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林夢媧,〈如果自由肉體才是成為人的開始──我讀沈默《七大寇紀事》。〉(一)
林夢媧
一
一直以來讀沈
然後到《傳奇天下與無神年代》的一面,便發展出的愛情維繫著鋒驚形(黑衣少年)和天下夢媧(白衣女子)。媧是女媧,能夠煉石補天,是以天下夢媧在各種戰役和行動中統一傳奇房,使其無有漏洞的團結。形,則是形天(刑天)。傳說中失去頭顱仍舊不停奮戰搏鬥的神奇人物。於是鋒驚形戰鬥到了最後,仍舊無力回天。無法帶著白衣女子離開。我認為《傳奇天下與無神年代》是以地域分割了情感狀態,分別是練習情感和練習沒有情感。也分別是兩個由南到北和由北到南的男女交會。他們離開原本所屬的土地,來到和最初生活完全相反的地方,在這相反之前,他們曾經在黑暗中深刻地留下了彼此的氣味還有顏色。藉此心念魂往。
這裡產生相當特別的矛盾:天下夢媧來到南方傳奇房後相信了好的可能,但她做了再好的事情都是為了墮落(她總是想著他母親說的:成為更好的人。但她更常想的是擦身而過卻不復忘卻的黑衣少年)。鋒驚形來到北方北至魔後明白了弱肉強食的必要還有強硬的完全性,他幾乎將自己捨棄,只為了成就純粹而高處的魔。但他做了再壞的事情都是為了回去,回去啊,回到那白衣女子身旁(藉由殺人和與他者性交使他變得更強,但再怎麼武功飽滿他都是空虛而易碎的,因為他只會越來麻木同時又越來越飢餓,對於白衣女子)。
讀《七大寇紀事》的時候我感覺訝異,除了主體架構的變異之外(就前面兩部小說就可以明白沈
在《天敵》還有《傳奇天下與無神年代》當中,沈
七大寇既名七,必然有七個人──天衣憐魔、夏緣霜、王隱、傲時問、石寒澈、沈夢初、原雲蒼。他們分別有自己不同的隱喻和個性。天衣憐魔,天衣啊,天衣無縫,既然沒有縫隙,當然無以畏懼。是以他天生不怕冷(當然也能解釋承他天生不愛穿衣服?),他體內有股無法抑制的熱停留,於是他向北,向北而去,在巨大的冰雪之中愉快高歌。至於憐魔啊,神的反面即是魔。而北境是由六帝神統治的極權之地,已有神,那麼神之外便是魔。魔等於了所有的苦難和人民,自覺使他憐惜。夏緣霜,(實不相瞞,我一直認為這非常適合拿來當保養品的名字)夏日,便是光亮,無乏,她是一生於夏的女子,卻延著霜雪而行,向霜雪而去,她的緣分和信仰在冰雪之中。王隱,本名王顧鄉,不論哪個,都泛著憂傷的光亮。顧鄉對應了歸城,那是他們彼此相屬的名字,而王隱,則是他成為一代梟雄後,疲憊地將自己隱形,懷抱著傷痛扮演他者而活的影子。傲時問,憤怒且驕傲地被仇恨拖曳的青年,對於時代抱持疑問,對人們抱持疑問,對體制抱持疑問,同時被時間所疑問。石寒澈,顧名思義是個冷硬的女子,像是石頭與冰冷的化身。既為女子必有其柔軟嬌嫩之處,只是她藏得很深,深得,像是一場夢。沈夢初,又叫作多情公子,我認為他是沉浸在最初的夢裡,退縮且無情。雖說處處柔情嬌軟,但也沒有別的了,除了被硬物刺破。原雲蒼呢,原來白雲蒼狗啊,終究錯過,終究他不是個可以留下的地方。看,這些名字取得多好,多無常。美得有其必要。
接下來,我們可以進入整部小說的討論。《七大寇紀事》由說書人(他在這本書的重要性啊,不只開頭和結尾,中間也是他的場域)打頭陣,交代為什麼七大寇之所以為七大寇,他們一直以來被凝視的事蹟與神奇在哪,便開啟了第一部:緩慢。北境是由六帝神所控管的國境,以神類為首,往下分類:天(分三等:上等、中等以及襲人)、第六類人(祭司、大武士、挽舌廚)、地、役、野。分類越後面越貧賤,生命越不值錢,儘管拼命勞苦,也只是供給神類和天類人揮霍,自己只能勉強求不餓死,他們擁有北境一半以上的資源。神本身也分為六國和六個國力重心:第一黑水(軍武)、其次金烏(祭祀)、第三朱輝(商貿),第四藍關(食愛)、第五碧海(美慾)然後才是白花(囚禁)。亦以此暗喻人類的各種暴力與貪婪。並實踐其最大值,強制蒙蔽人民一切知覺思想,幻惑所有人,不忠於國(也就是說不能質疑)便不能回到神風,而回去是一件不應該思考的事情,只需要相信,儘管根本沒人知道神風在哪。除了天衣憐魔是由他境而來,餘下六大寇便是北境六國中各個階級裡的異數,他們對於整個北境懷抱疑問,對於帝神的神性無法認同,沈夢初便在登場時便說:權力本來就是猛獸,而必以吞食回應吞食。(這也是我喜歡七大寇的原因之一,充滿了飽滿美麗甚至強烈的詞語,鋪天蓋地啊,用得恰到好處)而王隱則是因為太過疲倦而說:人啊,實在是被活著困住的。
本文出處源於【我寫下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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