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在西非
獨身坐在那市鎮唯一的酒館中
面容黝黑的酒保臉上覆蓋了更深的陰影

我抬頭望了望籠罩住他的燈管
是五彩接近霓虹燈的轉輪壓蓋住顏色
旁邊的時鐘緩慢的一點點向前邁進

酒保後來走近我

”那邊那位客人要你試試看”
”什麼東西?”
”是上好的古柯鹼”

相同黝黑的臉坐在我的正後方
在我回頭時正拿起桌上的酒杯

必須要搭配龍舌蘭外加數不清的威士忌
一口氣全部吸下.....
我用力按住鼻頭的時候
想到小弟

那一年他不斷地進出勒戒所無數次
每一次我望著他的身影
總是沒有抬頭

沒有抬頭
沒有抬頭的讓我忘記他的五官
弟弟的鼻子挺不挺
有沒有遺傳到父親高聳的鼻型弧度
還有母親深邃的大眼睛

小弟不知情地救了我一命
我知道不是他就是我會沾上他媽的毒癮
我知道他一定寧願是他
在第三次不要命地吸入過量的海洛因我就知道了



小弟那天出現在我的夢裡
靜靜地看著我
原來他的眼睛是那樣深
鼻子也高聳的沒有話說


小弟


我醒來後
看見飯店裡的時鐘停止在三點整的時刻
沒有繼續前進

我把頭埋在手裡
不斷不斷整夜地回憶小弟的輪廓




是的
他是我最最親愛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