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安倍霏霏微笑地喚出式神蕪花，然後告訴她：「蕪花，去找出施法的那個人。」

「是。」蕪花在應了聲之後，便在兩人面前消失無蹤，除了已經習慣呼喚式神辦事的她之外，站在一旁的殷不戒看她施法是看得目瞪口呆的。

覺得很神奇的殷不戒忍不住喃喃自語：「式神啊......」感覺真是個共事的好夥伴呢，不佔空間又不麻煩。

雖然他早就聽聞過這類有關陰陽師的事情與特殊法術了，但是親眼所見卻還是第一遭呢！突然有種不太習慣的感覺......

沒搭理殷不戒此時的喃語，安倍霏霏抿起唇來，跟著望向他，催促道：「我們也快點走吧！」

「走？要走去哪裡！？」殷不戒愕然地回頭。

「去『那個人』的身邊。我們得先他一步中斷法術才行！」她神色冷然地輕聲說道。

「嗯......」殷不戒頷首後，在曲紅葉的四周設了結界，緊接著便隨著安倍霏霏毫無遲疑的腳步踏出了這間屋子、走出這間公寓。

兩人一路沿著街道奔跑著，在四周微弱的路燈照耀下，跟著安倍霏霏與蕪花來到了一棟房子的前方，不約而同地停止了往前的腳步。

率先回眸的殷不戒望向安倍霏霏，一邊皺眉、一邊肯定地道：「這裡有結界。」

「的確是。你打算怎麼辦？」又把問題推回給殷不戒的安倍霏霏在一片幽暗裡頭微笑著。

沒有多作猶疑的殷不戒的神情倏然凝結，馬上出手幻出他慣用的長劍、擺出架勢低喃道：「那還用問嗎！？當然是直接硬闖了！」路瑟斯的身體可等不了那麼久啊！

「那我們可真是有志一同了！」她的唇畔淺著一抹淺笑，「動武的部分就交代給你了。」

「沒問題。」殷不戒點頭，眼角一瞥，「那妳就負責解咒吧！」

「這麼說來，我的工作好像滿吃力不討好的......」想了想，這樣的工作分配還真是有點划不來啊！

「妳不是已經接受了別人的委託了！？那妳就別抱怨了吧！」殷不戒淡瞟她一眼，已經開始揮動著長劍破解結界，一邊卻跟她聊著天，讓她忽然覺得這個陰陽界門的守門者似乎不太簡單。

「這倒是呢......」她笑著，「走了！」眼見結界在殷不戒的幾手劈砍之下瓦解崩潰，她忍不住提醒道。

「嗯。」殷不戒止住了劍勢，然後跟著安倍霏霏一起隨著黑色細線奔上樓。

◎◎◎

與安倍霏霏互望了緊閉的大門一眼，殷戒於眼神與她示意，在她刻意退開二步之後使用了穿越之術在門上開了個大大的洞口，然後回頭瞄了她一眼，「走了。」

「嗯。」她跟著他的步子走進屋子裡，頓時眼前一片幽暗，在行走之間還差些被隨意扔擲在地上的小東西給絆倒，忍不住在暗裡撇撇嘴，「嘖，這個屋主的習慣還真是挺差的......」

殷不戒沒搭理她的喃語，定定地沿著外頭像是鍍了一層金色光芒的黑線走，踏入了一間房間之內，在黑暗裡頭見著了一抹人影。

殷戒雙眼瞠大，怔了一下子之後才抬手幻出一手光明，看著男人察覺到有人入侵而在沙發上回過頭來，惶惑地發出一聲驚喊：「你們是誰！？」

安倍霏霏伸手在牆邊摸索著，終於摸上了燈光的開關，頓時，一片明亮灑亮了室內，「我們還沒問你是誰呢！」她緩慢抬眸，末了卻見眼前竟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男人。

「三條院！」沉著一張臉色，殷不戒咬著牙。

「沒想到是你呢！三條院老師......」安倍霏霏隻手擋去了殷不戒往前踏踩的忿怒步伐，一邊微笑地看著三條院彷彿視他們為無物地冷哼了一聲。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進來的，如果你們現在自己走出去的話，我就不跟你們計較。」

殷不戒瞥著他，露出一抹冷笑。「辦不到。」

「是你做的吧！？學院裡發生了好幾樁學生的意外事件。」

「是又如何！？」沒有證據就想讓他認罪嗎？太愚蠢了！

「我不懂你為什麼要對無辜的學生下手。」

「他們哪是無辜的！？」三條院突然扭曲著一張好看的臉，立即暴怒道，讓兩人一臉愕然，「他們都不是好學生！壞學生理所當然地應該受到懲罰！」

「你只是個老師，不是法官。」她皺眉。跟這種人說話真是累人呢！把自己扮演的角色混淆了就算了，惱人的是用理也說不通。

「那跟路......紅葉有什麼關係！？你連他也沒放過！」殷不戒忍著怒氣，話裡的冰寒加遽。

「他只是當我全身魔力都使用光了的提供者而已。」三條院毫不在意地淡淡說著，「當我一接觸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他其實不是人類對吧！？是『那個人』說我可以放手去做的。」呵呵的邪笑聲在滿室迴響起來。

原來路瑟斯真是因為如此才......

殷不戒陰森著臉，如果不是礙於自己身份的束縛，他早就將這男人五馬分屍了，「你！」

「那本手帳到底是誰給你的！？我不以為你有能力得到那本魔界之書！」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三條院接著冷笑三聲，抱緊了懷裡的手帳。

「把手帳交出來。」安倍霏霏眼見情況愈來愈難控制了，於是出聲。

只要回收那本手帳的話，這件事也會跟著告一段落了。

「想得美！我還沒有完成最後一件事......」

殷不戒難掩恚怒，自手裡幻出長劍指著他，而三條院也不甘示弱，打開了手帳的他翻尋著書頁上可用的魔法，兩人的對戰一觸即發。

「這情況真糟糕......」安倍霏霏喃喃著。

◎◎◎

「哼，咱們就來比一比誰高明吧！」

殷不戒神色嚴冷地抿著唇，不發一聲地抬起持劍的手，兩人的攻防戰立即開始，而三條院也不示弱地翻開魔法手帳，打算召喚惡魔。

見狀的殷不戒冷笑一聲：「你想召喚惡魔！？那樣是打不過我的......」手裡的長劍俐落地格擋開他手裡那本所緊抱著的手帳，劍尖隨著指向三條院的喉頭，讓此時見真章的三條院忍不住咬咬牙。

「你......！」

殷不戒瞇了瞇眼，長劍的利刃端毫不猶豫地刺進了那本書被翻開的某一頁上，在殷不戒抽回長劍之後，只見頁面上方突然冒出一陣淡淡的黑煙：「想用魔族秘法對付我！？」冷冷的輕笑聲隨即響起，「也不思考一下我究竟是什麼人！」

望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在轉眼間就打了起來的安倍霏霏喚出式神，「蕪花，替我將那本手帳趁機取回。」

「是......」蕪花領命之後，趁著兩人對峙之時彎身於地板上取回手帳，並且送至安倍霏霏眼前。

好奇的她當下翻了一翻，手帳裡頭完全記載了一些連她都看不懂的文字，只有靠著中文說明才能知道上頭究竟寫了些什麼；等大約閱畢了之後，她再將手帳輕輕闔起，轉眸朝著殷不戒說話。

「黑魔法已經被迫停止了，那位殿下已無生命危險。」她道。

「那就太好了。」殷不戒邊瞪著三條院，邊收回長劍，「真是個無知的人類！你如果再使用這本手帳下去的話，最後連你自己的性命也難保了......」黑魔法可不是什麼善良的東西。

顯然不知使用手帳有何副作用的三條院聞言之後，立即驚懼地瞠眸：「......你騙我！那個人說這是可以讓我願望達成的工具......」

「是沒錯。」殷不戒挑眉睨了他一眼，涼涼地笑著說：「等到你用到最後，連你的靈魂都要賣給惡魔了。」

三條院失神地喃喃著：「這怎麼可能......」那個男人欺騙他嗎！？

「看來你似乎上當了。」殷不戒幸災樂禍地笑了笑，輕鄙地睞著他：「這世上可是沒有白吃的午餐的，人類！」

「......你們到底是誰！？」三條院仰頭瞪著殷不戒與安倍霏霏。

「說出來你也不知道。」殷不戒撇唇，「她是安倍家族的陰陽師，而我是陰陽界門的守門者。」

安倍霏霏蹙起眉來，似乎對於殷不戒主動告知第三者她的真正身份而感到不悅。

「陰陽師與......守門者！？」

殷不戒哂笑地扯扯唇，「是啊！」

◎◎◎

「那又如何？」雖然在聽見了對方表明身份之後，他為之震愕了一會兒，只是沒一下子又恢復了冷靜的神情，「只要是在那個男人面前，不論是誰都得低頭......」

殷不戒瞪住他，「你說的那個男人......」

安倍霏霏也隨著蹙起眉頭，望向三條院還有話未說完，那蠕動的唇才正要發出聲音，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男聲給打斷了；霎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聲音的來源處，只見大門口方向不知何時已經站了一個奇裝異服的男人與幾個親衛，而他那雙冷銳的眼瞳正瞅著室內的所有人瞧。

「太愚蠢了，三條院。有了手帳之後，你竟然連一個區區魔族都擺不平！」

「......你！」三條院抬眸望去，到口的聲音聽來抖顫不止，讓殷不戒與安倍霏霏皆各自提防起來。

殷不戒將唇輕輕一抿，假笑著：「您今晚真是好興緻啊！竟然紆尊降貴地降臨人間界......」

「冥王。」安倍霏霏也認出了眼前一身黑袍、飄長黑髮的這個男人究竟是誰了。

「兩位真是好眼力。」男人揚唇哂笑著，隨即邁開步伐朝眾人踱近，還鄙視地瞥了三條院一眼，「讓我心血皆白費的愚蠢人類，虧本王特地將那手帳翻譯成你們這些卑微人類才看得懂的文字，又在上頭下了只有特定之人可以看得出來文字的術法呢，沒想到......」

「請......請您恕罪......」三條院立即朝冥王膽懼地叩首。

「哼！你沒有完成我倆間的約定，看來是不須留你了。」

「冥、冥王......」三條院趕緊往後挪退，驚懼的神色寫滿了在某日雨夜裡目擊到的殺人案件而渾身顫慄著，「請饒恕我......拜託！」

「不可能。這是約定好的事。」正將冥王詭笑地朝他伸出手來之際，一個身影卻是擋在拚命發抖的三條院面前，讓冥王忍不住瞇細了雙眼。

「冥王，您可知何謂人界規範？」安倍霏霏冷淡地橫亙在冥王與三條院面前，輕聲：「您想打壞規矩嗎！？」

礙於安倍霏霏的來頭，他只得住手，「......妳要救這種人類？」冥王疑惑地瞇眼。

「他只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般地揚唇，冥王有趣地望著她：「會使用黑魔法的普通人嗎！？」這女孩真是幽默。

安倍霏霏輕輕挪眼瞪向他，瞥見冥王訝異中帶笑的表情，肯定道：「在我眼底他就是這樣的人類。如果您不怕打壞輪迴與時間流，儘管下手沒關係。」

想讓時間的主人找他算帳嗎！？哼，好個安倍！

「是嗎......？」冥王終究挪開了手，一邊笑著轉向殷不戒，「我那不成材的皇弟呢！？」

「他已不是冥界之人了。」揚著笑的殷不戒馬上出言擋下冥王心底的惡劣盤算。

「哦？」感到有趣的冥王挑起眉來。

「我不會將他交出來的。」路瑟斯是他的。

「殷不戒──」突如其來自門外傳來的一道虛弱呼喊聲，頓時制住了眾人的動靜，隨後沒多久，曲紅葉刷白了一張臉色地踏進了門裡，「冥王，你若是敢對他怎麼樣的話，我絕對......」

「路瑟斯！？你怎麼......」瞄見冥王在一旁揚笑的殷不戒馬上就知道誰是始作俑者，「你──」

冥王挑眉笑了。

◎◎◎

曲紅葉拖著遲緩的步伐趕緊擋在殷不戒的面前，略帶忿怒的眉眼此時正瞪著冥王瞧，保護身後人的意味很濃厚：「你來這裡做什麼！？」

瞟了一眼曲紅葉那虛弱的模樣，冥王笑哼道：「本王愛去哪兒便去哪兒，能由得你這叛逃出冥界的親王殿下來管嗎！？」故意說這話來氣曲紅葉的冥王訕笑著，果不其然地看見曲紅葉的怒火又升高了些。

「你......」

「路瑟斯，你先別胡來！」殷不戒頓時扯住即將奔前去揍人的曲紅葉。

「可是......」

殷不戒卻在拖住他之後以雙臂抱緊他，接著再一臉防備地瞪向冥王：「你到底想怎麼樣！？」

「本王不想怎麼樣。只是......」將話尾拖得老長的冥王微笑地看向被殷不戒護得好好的曲紅葉，「咱們兄弟之間是否該把帳清一清了呢！？紅葉......不，路瑟斯......」

「我根本沒有欠你什麼，是你將我趕出冥界的！」曲紅葉氣得怒紅了兩眼，短促地揚聲道。

「路瑟斯，在本王激你離開冥界、再偽造出那本手帳，讓你飽受兩界追趕之後，你還想天真地以為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嗎！？」而且追殺路瑟斯的魔族也是他調來友情客串的。

這段發言教眾人忍不住瞠目結舌起來。

「偽造......」殷不戒瞪眼，看向安倍霏霏抱在懷裡的手帳，與她和三條院一起感到震驚：「你說那是偽造品！？」

「是啊！」冥王維持著臉上的那抹微笑，一字一句地老實回答：「本王還特地找人模仿了前冥后的字跡，就為了讓路瑟斯相信，哎，只是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如果路瑟斯懂得他的做法的其中意涵的話，也許就不會把事情搞得這麼大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殷不戒不懂，如果只是為了趕走路瑟斯需要費這麼大的心思嗎！？

「不然你想要如何，冥王大人！？」沒有半絲訝異的曲紅葉當下咬咬牙，他早已經自冥王身邊的左右手之一的常青口中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且也是常青告訴他，所有人都在這裡的這件事。

「我說過了，我沒想要做什麼。」唇畔漾著一抹淺笑，冥王瞄了瞄眼前眾人，特別是路瑟斯，「一個冥界只需一個王統治，本王只是這麼思考。」

「我根本沒想過要跟你爭什麼王位！」曲紅葉怒聲嘶叫。

冥王卻是勾起唇來：「啊，原來是這樣啊！不過為了保障本王的王位無人覬覦，你還是消失的好......」頓了頓，眼神瞬間變得凌厲且冰冷不已，「而且冥界裡不需要低等的冥族之人。」

「你！」曲紅葉差點咬碎牙關。

「總之，你想要的不過就是路瑟斯離開冥界而已吧？」殷不戒制止了曲紅葉當下感到忿怒不平的掙扎，不輸冥王的冷銳眼神瞟向一臉始終帶笑的冥王，說：「雖然我壓根不想成全你那骯髒的想望，但是為了路瑟斯，我也沒有讓他回冥界的意思，免得他一不小心就被汙染。」

曲紅葉訝異地抬眸瞅著殷不戒，眼眶微紅地低喊：「不戒......」

回應他的是殷不戒緊握的大掌。

冥王微斂起笑容：「哦？」

「所以你可以滾回你的冥界去了。」殷不戒毫不留情地冷聲說著。

「......」冥王看了殷不戒一眼，再將眸光挪至他與曲紅葉交纏的手臂上方許久，最後緩慢地抬頭笑了一笑，「擁有遠古魔族之血的陰陽界門守門者嗎！？哼......魔族與魔族啊，配合得真好呢！」

曲紅葉氣得怒叫道：「不准侮辱殷不戒！」

無奈地伸手扯住躁動的曲紅葉，殷不戒望向冥王的臉色顯得很難看，登時抿唇不語：「......」

沒想到冥王在下一秒轉身，突然領著同行的幾位部屬消失，離去前的那串長長哼笑聲卻是迴繞在室內久久。

殷不戒的臉色恢復了點，似乎從中意會了什麼般地撇撇唇，低吟：「果然如此是嗎......」這個冥王還真是隻老狐狸啊！

尾聲


二個月後，蝴蝶酒吧的VIP室，四個各有特色的男人聚在一起；有身為酒吧主人的殷不戒，再加上擁有絕塵美貌的占卜師朵謐與已經洗手不幹黑幫老大的齊夜曇，還有才剛適應這個人間界的冥族親王路瑟斯。

「喂，路瑟斯，你別再灌了......」你手中的是酒而不是茶啊！

「可是這個嘗起來甜甜的，很好喝耶......」路瑟斯臉紅紅地笑著一張臉，邊打著酒嗝，望向殷不戒的眼神朦朦朧朧。

殷不戒見勸說無效，於是一把搶過了路瑟斯手裡未喝光的酒，然後微微蹙眉，「我叫你一起來這裡可不是要讓我這些好友團看到你喝個爛醉的！放手......」

「哼，小氣！」不甘不願地鬆手，曲紅葉......應該是說路瑟斯，他皺著一張臉喃聲抱怨著。

「我說殷老大，你把我們叫來到底有什麼事啊？不會真是來看這位小美人喝醉酒的樣子的吧！？」齊夜曇微笑地問，眼角一邊瞥著被殷不戒攬在懷裡的陌生小美人。

朵謐雖然也有滿腹的疑惑，但他卻選擇沉默，因為他知道殷不戒在今日找他們來聚會就是要談起之前他無故消失的那件事情。

殷不戒翻翻白眼，瞪了齊夜曇一眼：「才不是！我說夜曇老大，難道你不想知道之前我為何關了酒吧不營業的原因嗎！？」

「當然想知道！你要說了嗎？」

殷不戒望著兩個好友仔細聆聽的模樣，神情複雜地瞄向懷裡的路瑟斯，說：「其實這件事跟他有關。」抬手指指賴在他懷裡的倔傲情人，他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接著再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沒多久之後，殷不戒只見朵謐與齊夜曇各自露出奇異的神色，偶爾會瞟著不勝酒力、已然昏睡過去的路瑟斯直瞧。

「事情就是這麼來的。」無奈地歎氣，當殷不戒話止的這一刻，立即垂眸斂笑地接了下去，「冥界在二個月前發生了一起轟動全界的謀逆案，據說領頭的冥界人擁有四分之一的魔界血統。在魔族血液被壓抑了這麼久，這場抗戰終究還是爆發了。」這件事還是安倍家那個女孩特地派式神前來告知他的，在收到消息之後，他想了很久，也才明白當初冥王對路瑟斯所做的那些事情裡頭的真正意涵。

「結果呢？」朵謐輕問。

由於齊夜曇是現世的普通人類，也根本不瞭解所謂的冥界等等的知識，所以他也只能安靜地聽著兩人討論起來。

「冥界的土地遭到踐踏，而冥王最後也被叛軍頭子俘虜。」頓了頓，殷不戒續道：「路瑟斯會被冥王故意趕出冥界，也是因為冥王早就料到這件事會發生，也害怕路瑟斯會被捲入這場戰爭，因為他也擁有所謂的魔族血液。」只不過，冥王大可以把實話同路瑟斯談過，何必要用這種激烈的手段呢！？他實在是不懂。

也許他是害怕就算他同路瑟斯分析情況之後，依路瑟斯的性子也不會聽他的話吧！

「什麼？」朵謐皺起眉來，訝異道：「那你怎麼沒有趕到冥界......」一旦陰、陽兩界失了衡，殷不戒這守門者可是難辭其咎啊！

「根本輪不到我啦！」殷不戒翻翻白眼，「冥王不准我插手，他說這是他們冥界的事......」

「呵呵！」朵謐看著殷不戒不以為然的表情而笑了起來。

「事情看來不單純呢......」齊夜曇忽然出聲，他撇著唇角，笑看兩人怔愕住，「如果冥王夠聰明的話，應該要讓中立的外力介入，這樣才能好早早讓冥界恢復和平才是吧！？」語畢，他只見兩人瞪著一雙眼看著他瞧，瞬間感到氣氛不對的他怔然地回望，「呃......」他很無辜地用指尖指向自己，疑惑：「我有哪裡說錯了嗎？」

「的確是......」朵謐喃喃。

「啊？」

「沒錯。」殷不戒思考起來，看來其中還有內情呢！不過這不該是他管的事。

「你們在說什麼啊......」齊夜曇最後還是一頭霧水。

最終，等到三人都散去了之後，殷不戒關了店，跟著走回店裡的房間，想去探一探路瑟斯，但是當他一踏入門裡的時候，卻見路瑟斯無神地坐在床上發著愣。

「路瑟斯？」

「......不戒？」

「怎麼了！？」

「沒事......」望了他一眼，路瑟斯搖搖頭。

殷不戒轉了轉眼瞳，最後在床邊坐了下來，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你以為你能隱瞞我任何事情嗎！？嗯......」

「不是......」

「你都聽見了吧？」殷不戒單刀直入地問，當下只見路瑟斯很快地抬起頭來與他對看，眸裡有著驚慌，他卻笑了，「你果然知道了。」

「不戒......我......」

「我知道。」殷不戒笑了笑，伸手攬緊他：「你雖然怨恨冥王什麼都不對你說，但是你還是想回去對吧！？」

「我、我只是想回去看看......」路瑟斯艱困地出聲。

「只是這樣？」

「對。」路瑟斯咬咬唇。

「那麼我們就找一日公休的時間回去吧！」殷不戒軟聲道。

要是少了大舅子的祝福，似乎也不太好......

「嗯，謝謝你，不戒。」一手揪住殷不戒的衣襟，路瑟斯在抬眸之後，揚唇笑了。

「幹嘛這麼客氣呢？我們可是『自己人』喔！親愛的殿下......」殷不戒笑語著，而後低頭找到了他的軟唇，並未遲疑地將自己的唇瓣覆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