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8-28 10:48:59Vanessa

雨季的故事

雨季來時,石頭上面長滿了綠絨似的苔類。雨季一過,苔已乾枯,在一片乾枯苔上正開著小小藍花白花,有細蜘蛛在旁邊爬。河水從石罅間漱流,潺潺水聲和枝上黃鸝的歌聲和著,一陣清風響了和室門板上的風鈴,噹噹的回音圈住了一段潮濕的回憶。
三年前的一場雨季,我背著書包愴惶的在大街小巷狂奔,急著找地方躲雨。將溼透的身體蜷縮在公車站牌後的屋簷下,無奈的看著天空千萬條成線的雨,好想趕快回家。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濺起水花,也濺起我滿腹怒氣,或許是錯過最後一班公車吧?瀟灑的甩上書包,決定淋雨回家。
才正準備跨步,一道熟悉的身影如閃電出現在眼前。瞥見熟悉的球鞋,我知道是他。我們都沒有開口,他默默的遞給我一把傘─傘是我的,不負責任的主人將它置在傘架。他也淋了一身雨,只為了送我一把傘。我知道這一個舉動,是為了冰釋前日爭吵後的冷戰,訥訥的接傘、撐傘,我倔強的不說謝謝掉頭就走,他跟在我後方,兩人沉默依舊。
我們孩子氣的相處,總在任性分道後又期盼再次會盟。兩人的驕傲無法在彼此缺漏的夾角互補,恰巧的,每次的爭吵是溽熱的雨季,一次又一次的澆熄仍在黑暗中苟延殘喘的星火,像是在暴風雨中無法靠岸的船隻。一年半前,我們的爭吵是最後一次的結束,窗外的雨下得凶,狂亂的雨聲是一種殘忍的宣告,不再有迷濛的煙雨恰似你的溫柔,任豆大的雨在身上拍打出熱情死亡的印,我開始討厭每一次的雨季。
半年前的再次離別,又是一場雨,只是我不忍回首一場意外,在下雨的地板灑上你鮮紅的血,醫院長長那一端盡頭的大門是你冰冷的身軀,那扇隔著生死的門,我沒有勇氣去啟開,我只能雙手合十在外默哀,為你的永眠也為我們的離別。
窗外綿雨依舊,枝上花瓣謝了一地,它們正在悼念他,也為這段故事的悽美,謝下花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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