法捕捉的緣故。兩年前的巫砍集戰役,能以少勝多,也是採奇襲策略。但眼下鹿死門在金烏一城堡裡,他們雖有身份掩飾能入內,但若說要以七人之力與虎視眈眈的金烏軍搏鬥,則是甕中捉鱉,怎麼想都是難以有好作為的。但他們又勢必不能不管。七寇黨雖在最近竄起,以他們打探的消息聽來,不似作假。天衣憐魔也肯定了這件事。這麼一來,就變成他們得要與一萬五千人作戰,且救出上千人的局面。這戰還未打,就已經落敗了,如何可行?」

                  ──沈,《七大寇紀事》

  原雲蒼:「只留原雲蒼在廳內,王隱也真的是,有人會稱駝子為駝先生嗎,簡直笑話。但他卻毫無笑意,他的憂鬱那麼充沛,根本無從抑制。只得任憑它們在體內繼續衝突。明日,明日又會如何呢?他可半點把握都沒有哩。一步,就是一步吧。」

                  ──沈,《七大寇紀事》

  原雲蒼:「他輕聲的,比漆黑的夜色更輕地說著:『妳會害怕我飢餓如許的心意嗎?』」

                  ──沈,《七大寇紀事》

  石寒澈:「天衣猶如一個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大孩子,但他並不輕忽現實。相反的,他的言語與行動都指出如他自己說過的:『失敗,幾乎是必然的。』一樣,他完全明白七大寇的行為可能是無意義的,七個人和掌控千萬人的帝聯,勝敗相當明顯。」

                  ──沈,《七大寇紀事》

  石寒澈:「聽完夏的觀察,石寒澈的聲音硬如金屬:『人不應該被這樣對待,不應該在喊出自己聲音時,遭到壓制,不應該要表達想法時,被迫害、殘殺,不應該絕大多數人貧困寒冷而有一些特定階級盡享榮華富貴──人不應該不像一個人。』」

                  ──沈,《七大寇紀事》

  王隱:「猛然,此時,他想起當年的陳歸城,心中一陣激烈的痛處,王隱記得他的身體,他的每一個部位,記得進入他時,那擠壓式的劇烈反應,記得他的淚水,記得他如此如此嬌媚的搖擺,記得他排泄的入口似那繁花盛開叢叢,記得他少男般的含羞,記得他肌膚的韌性與美,記得他的堅決,他頑固地為了王隱不惜一死的絕對,記得他的一切──但,王隱想,是不是自己負了他,是不是這些都是錯誤?

  他老了。四十五歲的他再沒有餘力尋找下一個戀人。再也沒有。

  王隱的愛情身世,早已經枯竭、毀滅了。」

                  ──沈,《七大寇紀事》

  王隱:「他終於體會到武學的妙境:存在的質量被釋放以後,就無須再承受那些日益衰老、腐朽的臟器、皮膚和血肉。肉體可以不是監牢,可以並不具備囚禁的意味。肉體是一種提供飛昇可能的器具。」

                  ──沈,《七大寇紀事》

  夏緣霜:「她嘆口氣,劍抽離,她對城堡長說:『如今你應當明白你的命於在你之上的人而言,毫無價值。終結將人分類的制度是必要的,人本來就不應當被分門別類,這是暴力與羞辱,你感覺到了嗎?你最好問問自己是否要為這樣的系統賣命?』」

                  ──沈,《七大寇紀事》

  夏緣霜:「思索始終是最危險的部分。帝聯竭盡所能的防範、阻礙底層人民思考的發生。然則這是不可能的啊,只要是人,就會思考。一旦想法累積到一定的程度就會發展成一套觀點。而觀點將致使行動的必然發生。

  而還有什麼比人的想法、情感更能接近、創造不朽的呢?還有什麼!」

                  ──沈,《七大寇紀事》

  天衣憐魔:「封禪入鞘,天衣指著天地食:『這就是你們的神獸,你們想要相信的謊言!』」

                  ──沈,《七大寇紀事》

  天衣憐魔:「『這就是謊言,』天衣對著他們說,『任何謊言都有目的。有些謊言將你們封鎖,有些謊言為你們解開桎梏。但無論是什麼樣的謊言,謊言就是謊言。撒謊的人永遠都不該把謊言當作唯一的真實。你們得努力認識與思索謊言在哪裡。』」

                  ──沈,《七大寇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