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23 09:14:08讀書人

【村上春樹】介紹及作品欣賞

【我們為什麼選擇村上春樹? 】


  不是因為他連獲日本文藝界的獎項:也不是因為他的作品高踞日本暢銷書榜首:更不是因為他的作品掀起年輕一代的搶購熱潮,突破四百萬部的銷量!

  那麼,為什麼?

  答案是:他和他的作品帶給我們思想的特異空間,而輕描淡寫的日常生活片斷喚起的生活氣氛令我們有所共鳴。更重要的是他以六十年代的背景道出九十年代,甚至世世代代的年輕心聲。

  .【年輕的迷惑與無奈 】

  “挪威的森林”本是披頭四的歌曲,書中主角直子每聽此曲必覺得自己一個孤零零地迷失在又寒又凍的森林深處,這正是年輕必經的徬徨、恐懼、摸索、迷惑的表徵。男主角渡邊多次想拯救在自我迷失中的直子,但有時甚至他也迷失了方向。生活在都市中的年輕一代,在都市空間愈狹小與人的疏離愈大的對比中,令他們失去與人接觸的欲望,恰是年輕一代避免受傷的保護罩。正如《挪威的森林》的渡邊,因他怕失望,他不想勉強去交朋友,在他的世界中,朋友始終只有那幾個。

  .【年輕的反叛,大膽與率真 】

  年輕的好處是可原諒的率真、大膽、肆無忌憚地把內心所愛、所要、所憎、所恨的不加修飾宣諸於口。書中大膽的情欲描寫並不是一般日木小說中常見的賣弄色情,而是發自內心的自然流露,如高山流水,流到窪處,一瀉而成瀑布,渾然天成。書中主角身處動盪不安的時代,學潮罷課接二連三發生,但他們漠不關心,反而對愛情的追求熾熱無比。渡邊之於直子,明知直子心繫死去的木月,偏偏不捨追隨左右:阿綠之于渡邊,雖知渡邊心有所屬,也求守候身旁。對愛情的希望與失望在書中煎熬著主角,亦在現實生活中煎熬年輕的一群。愛情是發自內心,身不由己,沒有時代之分,那管它是不是動盪的年代和應不應該戀愛。在九十年代,“學生應不應該談戀愛”已成老話,現在討論的已是“學生應怎樣談變愛”,本書肯定的提出:不要濫交,濫交只會磨蝕了青春。

  .【年輕的奇異的哲思 】

  書中的人物,身驅動作是隨俗的,而心思念頭則顯得空靈,說話的方式特別,常常可抽離出來而成格言,如“只有不完整的記憶和不完整的思念,才能裝進一種稱作小說的不完整容器裏”,“我們一邊把死當作微塵般吸入肺裏,一邊活下去”,“世界處處是驢子糞”……年青的沈思在書中比比皆是。

  .【成長的可愛的謬思】

  成長的世界充滿責任和不愉快。村上春樹筆下的主角們都是年輕的,他們不願意長大,認為成人是不可思議的,長大是在完全沒有準備下,被死拉硬擠出來的。

主角甚至羡慕已死的人的永遠青春。這是一部年輕的小說,成長歷程年輕階段的熱情坦率,直抵人性根蒂:成長的苦悶、無奈、恐懼、好奇,令人感動共鳴。正如作者說“有些人會喜歡這部小說,有些人不喜歡”,但我們肯定熱愛生命、對生命敏感的人一定喜歡:年輕的和曾經不想成長而已成長的人不會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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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的靈魂裡住著一個中國 】
 

訪談 ■洪金珠
 
村上春樹是目前最受台灣年輕讀者歡迎的日本作家。他的第一部小說《遇見100%的女孩》中文版,在台銷售已逾11萬冊;今年(98年)7月初推出的《地下鐵事件》也已銷售一萬餘冊。這位年近五十的作家,是一個怎樣的生活者?他自己怎樣解讀「村上春樹現象」?寫了13本小說之後,他為何會採訪沙林毒氣受害者,寫出《地下鐵事件》?他的下一部小說,是怎樣的內容?

一向深居簡出、不喜受訪的村上春樹,首次接受台灣媒體採訪,細述創作心路歷程。以下是《中國時報》駐日記者洪金珠的訪問全文。

洪:您在《發條鳥年代記》曾經寫中國大陸、滿洲等地的事情,還在《尋羊冒險記》中寫一個酒吧老闆「陳桑」,有人說您的小說對中國、中國人有很特殊的描寫,甚至認為「中國」是您創作的原點,您對這種說法看法如何?

村上:我是神戶人,那裡有不少中國人,我的同班同學中有中國人,我生活的周圍一直有中國人,「中國人」對我而言是很自然的。另外,我父親於戰爭中曾被徵調到中國大陸;他是在大學時代被徵調當兵,他的人生因為那次的戰爭有很大改變,小時候父親雖然絕口不提戰爭的事,但他常常講中國風土民情,「中國」對我而言不是實際的存在,而是一個很重要的「記號」。

我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小說出現的不是韓國人而是中國人?我自己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只是把我的記憶影像寫出來而已。中國對我而言不是想寫而刻意去想像,「中國」是我人生中重要的「記號」。

洪:您在大學時代曾經搞過學生運動,這是否也相對影響到您後來的寫作?

村上:當年搞學運的人很多,我不過其中的一員罷了。學運對於我的小說並沒有什麼影響,那次的學運倒是讓我「對於文字失去信賴」;例如,有一個字眼叫做「革命」,當時我們一聽到這個字眼就心跳加速,興奮得不得了,覺得這個字眼非常正確、有正義。但事情過去後才發現「革命」不過是個「語彙」罷了;我因此對於「好聽的語詞」不再有信心,從此我也不想借用人家的語言,我只想創造自己的新語彙。

我個人最理想的表現是:以最簡單的文字表現最艱難的道理,但一般人卻以很難的字眼表現非常簡單的道理。

我的小說是描寫人們共同的經驗,往往讓讀者於閱讀後有一種醫療效果;我後來才知道,原來奧姆真理教的麻原彰晃也很懂人的心理,同時也善於把人們共同的經驗表現出來,信徒因此很容易對他產生信賴感。

洪:您正在連載中的《後地下鐵事件》,就是採訪奧姆真理教信徒的內容吧?

村上:是的,《地下鐵事件》及《後地下鐵事件》的採訪紀錄,似乎意外地讓我突顯了「日本人」的本質。也許不僅是日本,廣義地說,地下鐵沙林事件應該是相當亞洲的。亞洲各國,無論韓國,還是台灣,從前「家」是很重要的存在,然而隨著「家」的解體,個人應該抓住什麼?依什麼信念生存下去?好像還不清楚。年輕人都想離開「家」過自由的日子,然而一旦獲得了自由後,他們因為失去人生憑依而有了不安。在不安的時代中,宗教介入往往有危險--因為他們很明白人的不安,還操縱人們的不安。

洪:您內心是否也有一般人的不安?

村上:我已經有一定的歲數,也有人生的目標,不安是沒有的。我年輕的時候有不安,當時日本一直在成長,年輕人只要有工作,通常不會有不安感,然而現在的年輕人即使有工作,也還是有不安。

洪:您是否有什麼宗教信仰?

村上:沒有。我父親是一個和尚,他原本是個學校的老師,由於家裡世代都是寺廟的住持,後來他也成為家傳寺廟住持,我父親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我則完全沒有任何的宗教信仰。

洪:由於您連續寫《地下鐵事件》,台灣的讀者非常擔心從前的「村上春樹」再也回不來了,您最近是否有新作?

村上:我正在寫新的小說,預定明年1月可以完成。是一部與從前的作品完全不一樣的戀愛小說,題目還未確定。不用擔心,「村上春樹」就要回來了。寫法跟以前相似,但內容與過去都不一樣。我向來不喜歡做重複的事,每一次都挑戰完全不同的題材。

我以前的小說偏長,現在寫的戀愛小說屬於比較短的小說,並且徹底地琢磨、簡化文字,讓小說更加緊湊興奮。我自己也寫得很興奮,是一部有點不可思議的奇妙小說。這部小說在明年1月完成,明(99)年1月12日是我50歲的生日,我希望把這部小說當做自己50歲的紀念,算是我文學生涯的新紀念碑。

洪:您長年在國外生活,是因為故意想與日本保持距離?讓自己更看得清楚日本嗎?

村上:我留在日本或到國外都沒什麼差別,因為我只要有個電腦到那裡都可以寫東西。到國外旅遊時,沒有電話的打擾,可以有更多的經驗及新朋友。

我每天的三餐多是蔬菜、水果及魚類,在美國或其他國家旅行時,大多都很容易吃得到,因此也沒有特別的思鄉感。我以前一直想逃離日本,因此長期住在美國,後來又因為想多了解日本而回日本;我一直想逃開日本這個「大家庭」,我覺得世界上最重要的是「自由」,但日本這個「大家庭」最缺乏的就是「自由」。

如果問日本人,他們最喜歡的字眼是什麼?他們會說喜歡「努力」、「忍耐」、「和氣」等;「自由」往往排在最後面。這也表示,日本是很缺乏「自由」的國家,所以才讓我一直想逃離日本,想逃離「家」。譬如,我的小說從來不寫「家人」,因為我從前一直想逃避這些。

我到國外後,果然得到我要的自由,但所做的事都讓我覺得寂寞。我覺得自由是好事情,但自由不是最終的目的;自由後還要想人生應該如何,所以我回來做我應該做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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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村上的作品欣賞請由留言版的聯結點閱.....【挪威的森林】

會員白美秀、ECHO鄭重推薦

網站資料請參閱:

http://www.readingtimes.com.tw/authors/MURAKAMI/index.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