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遊戲一場夢---3

這些日子裡努力工作戶頭裡的錢終於多了些數字，想起每次都麻煩絡姊送點心給我吃，放假一天約好買菜到絡姊家吃火鍋，手裡提著菜快步的走在路上，就在絡姊家的公寓前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丁明躊躇的站在公寓前，他穿著一套名牌的休閒裝，頭髮平貼在臉上，可能是在太陽下站立太久；或著是不適應沒有冷氣的空間，他的汗水直滴下，他看見我了，緩緩的轉過身我看見他手裡的喜帖了，空氣中的氧氣馬上被抽光了，我腦海裡閃過的是落姊跳海的那一幕。

「你是李勇吧！」丁明露出了一個苦笑看著我，他原本細長的眼睛張的大大的望著我，那神情像似遇見了救星可是又轉成遇見了敵人。

「你來找絡姊，」我無法對他表示善意，戴著敵意的表情望著他，
「我、能找個地方談談嗎？」

「好！」

他嘴角的笑容往右邊翹，終於露出了善意的神情，而我的情緒仍然是起起浮浮，他不愧是一個大公司的經理，可以把情緒控制的如此自然，看著他輕鬆自在的背影，我經乎無法看穿這男人真正的相貌，是善良亦是邪惡呢？

我們在轉角的一家咖啡屋坐下，那女恃者熱情的招呼丁明。
「丁先生好久沒來了。」

「小蘭妳越來越漂亮了。」

「謝謝你、今天老樣子。」

「嗯！」

「這位先生呢？」

「我一樣，」看著丁明自在大方的態度，我居然會有些不知所措。

「咖啡馬上來，」那侍者離開時還和丁明拋了個媚眼。

「有一陣子我都在這裡喝咖啡等她。」

這裡看出去可以看見絡姊的公寓，我真忌妒他有這樣的閒錢及閒時間。

「為何不上去找絡姊。」

「你叫他絡姊，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我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

侍者這時送來的咖啡沖淡了我們尷尬的氣忿。

「對呀！我是沒有資格問你這個問題，只是我認識小絡十年了，她從不和家人聯絡，也沒有朋友，她好像是這個社會的孤兒般生存著，我不曾見過你。」

「十年、你和絡姊認識十年了，」如果只是成就來比較我和丁明，或許有一天可以勝過他，但是這十年的感情叫我如何跟他比，好無力的感覺。

「我自軍中退伍後便在家人安排下進入一寶公司，因為小絡是我的高中時的女朋友，所以她在大學畢業後我便介紹她進入了一寶公司，小絡很聰明，對電腦很行，我很依賴她的才幹，那不只是男女之間的感情，還有一種同志的情感，」

「那為什麼會分手呢？」

他挑起一道眉看著我，瞳孔快速的放大又縮小。

「我的家族不予許我娶她。」

「你的家族。」

「我的家族已經幫我定好聯姻的對象，一場政治婚姻，雖然是如此但是在我見到我未婚妻時，我了解到她將是我最佳的歸宿。」

「為什麼？」

「小絡是活在她自己設定的空間裡，不喜歡和人交往，她只會對她認定的人露出笑容，她善良卻孤僻，而我的未婚妻擅用心機而且手婉玲瓏，她豐厚的嫁妝更是我大好前途的定心丸。」

「我實在無法了解，」這對我而言實在太荒謬了。

「或許你沒有家族的包袱，所以你無法理解，我自小開始都是由家人幫我安排一切，唸書、當兵、工作，年少時認識小絡或許可以愛的無怨無悔，但是隨著年歲漸長，開始會愛惜自己身邊的一切時，所有的感覺就不一樣了，風花雪月抵不過現實的社會地位，小絡的腳步和我的腳步亂了，終於也走到了盡頭。」

「這樣的理由好牽強。」

「或許吧！如果說這場婚姻是身不由己的是騙人的，這是我所作的最難的一次抉擇，在那些日子裡我經常來到這裡看著小絡，她通常回家後就不出門了，我很清楚但是我仍然在這裡等她，我自私的希望她能諒解我的處境，而且能繼續我們的地下戀情，我很了解只要我哀求她，她會答應的。」

「你怎麼這樣無恥，」我不禁握緊了我的拳頭。

「對呀！我這樣的壞男人，怎麼可以同時要掌握事業又要情人委曲求全呢？所以我每天都在掙扎，看著小絡我的心就充滿了罪惡感，小絡的神情是越來越憔悴，我很擔心她會作傻事，直到你的出現，讓我很訝異的是，妳和小絡之間的感情很好，她居然為了你開口求我。」

他的眼睛瞇了一下，像是在控制某種情緒的出現。

「絡姊開車跳海是我救了他。」我忍不住說出了絡姊叮嚀不許說的秘密。

他用不可置信的情看著我，兩隻手抵在桌上撐住癱瘓的身體，兩行淚自眼角流出，我好似聽到他低鳴的哭聲。

「她好傻！」

「我也這樣覺得，」我想他應該也不算是壞人吧！

「謝謝你一直陪著她，這張喜帖再麻煩你拿給她。」

他拖著沉重的腳步離去，他或許無法接受我所說的真相，而我何嘗不是無法接受他和絡姊之間的戀情，十年的濃情蜜意，十年的相知相許，我的心被忌妒腐蝕了一個缺口，這樣的男人是我無法取代的，這場爭戰我將注定是個輸家，雖然知道我依然邁開腳步往絡姊家走去，明知道將會被傷的體無完膚，我仍然選擇面對自己的感情，現在的我已深刻了解絡姊在我的人生中佔據了重要的地位，她走入了我的人生，帶給我勇氣與堅強，那一天不是我救起了絡姊，而是絡姊救起了對人生失望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