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州守護神》


※原作者(熊伊/蜜蝶)自序：


暖春的曉日。

冬去春來，從北方飛來的雁群綴點著潔境無雲的皓天，遠望那如豆的黑點，上下緩行的飛躍著排成趣味的陣形。

天際一方捎來了輕風，緩緩吹撫著石橋邊的櫻樹，樹梢綠頭前那白透豔紅的花兒隨風舞盪，宛若櫻染白裟的美麗少女，嬌媚垂首著見那一如明月般清澄的流水。

旭日東升。天邊是一片濛濛亮，清冷的湖面上是雲煙繚繞，似如天上仙境。

石橋上，站了一名身大形俊的美男子。一身素淨青白袍，腰間繫著鵝黃錦帶，頸上掛著一條碧綠勾玉；微泛青瑩的烏黑細絲懸蕩在渾圓飽滿的前額上，明亮的額下那對扁細狹長的鳳眼竟是如一潭冷冽的清湖，而撲著淡淡白粉的俊臉有著一抹哀愁。

寂清的晨間，他眺望著所屬之地，麗州。

※

呵，這段是剛在整理文件資料發現到的。

好像是一篇與蝶蝶瞎掰的惡搞言情吧。= =b去年有段滿閒的....兩人就亂想~
應該是有後續才是，大概是清理文件不小心給刪了。

大意是說，那名美男子叫鳳水，是西王母娘娘的義子，他是一條游在銀河中的水龍。因得到西王母娘娘的寵愛，因此，是受天命派往人間叫麗州的都城當那裡子民的守護神。(有點像土地公吧。)
(設定每個城都有個神明坐鎮。因為那謎樣的時代有惡鬼的存在咩~)

可是呢，鳳水並不是很想來到人間，雖說升級當神官，但麻煩事也跟著來。(要處理人類拜拜時要求希望的大小事)
搞的他不幫也不行，只好天天過著忙碌的生活。(設定西王母娘娘底下的神明一定要幫忙人類。原因...唉，不想講。= =b)

後來，麗州百姓為了感謝鳳水的幫忙，因此是獻上一名超級美少女給他當妻子。

但那美少女卻是個男孩子?~^^b”他”代替妹妹出嫁去~

本來就不怎喜愛男人的鳳水是站在石橋邊煩惱的傷神...(他覺得人界的男生很臭很髒。有潔癖的水龍咩~)
那位美少年家境差，看到鳳水家有好吃和好衣可穿的，是打死他也不想”離婚”哩。因此鳳水是更加苦惱哩~^^a

哈，之後劇情模式就像市面上的言情小說般的俗庸啦。
不寫、刪了也好啦~
哈哈~

***

※改編(星迤)自序：


我一直有寫msn部落格日記的習慣，就在前日吧~我發現我家好友熊姐有貼出一則很久以前設定的坑坑，剛好引起了我的興趣！XD

是說~近日遭遇過多的打擊，正精神不濟呢，沒想到自天外來了一個拯救我的機會~(汗)這樣也好......如果有事可以忙，我想我的注意力應該會被暫且轉移的；所以，我跟熊姐要來了授權喔喔~~>w<

當天得到她的首肯之後就被她趕下線去生文......(死)但是我寫不出來，只好等到隔日再說~(倒)
而且，據熊姐所說，我或許可以將這篇文章寫出來。(其實我怕自己寫不好啦~~= =b)

不過，熊姐說了句奇妙的話：妳應該懂得主角鳳水的心情，因為『天命』。

呵呵！雖然我認識『天命』這兩字，但是我還是不甚瞭解，因為我覺得它跟我沒有什麼關聯。(聳肩)

話說回來，我嫌文章名實在有點長之下，於是將它修成《麗水神》！

那麼，請大家密切注意第一章囉！

《麗水神》


楔子。


一個暖春的曉日裡。

冬去春來，從北方飛來的雁群綴點著潔淨無雲的皓天穹蒼，遠望而去時，那些如豆的黑點上下緩行地飛躍、排成的趣味陣形讓人不禁啟口讚歎其趣。

天際一方捎來了一道柔和輕風，緩緩地吹撫著石橋邊的櫻樹，自樹梢綠頭垂下的那點點白透豔紅的花兒便隨著風兒輕輕飛舞飄盪著，宛若櫻染白紗的美麗少女正嬌媚地垂首，望著那池如明月般清澄的流水。

當旭日東升之際，天邊是一片濛濛亮，只見清冷的湖面上全是雲煙繚繞，狀似天上仙境；而石橋上正站了一名身形高大俊偉的美男子。

他一身素淨青白袍，腰間繫著一條鵝黃錦帶，纖細的脖頸上掛著一條碧綠勾玉；那頭微泛著烏黑的輕盈細絲正隨著柔軟的晨風懸盪在渾圓飽滿的前額上方，光潔明亮的額下那對扁細狹長的鳳眼竟是如一潭冷冽的清湖，撲著淡淡白粉的俊臉上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淺淺哀愁。

這天寂清的晨間，他遠目眺望著自己所屬之地，美麗如常的麗水州。


第一章


他原本是竄流在天上銀河間的一條水龍，受盡了西王母娘娘的寵愛，後來還被西王母娘娘收為義子；而，原以為自己會一生長在天宮的祂，每日皆歡快地徜徉遊憩在這廣大的天宮十二界裡。

但是沒想到有一日，他的義母──西王母娘娘忽然召見他，祂當面告訴祂，因為凡間有眾多惡鬼為虐，讓祂為此憂心不已，所以為了凡間那些人民們著想，因此祂打算特地派祂下凡去收服眾惡鬼，好還給凡間人一塊清淨的靈土。

不想離開天宮的鳳水終究無法違逆西王母的玉令，所以他在下凡之前還特地給麗州州長託了夢，告知祂即將降臨人界一事；沒想到這個麗州州長自夢見他的那天起，就大張旗鼓地在州城裡頭蓋起了水神廟宇與雕塑金身，搞得麗州眾民們都知道這件傳奇的事情。

但是，這其實並非是鳳水所願，只是這麗州州長太過迷信，害怕得罪了依天命而降臨人界的水神，因此將祂託夢的奇事寫在州榜上，並且要州民們大力配合，鳳水就這麼受封為麗州的水神。

忍不住皺起了一雙如柳細眉，鳳水回想起當天下凡的那日，麗州城裡鑼鼓喧天、花炮迎禮，麗州所有人皆自動停工一日，緊接著是眾人朝剛剛啟用的水神廟蜂擁而入，還發生廟門差點被人潮擠破的盛況。

而，鳳水到麗州為神也已經過了好幾個年頭了。

匆促地結束了回想，鳳水因頂上過度毒辣的烈日曝曬而醒了過來，因為他隱約發覺了最近這兩年裡，麗州每逢夏季的溫度好像比以往高了些許，就連今年的春季也略微受到影響，因為原本該綻放的春花竟延到了此時才開始盛綻，而這一點也讓他忍不住憂心忡忡起來。

......他聞到了空氣中有股乾燥的味道。

鳳水緩緩地攏起眉頭。

雖然他並不願意下到凡界來，但是他現在身為麗州的水神，就應當替麗州的人民們著想；既然他已經發覺了事態不甚尋常這點，那麼看來他就得留意一下最近的情況了，只因這種情形似乎很有可能會發生乾旱。

歎了一口氣，鳳水踩著步伐離開了映著他的身影、不時有飛花飄在水面上的池邊。

◎◎◎

鳳水踩著悠悠的步子走進了樓閣裡，一頭玄色烏髮隨著淺風飄揚，身上環佩著的綠色勾玉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款擺，白色衣袍的下襬處也跟著微然抬起的步履而掀起，在空氣中旋了幾旋，末了便服貼在鳳水那雙著了繡著金色圖案的白靴上。

伸手掀開了一只與內室相隔起來的水晶簾幕，鳳水來到了自己偌大的華麗寢殿，只見他正站在一面牆的前方，雙眼堅定地覷著眼前被一張深紅色且繡有鳳鳥飛天的布巾覆蓋住的一面鏡檯，頓時微微地擰起眉頭來，神情中帶了一抹思索與猶豫。

他知道自己身為麗州的水神，應當就要替麗州的所有人民著想，並且廣聽麗州人民的心聲，為他們做事，因為對於自己份內裡的事情，他的確是沒有推卸的可能，但──

如果不是自己份內該去插手管理的事呢！？

感到萬分無奈地啟口歎了一口氣，鳳水緩慢地睜開了一雙水漾鳳眸，那眸裡的光點正有如夜空裡的星子們般地閃閃爍爍，其中含括了同情、憐憫與......不耐煩。

再度沒轍地歎息，鳳水的指尖於那塊紅色巾布上停佇了幾秒鐘的時間，結果，在一陣遲疑過後，他仍是動手揭開了那面被他用紅布蓋住的鏡子。

那面明亮似穹蒼的鏡子好似天地間的所有都可以看見似的，鳳水不甘願地抬起兩手做印，而後喃喃唸起一串啟動冰月之鏡的咒語；只見不多時之後，鳳水將兩手放下，鏡面便開始產生了異狀。

原本一片霧狀的鏡面先是出現白霧籠罩，然後，鏡面上開始有許多的黑點擴散而去，而當黑影形成之際，鏡面已經有所謂的畫面跟著產生了。

冰月之鏡，是他以咒語取來麗州的麗水水珠凝結而成的神器，上頭聚有神之氣與龍族之氣，同時也是他預知過去與未來的寶物之一，現在則是成為他聽取麗州州民們心聲的道具。

看著鏡上的畫面飛快地旋轉與變幻，鳳水的眉頭再沒有舒開過，他望著鏡裡那些擠在水神廟門前的信眾們正貌似誠敬地拿著被點燃的檀香，而後便對著殿上的那尊水神像膜拜起來，唇畔還唸唸有詞。

『水神爺爺，請祢一定要保佑我那出外謀生的兒子啊......他是個乖巧的孩子......』

聽畢的鳳水皺緊了眉頭，他是水神，並不是人民的保護神衹。

『水神爺爺，聽說您有靈有驗，我想要請您替我做個媒。那個城中的趙公子一表人材......』

鳳水無言地抿緊唇瓣，他是水神，並不是月下老人。

『水神爺爺......』

這次許願的是個才及笄的女孩兒，約莫十、五六歲，美麗的面容有如白玉般潔白無瑕，但是鳳水已經沒有心情再聽下去了，於是當場揮手中斷了法術，於是冰月之鏡便瞬間將這些畫面給截斷，直到鏡面上再也看不見一絲的幻影。

鳳水調開了螓首，緊抿起的唇瓣這時才有輕輕鬆開的跡象，他跟著走近紫檀木桌，然後在桌邊輕輕坐下，但是當他落座的下一秒卻又忍不住煩悶，皺起眉來了。

......他是否可以裝作自己什麼都聽不見！？

追根究柢，他也只是個普通的水神而已，並非法力無邊的神衹，儘管人們許了再多的願，在他職責之外的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的，但是這些人們好像不知道這一點，只是悶著頭、一股腦兒地請託神靈。

他不明白，如果將這些時間拿去做該做的事，這樣說不定還可以快些達成自己的心願，只可惜他們毫不知情，以為在神前許下願望之後就可以什麼都成真，唉......

無語地回眸望了冰月之鏡一眼，鳳水忍不住再次逸出一聲淺淺的歎息，其實他也很想幫上他們的......

◎◎◎

「水神爺爺......我聽說您法力無邊，璿兒有個希望還望您成全。」香火鼎盛的水神廟前站著一個才剛及笄的女孩兒，約莫十、五六歲，那張美麗的面容有如白玉般潔白無瑕，雖然身穿粗布衣裳，但是氣質清麗脫俗，將來必是個絕色美人。

手持清香的莫璿兒望著神桌上供奉的水神神尊，誠心地喃喃著：「璿兒有個大哥名喚莫向晚，大哥待我極好，只是他最近找尋的工作都沒有結果，所以想請水神爺爺您指點迷津。」語畢，將香上前插好的莫璿兒取來了一對筊，當著水神的面丟擲，沒想到一連幾次都無筊，這點讓莫璿兒忍不住蹙起柳眉來，最後不語地黯然離開了桌前。

他們家的衰敗就連水神爺爺都沒有辦法解決嗎......

莫璿兒傷腦筋地蹙緊眉尖，小臉上輕輕地泛起了一抹哀愁，在沿著街道走回家時，一直這麼思考著。

她與大哥莫向晚在爹娘死後便自立更生，無奈命運作弄，大哥生就手無縛雞之力，只能偶爾替附近鄰居幫傭做事，好替自己與她賺點零花度日，也因此，大哥直到年紀二十有二了卻還沒有一點積蓄，看來大哥要找個大嫂進門之事已經不太可能了。

莫璿兒擰著眉、憂心的臉龐在走近自家門前之時一變，停下了往前的步伐的她為了避免大哥擔憂，於是趕緊抬起螓首，用兩手拍拍自己的兩頰，好提振一下剛才的萎靡精神。

是的！她不能再讓大哥有所負擔了，大哥操勞整個家，她不能再增加他的煩惱。

「大哥，我回來了！」

這麼思考著的莫璿兒勉強自己勾起唇角，舉步踏進簡陋的小屋裡頭，只見大哥莫向晚正坐在家裡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頭，神情專注地低首縫起籃子裡頭的舊衣，就在聽見門外傳來一聲悅耳的女聲之後，便高興地抬起頭來：「璿兒。」

莫璿兒走近莫向晚，「大哥在做什麼？」

莫向晚那張清俊的表情不禁跟著一愣，而後才靦腆地嘿嘿笑了出來，搔頭道：「那個張大嬸家裡的舊衣，嗯......其實稍微補一補還可以穿啊！」

莫璿兒望著自己的大哥那張高興的神情，忽然一個抿唇，不語了半晌才笑了出來：「原來是這樣......」隨後頓了頓，「大哥，辛苦你了。」

沒料到莫璿兒竟會神色認真地同他說出這樣貼心的話，莫向晚先是愕了一下，這才不好意思地開口說：「哎唷，璿兒，其實是大哥不好，大哥沒能好好地照顧妳，連女孩子家最基本的那些玩意兒都沒辦法替妳張羅......」說到後來，莫向晚已經愧疚地垂下首來。

莫璿兒卻伸手握緊莫向晚那雙被針紮得都是傷痕的大掌，忍不住揪心的她緩慢地對著抬頭的莫向晚搖起螓首：「不是的，大哥。自爹娘走了之後，你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我直到現在，璿兒真的很感激你！」

「璿兒......」莫向晚感動地低聲輕喃。

莫璿兒笑了笑，「別說這個了，大哥。天色要晚了呢，我馬上去煮粥，我們等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喔。」莫向晚咧著一朵閃亮的笑容應和著，而後看著莫璿兒走入屋裡的廚房開始生火煮飯。

他一直認為有至親的人陪在自己的身邊就是所謂的幸福！

◎◎◎

時間飛逝如梭。

一旦過了春花飄飛的美麗春季，緊接著而來的是炎熱到令人們滿頭熱汗的夏季。

這一日，烈日當空掛著，毫不留情地散布著它的明亮耀眼與熱度，麗州迎來了的這次夏天卻與前幾年的不甚相同。

高熱的曝曬溫度讓地面因此冒出了陣陣蒸騰的熱氣，蟬兒們棲在樹上賣力地叫著，半點風都沒有的麗州城一片悶熱，這種情況讓每個人有如鍋中的螞蟻般地脾氣跟著暴躁起來；街邊才剛上演完一齣搶親戲碼，麗州的州長也才剛調解完畢、乘著馬轎子離開原地不久而已。

莫璿兒因為家中無糧，在一早出了家門之後，打算用身上僅剩下來的幾枚碎銀兩購買一些米和必需品，好撐過這個月，就在她採買完畢的回程中途路過了大街。

池塘邊已見乾枯垂首的柳樹了無生氣地呆站著，池裡的水也被烈日蒸發得只剩池底的一團團泥漿；踏著無力的步伐走在一點輕風都沒有的大街上，莫璿兒只能瞇著一雙眼兒，騰出一隻纖手擋在雪白的額際上方略微遮去一些自頂上射下的刺眼光線，一邊熱得香汗淋漓。

「奇怪了，為什麼今年的夏日會這麼悶熱呢......」一邊踩著緩慢的步子、一邊喃喃自語的莫璿兒擺著右手拭去了額邊滲出的顆顆汗水，忍不住因此垂頭歎氣起來，全身漫起一股熱意。

不知過了多久，走在熾烈的陽光下，腳步已然有點虛浮的莫璿兒努力地睜著已是一片霧濛的眼，除了全身好似快燒起來的熱感之外，她的腦袋裡也傳來一陣嗡嗡聲響，掏空了她的力氣，也讓她再也無法往前走。

於是，莫璿兒在眼前一黑、身軀一軟之後，懷裡的東西當場跌落在地，而她就這麼當街撲倒並且暈了過去......

傍晚，美麗的橙紅色染滿了天際。

破敗的小屋裡的榻上躺了個年輕女子，身邊還伴著一個身穿藍色粗布衣的俊俏青年；而青年憂心忡忡的瞳眸載滿了對榻上女子的關切之情，並不時地用桌邊盛來的冷水將布巾沾了溼之後再貼上她的額頭。

這個青年便是莫璿兒的大哥，莫向晚；而床上躺著的女子當然就是莫璿兒本人。

沒多久，莫璿兒便在莫向晚的期盼下幽幽地轉醒了，她微然睜眼，看清了四周的景物之後，忽然想起了在昏倒之前的事情，於是當下掙扎著要坐起身，但是卻被守在床畔的莫向晚單手又按回了床上，「璿兒，妳現在還不能起來。」

「大哥......」莫璿兒驚詫地回眸，恰好迎上了莫向晚關心的眸光，「我......我記得我出去買東西......」

「是隔壁的張大嬸發現妳昏倒在街上，所以就趕緊替我將妳揹回來的。」

「原來是這樣......」莫璿兒喃喃，一會兒又想起了什麼般地抬頭，急道：「那......大哥，我買的那些東西呢！？」那些吃的東西可是大哥辛苦攢來的銀子去買來的，實在丟不得啊！

莫向晚柔柔地笑了出來，伸手撫撫妹妹的髮頂，「妳安心，那些米呀什麼的都已經擱在廚房裡了！」

「那就好......」莫璿兒知道東西沒丟，於是鬆了一口氣。

莫向晚卻是覺得奇怪，疑惑地問：「璿兒，妳怎麼會沒事就暈倒呢！？是不是妳的身子有哪裡不舒服！？」緊張的眼神焦急地在莫璿兒的身上掃來掃去。

莫璿兒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沒事，大哥。我只是給外頭的烈日曬昏了罷了......」

「是這樣嗎？」

「嗯......」

「那就好。」莫向晚見莫璿兒好似沒事了，於是又道：「話說回來，我今天聽到張大嬸說隔鄰的幾戶人家也有人在下田的時候昏了呢......」

「哦？」莫璿兒睜著眼，「大抵是天氣太熱了吧......池裡的水也幾乎給蒸乾得差不多了呢！」

「是啊......」莫向晚輕聲喃喃著。

◎◎◎

水神宮殿。

此時的鳳水正眼冒金星地躺臥在一間有著漂亮的扇貝與紅色珊瑚裝飾著的床榻上頭，丹唇邊逸出幾聲無力的呻吟，緊瞇起一雙鳳眸的他已經有些意識不清了，姣美的面龐上洩出幾許的無助與痛苦。

以往的祂是遨遊在天河的一條漂亮水龍，擁有長生的祂從來沒有過像今日如此虛弱的時候，因此，在感受到全身無力與隱約泛起一抹疼痛的當時，鳳水忍不住難過地自喉嚨裡發出了幾聲破碎的輕吟。

他是個水神，所以他非常害怕過於火熱的氣候，而偏偏連日來的氣溫已經悄悄升高，比往年的夏日還要熱，讓他一時無所適從地差些暈了過去，好在是被祂的『式神』給發現，這才將祂移往冰涼的內室裡躺下。

『式神』，是鳳水以自己的法力修為灌注到一個生命裡頭，致使那個生命在瞬間產生了變化，在牠化成人形之後成為了自己的左右手，可以幫助祂處理更多的事情。

即使他臥在一片冷涼的水床上，但是他還是覺得不夠冰冷，身下的溫度並不足以冷卻外頭的酷熱。

因此，鳳水癱在床榻上已然也有一個時辰了，卻還是不見他舒眉恢復；他的腦袋裡一直不停地嗡嗡作響，讓他的太陽穴也跟著跳起了幾根青筋，讓他難過得輾轉翻著纖細的身軀。

「出水！」鳳水悶吼一句，面色跟著沉凝起來，沒多久便見自外頭走進一個身形嬝嬝的女子，她頭戴由玳瑁做成的髮飾，一頭美麗烏髮用玉簪簪起，其餘的便披洩在頸後，她的原形是隻海星。

就在鳳水發出吼叫的同時間，下一秒便見她儘速地出現在臥室裡，「水神大人。」

「妳再去雙池裡打點冰凝之水來！」鳳水的頭都痛到緊緊攢起眉來了，出水見狀連忙應了命令往外走。

「是。」

吼完之後，鳳水立即又開始暈眩了，只見雙眼前方好多顏色快速地飛掠而過，而頭一次遇上這種情況的鳳水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好焦急在心底：「為什麼會這樣......？」語畢，無奈地抿緊了唇瓣，鳳水開始在心裡默默地暗地思考起來。

以往並沒有出現像這一年的這種高溫，看來再不挽救的話，大地會被烈日曬得乾枯，最後可能連半點水都沒有了......

鳳水忍不住憂心忡忡地思索著，直到出水按著命令打來了一整盆的冰凝之水之後，將冰凝之水沾溼了綾巾再敷上他快要燒壞的額上，這才止住了思緒繼續飛揚。

「出水......」

「是，水神大人。」

「妳知不知道外頭現在怎麼了？」也不知道是冰凝之水讓他暫時恢復了正常的思考還是思緒已經轉了幾轉之後才讓他因此冷靜下來，鳳水感受著額上慢慢沁出的一股冰寒自頂上蔓延開來，而後緩慢地往下走，直到他的四肢都接收到這抹涼意為止。

「回水神大人，據說麗水的水已經消失了大半，而且那些岸邊的鳥禽皆可以棲於水面上露出的蓮莖上方戲水捉魚。」

「......」瞄了眼面容仍舊淡漠的出水，鳳水在她面上找不出一絲她在說笑的表情，心思為此而顯得有些震驚與焦慮。

──事態似乎很嚴重。

◎◎◎

鳳水勉力地自床榻上爬起身來，身子雖然不敵暈眩地晃了兩下，但是他拒絕了出水那伸出來欲扶過他的手，就這麼越過了出水的身畔，往殿外踏踩的步伐顛簸不已。

見狀的出水立即憂心忡忡地叫住了他，眉尖一緊：「水神大人，您要去哪裡......」

鳳水連頭都沒有回，只是步子稍微頓了一頓，而後就在出水以為他就要沉默地踏出殿門之後，才幽幽地啟口：「我去外頭探探。出水，妳就先待在這裡等候我的命令......」

「是，水神大人。」領命的出水恭敬地彎腰頷首，下一秒便目送著鳳水的身影消失在這座水下宮殿裡。

一個晃眼，鳳水以空間跳躍的術法來到了麗水河畔，當他遠目眺望而去，麗水的河水的確已經消失了大半，河岸邊聚集了一群捕捉魚兒的水鳥與白鷺鷥，牠們各自拍著翅膀遊弋在河岸邊。

「......事態好像更嚴重了。」如此喃喃自語的鳳水攢緊了眉峰，當下立即施法喚出了當地的土地神，只見一團光緩慢落到鳳水的眼前，然後自光團裡出現了一抹佝僂身影，不待那身影完全出現的鳳水馬上開口詢問：「土地！你到底在幹什麼！？」

土地神慌張地向鳳水鞠躬：「水神大人，原來是您啊......」

「要不然你以為是誰！？」鳳水的脾氣忽然地一個冒了上來，眼神如冰地瞅著被上司質問、正在冒著一頭冷汗的土地神，威脅：「祢身為土地神，如此殆忽職守，要是上頭的知道了這件事情，祢以為祢還能夠脫出這個風暴嗎！？」

覷著鳳水那毫不留情的冷面孔，土地神開始喊冤：「冤枉啊！水神大人......老者我自受封為土地以來，一向很盡忠職守的！」

「那這條麗水是怎麼回事！？」冷喝地伸出手來指著一旁亂糟糟的麗川河岸，鳳水真想把土地打個半死再說！

他最討厭門面不整的樣子了，而今，他統治的麗水出了這種狀況，真是丟盡了他的顏面！

「這是......」土地開始囁嚅起來，這種事又不是祂做的，做啥把氣都出在祂身上啊！？祂被罵得還真是冤枉......如果鳳水不是比祂還要高上幾階的神位和擁有西王母這個強大的靠山的話，祂早就不甩祂了！

「是怎樣！？祢快點給我說個清楚！」鳳水發飆了，周身神氣與怒火直竄，嚇得土地恍神。

「是那個預言啊......」

「預言？」鳳水攏起眉，「祢一次把話說完行嗎！？」

「就是乾旱的預言！前二日出現了牛犢會說話的怪事，說是乾旱將至，所以現在人人自危啊！」

鳳水一詫，「牛能言！？」的確是大事，「上面怎麼說！？」

「這是滯留在人間的惡鬼所搞的鬼。」土地很無奈地說著，「是炎鬼領著其他小鬼們造成乾旱，然後打算四處散播瘟疫，目前還沒有哪個神要管這件事......」

「......」鳳水皺緊了眉。

「水神大人！？」他都已經將實話說出來了，怎麼這個水神仍然動都不動啊？如果沒有上面的命令，他一個小小的土地神根本什麼都沒辦法做。

「祢去聯絡附近的山神與土地，一起殲滅那些鬼！」

「是，那老神先走一步了。」

「嗯......」鳳水點頭，望著土地一眨眼就消失在他面前，他忍不住歎息起來，看來這下子可有得忙了，祂還是先回去擬旨上報吧！

第二章


回到水底宮殿的鳳水從自家大門經過，看見了大門前與大門裡一片亂糟糟的景象，不由得皺緊了眉頭、發出一聲怒吼，當場震得整條的麗水與正在水神殿裡待命的出水一時跟著左盪右搖：「出水──！」

被龍吟一吼的出水連忙出現在鳳水的眼前：「是，主子。」

望著出水以迅速的速度站到自己面前的鳳水氣到沒處發，看著滿地的混亂，向來喜歡乾淨的他也只能陰沉著一張俊臉，伸出纖細嫩的纖手指著水神殿的門裡門外，冷聲地咬著牙：「妳現在就將這裡弄乾淨！如果有什麼事就到書殿來通知。」

「是的，水神大人。」出水不敢怠忽職守，在目送著自家主子背過身去離開之後，這才彎腰鞠躬。

主子平時很難得會發脾氣的，看來他真的很討厭髒亂呢......

出水胡亂地想著，而後才在回神之後開始打掃起水神殿的裡外。

同一時間，因為被突如其來的一串龍吟給震得差點河翻水濺的麗水河岸邊沿瞬間興起了一股極大的騷動，就在龍吟平息之後，眾人緩慢地放下被嘯聲震得兩耳發麻、因用力掩耳而發痠的手臂，個個神色驚恐起來。

「剛才的聲音是......？」

「是龍吟！」

「水神大人發怒了......」

「一定是我們太怠慢與無禮，所以水神大人生氣了。」

自麗水這件龍吟震盪之事過了二日之後，『水神震怒』的傳言不脛而走，整個麗州上下頓時顯得人心惶惶，眾人穿鑿附會這次的龍嘯引起麗水的急遽翻騰，現況比以前還要糟糕，皆以為天要亡了麗州；就在全州州民都陷入迷信的此時，一定會自人群中出現幾個自稱會通靈見神的人，言之鑿鑿地加入了自己的胡說八道。

比如說：這次的乾旱就是水神為了懲罰麗州州民對祂不敬而發出的大災禍；又有人說這次的龍吟事件其實是水神一直以來孤單的不滿，祂想要一個新娘陪伴祂。

就這樣，麗州州民們陷入了一個個的猜想與臆測裡頭，不曉得哪個說法才是真的原因，然而就在這種情形之下，幾個不肖的人集合起來，看中了這次的事件掀起的軒然大波，於是準備好了一套說詞，想要藉此訛詐人民的錢財。

於是他們利用了一點的障眼法讓麗州州民認為他們可以通神曉鬼，最後讓愚昧的眾人們相信了他們的說法：水神大人因為一直以來都是孤單一個人，所以祂想要一個新娘陪伴祂。

事件的後續於是就這麼愈演愈烈，直到麗州州長以主事者的身份貼出了州榜公告，說要替水神大人徵婚。

◎◎◎

時間過得飛快，距離麗州長貼出州榜之後也已經快要一個月了，但是那張公告的州榜卻還是未被人動手揭下，仍然完好地貼在原位。

在這段日子裡頭，眾人家中如果還有等待出閣的未嫁女子，便紛紛選定了好日子，讓新郎倌前來迎娶走了，為的就是要避免節外生枝，因為只要是未婚的女孩兒皆不願意嫁給住在水底的那位水神大人。

因此，即使州長提出了重賞與撫恤的條件交換，也沒有女孩子家願意犧牲自己，而這一點讓州長非常地煩惱，不斷地將賞錢往上加注，就盼有哪個雲英未嫁的女子願意主動出面。

只是，連日來一點卻是音訊都沒有，而且隨著天氣的愈來愈形躁熱，讓州長快要為此急白了頭髮。

因為平息神怒的法事就迫在眉睫了，但是目前卻仍舊找不到法事上要獻給水神的祭品！

相形於外頭的紛紛擾擾，莫向晚就顯得愜意多了，這日傍晚，他獨自坐在自家門口望著滿天的夕落發著怔，由於最近的動亂，他的工作也隨著一停一擺的，不是閒時沒事做，就是忙時會讓莫璿兒見不到他的人影。

不過，差事的報酬還是不多就是，這種情形似乎同以前沒什麼改變。

「大哥，吃飯了。」在屋子裡頭找不到自家大哥的莫璿兒走到門檻前方才發覺莫向晚搬了椅子，就坐在庭前望著橙紅的夕落發愣，怕他身著單衣的他會著涼之下，於是忍不住開口提醒。

「好......」回首的莫向晚望著門裡的莫璿兒臉上帶著一絲擔憂，只好笑著應對，就在莫璿兒告知他、轉身之後，他忽然發現莫璿兒的背影就好像快要消失前的那般透明，為此的他驚詫地瞪大了雙眸，焦慮地出聲喚住即將進屋裡的莫璿兒。

「璿兒！」

「嗯？怎麼了，大哥？」頓時，腳步一止、回眸過來的的莫璿兒在夕落的光芒反射下，笑望著莫向晚面上的驚慌，驀然才感到大哥的神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地歪首，「大哥？」

莫向晚瞪住莫璿兒那張滿載著疑問的臉龐遲疑了半晌，卻還是說不出話來，一抹不安跟著上湧，讓他登時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該口：「......」

「怎麼了！？」

被這聲輕問給喚回神來，莫向晚終於清醒了，只見他無措地搖搖頭，不自在地跟著撇首：「沒、沒事......」喃喃。

雖然這麼對莫璿兒搪塞過去，但是莫向晚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實話來，剛才在那一刻，他突然有種她好像會消失的一種錯覺。

不過，依他想，他一定是太累了的緣故吧！因為璿兒現在還是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笑著的啊......

「那就快點進屋吧！大哥......」莫璿兒扯扯笑，轉過了身子，忙著走向廳裡的那張桌沿，兀自張羅著今晚的膳食；莫向晚見莫璿兒忙著，也就不想提起他剛才的看走眼，也跟著將椅子搬進屋裡，來到桌旁坐下。

「大哥......」在莫向晚動箸後，莫璿兒仍然維持著原樣，僅是以一張帶著些許複雜的面容瞅著他，讓莫向晚聽見她的呼喚聲之後抬起頭來。

「什麼事？」

「那個......」莫璿兒有點侷促，她潤了潤唇，最後拋下了猶豫開口道：「廚房裡已經沒有米了......」

「喔......」莫向晚知曉莫璿兒接下來想說什麼，於是漲紅了一張俊俏的臉孔，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扒著飯，面帶尷尬，「大哥會想辦法的，妳別擔心......」

「好。」莫璿兒立即鬆了口氣。

莫向晚望見莫璿兒的放鬆表情，心底忍不住泛酸；偏偏就在這種時候才發現家裡無米無糧，最近又是這種惡劣的情況，所以他沒敢跟莫璿兒說他要到哪裡去才能生得出那些東西，只能將苦處暗暗吞下，默然無語地沉默了下來......

◎◎◎

莫向晚拖著疲倦的身軀於傍晚時分踩著橙色的夕落，腳步蹣跚地走向自家門前。

他今日跑遍了城裡城外，問過了左鄰右舍，可是就是沒有活兒可做，無奈的他只好下了田，但是就連田裡的農夫們也無所事事地躲在一旁隨意搭起的草棚裡頭避烈日。

那幾個農夫看他走來，也就落落大方地用自家的涼茶來招呼他，然後他便跟著在棚裡坐了下來，一邊聽著這些人的連串抱怨，忍不住憂心忡忡地皺起眉來，眼角隨著瞥了眼田中那些被烈日曬得枯死的禾苗。

連日來的高溫不但使得麗水的水位下降不少，而且還嚴重地影響了農作物的成長，導致田裡處處缺水、處處乾涸，耳邊傳來的都是農人們那吃不消的迭聲抱怨，連帶的也影響了他能做來掙錢的活兒登時變少，也因此他實在是很擔心未來的日子會不好過。

不過，這些都比不上讓小妹莫璿兒挨餓的恐怖。

他與莫璿兒自小就相依為命，他這個做人家大哥的不但無法讓小妹的日子好過，卻還得連累她跟著自己一起辛苦渡日，如果爹娘還在世的話，他們肯定也會失望的！

誰讓他沒有個一技之長呢！？

他本來就不愛讀書(雖然他也沒有錢付學費)、也沒有比較特殊的長才，那些繪畫、音律什麼的也都一竅不通，更無法靠著那些專才來掙點錢過日，唉......只是可憐他唯一的妹子必須跟著他吃苦了！

忍不住又歎了幾口氣，莫向晚其實希望將妹子儘快地找了好人家嫁了，也免她一直跟著他過著這種三餐不繼的日子，只是他們家窮到家徒四壁，會有哪家的公子肯要她呢！？

踱到門檻前，莫向晚緩慢抬頭之際，便迎上了小妹那雙帶著一絲希冀的眼神，但是見此的他卻有著更深的無奈而無法說出口來，只好一個勁兒地陪著苦笑；莫璿兒見了大哥的神情，便知道了今日又是白忙的一天，於是她轉了個身，唇邊仍舊逸出一句招呼的話。

「大哥，快點進來吧！天色都已經晚了呢......」

耳邊掠過小妹那軟聲的呼喚，莫向晚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眼眶跟著紅了之後，踏進門裡的他在椅上坐下，喪氣地頹然垂首：「璿兒，大哥沒用，我......」

莫璿兒回眸，有些詫異地望住莫向晚，見了自家大哥那驀然垂首的模樣而感到不忍，「大哥......」柔聲輕喚後再望著莫向晚抬頭與自己對視的她輕輕地扯唇笑了，「你在說什麼啊！？真是的......我都說了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如果他再有才華一些的話──

莫璿兒淺淺揚唇，伸手捧過一盤裝著乾食的瓷盤，對莫向晚呢喃道：「大哥，吃點東西吧！今天跑了一天，你一定很餓了......」

「璿兒？」看著小妹憑空變出來的一盤食物訝異著的莫向晚猛然一個抬眸，只見莫璿兒正朝他綻出一朵清麗的微笑。

「這是張大嬸家多出來的，所以她拿了幾個給我。」伸手抓過盤裡的一塊乾餅塞到大哥手裡的莫璿兒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感念著對方恩情的莫向晚一臉複雜地喃喃著，而後望著手裡的乾餅直發愣，那副看呆的表情讓莫璿兒忍俊不住地笑了出聲。

「噗，大哥，快點吃吧！你光看它它又不會自動跑進你嘴巴裡。」莫璿兒取笑著。

「喔......」瞬間赧顏的莫向晚於是對著餅就張口一咬，然後感激般地細細咀嚼著，沒注意一旁的莫璿兒自袖裡掏出一張黃色的紙，然後在莫向晚吃光乾餅的時候潤了潤唇。

「那個......大哥。」

「嗯？」

不語地將紙遞過給正以一副疑惑表情瞅著自己的大哥手上，莫璿兒啟唇喃喃：「我想要嫁給水神大人......」

「咦！？」莫向晚震驚地瞥向妹子，臉色蒼白一片，「妳......妳說什麼！？」

莫璿兒認真地望向莫向晚，再度重複了一次剛才所說的話：「我想要嫁給水神大人。」

「我反對！」莫向晚被這突如其來的說法給震愣了表情，等到回神過來才厲聲地出口反對，但是卻見莫璿兒更加堅持地朝他瞥來，瞳眸裡頭盡是一片堅強的光芒，讓他瞬間有些無法逼視。

「大哥，為什麼你要反對！？」莫璿兒鼓著頰，不悅：「以前你默默地犧牲了自己撫養我長大，現在我大了，所以該換成我為大哥做點什麼事了啊！」

「璿兒......」莫向晚一臉沉痛地與莫璿兒互望，「我不要妳為我做什麼......」

「但是我想啊！大哥！」莫璿兒激動地爭辯著，秀麗的臉因而漲紅了：「我是你妹子啊，大哥！我不想要見你這麼辛苦！你以為我樂見你四處奔波，只為了養活我們嗎！？」語畢，難掩激動的莫璿兒哭了出來，但她硬是咬著下唇不讓哭音被大哥聽見。

她不願示弱，讓大哥以為她是不甘願才做下這個決定的！

「璿兒......」莫向晚哽咽了......

「大哥，別阻止我......」莫璿兒流著淚，走向前一個傾身擁住她唯一的大哥，久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