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21 09:51:36凰 / Beth
皇子的無雙情人/32
皇子的無雙情人/32
隨著江陰王蕭方智回到王府裡頭,並且順利地與李大同和那班船員們會面的陳茜與韓子高在與李大同商量過後,便決定趕著在祭祖的這幾天前向江陰王借了幾匹好馬,即刻朝驛道出發地直接回到位於京口的首都─建康。
江陰王也大方地同意了陳茜提出的要求,於是答應了他們出借自己的私人馬匹群,並且下令讓他們一夥人於隔天就準備就緒地回都。
當晚,陳茜與韓子高被安排在相隔了一道牆的王府客房裡。
坐在自己的房裡頭凝神細聽著於穹蒼中那忽遠忽近的雨聲的韓子高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房門被人輕緩地一個推開了,來人踏著不敢驚動他的輕柔步伐,轉身反手闔上了門板後便踏到床沿來。
「子高。」故意突然對著韓子高的耳廓發出一聲輕喊的陳茜微彎著頎長的身軀,對著韓子高那張美麗無雙的仙子面龐輕呼了口氣、笑意燦爛地盯著韓子高半晌,才見他慌忙回神來,仰首。
「茜!」韓子高白了他一眼,臉上的那抹雪白顯然是被陳茜嚇著了,忍不住睨了眼陳茜的愛笑樣子,沒轍地看著他就近坐到他身邊。
「在想什麼?」
韓子高搖頭,面上的神情現出一抹猶豫,然後失落地一個垂首,「......沒什麼,你別瞎猜。」
陳茜將韓子高的每個表情都看在眼底,但是子高不肯親口同他說原由,就算他想知道也沒轍,子高的固執他是知道的,除非他自己肯坦白相言,不然任他想盡辦法也無法得知。
「小騙子!你還想騙誰!?你明明就在思考什麼......」忍不住動手掐掐韓子高的嫩頰幾把的陳茜看著子高抵抗地瞇著細眼兒,眼見紅印子逐漸在他雪白的芙頰上散開,讓韓子高的頰面就像是染上紅顏料的白布般。
韓子高無奈地瞥著陳茜,反正他都給人看透了,不如自己招了吧......
於是,韓子高將細眉一舒、眼角與唇角皆垂下來,淡淡地說:「我只是在想......」
陳茜歪首地重覆著韓子高未結語的話,「只是想?......」
「我是在想......蕭王為何需要你答應他的那件事,還有,明日我真的可以跟著你回宮嗎?我會不會不討人喜歡?」仰首的韓子高望著陳茜在聽完他的喪氣話之後便緩慢地笑了,然後將他一摟。
大大的擁抱暫時讓韓子高心底的憂煩不見了,他露出一抹如和煦的朝陽般的笑,瞇眼。
「你會把我寵壞......」甜笑著的韓子高忍不住地伸出雙手來擁緊陳茜那寬闊的背,接著閉上眼來感受全身漫起的一抹溫暖和安全感,他好像已經習慣於陳茜偶爾的擁抱和親吻了。
「沒關係......我的目的就是寵壞你、好讓你離不開我呀!」低首的陳茜動手彈了一下韓子高小巧的鼻尖,望著韓子高仰高了臉地對著自己微笑、水漾的明眸是那樣的信任自己的模樣的陳茜忽然間地感到心頭一窒,然後動情地一個低頭來吻上懷中人的嫩唇。
熾烈的吻烙上兩人的心版,輾轉的輕吻如羽地帶起一股薰風吹拂至兩人的全身,使他們感覺自己的身軀正慢慢因為唇舌的相接而癱軟與融化,直到兩人皆被熱氣包圍而呼吸不過,陳茜這才撤開了自己的吻。
陳茜用力地擁緊了懷裡的無雙寶貝,心頭盡是滿足;而韓子高將頰面熨貼到陳茜那跳得飛快的心口上,甜甜的笑意泛上唇邊。
「子高,你安心吧!儘管隨我回宮去,我會保護你的!因為我想要你就這樣伴我一輩子......」低聲輕語的陳茜悠然地闔上眼,喃喃。
不管他們的未來即將面對什麼困難或是險阻,他都會一一替子高排除!
他們說好,是『一輩子』!
『一輩子』啊!
「唔......」韓子高微微歎息,點頭。
◎◎◎
隔日一早。
王府門口,馬匹整齊劃一地讓江陰王安排好地並列一起,陳茜的那幾名船員也早已跨騎上馬了,至於陳茜與韓子高則是站在馬匹前,正與亭亭地立在自家門口送行的江陰王與衛子強談話。
蕭方智仍然是那一身飄逸的白色衣袍襯出他一身纖細的少年模樣,不同的是他並未戴冠,只隨意地將一頭長烏髮以白緞束好、披於腦後,臉上似乎正在思考什麼大事般的冷肅而難以親近。
衛子強也跟他的主子一樣臉色凝重,招來了陳茜與韓子高的狐疑與不解,只好互望一眼之後,決定由陳茜開口詢問。
「蕭王?您怎麼看來一臉的洩氣樣?難不成您有起床氣待發?」陳茜試圖說笑以緩解眾人之間凝結的氣氛,但是看來好像是徒勞無功了,因為蕭王與衛子強的臉上並無一絲笑意停佇,使得陳茜竟顯得有些的尷尬;韓子高見氣氛僵了,也想試圖打圓場,但是陳茜發覺江陰王好像一臉的欲言又止樣子,便制止了他。
蕭王面色凝重地望著陳茜,「臨川王,昨日我收到我手下的密報說那群刺客知道你們沒死,所以似乎打算先計劃,好在祭祖時候除去你們......」
陳茜沉吟了一聲,瞥向韓子高在聞言後也是滿臉的沉重之色,「我們明白了......」
這時的韓子高望著蕭方智,好像想起了什麼地歪著頭,然後低頭伸手掏掏懷裡,拿出一封信與一塊家傳溫玉來,遞給疑問滿臉的蕭王,說:「這封信和信物請代我交給我身在會稽山陰的父母親,因為我知道我一旦入了宮後便難以再出宮闈了......」眼神滿是寂寥的韓子高讓陳茜以一隻大掌握住手,傳遞予他無限的支持。
蕭方智無言地接過,緩慢地揣入懷裡,「本王知道了......」再望向韓子高時已然見他紅了眼眶地窩到陳茜的懷裡,陳茜接著拍撫他的細肩幾下,然後將自己腰間的兩條飛龍之玉牌遞給蕭方智。
「這個就給您當作是我們之間約定的作證信物吧!只要您拿著這個來找我,我一定會辦妥您交付予我之事。」語畢,陳茜便攙著韓子高轉身欲要上馬了,耳邊卻聽見蕭方智同他們道別的最後一句話。
蕭方智一併收妥之後,抬眼,「那麼我們就此揮別,太廟祭祖時再見......」
但是誰都沒想到,當蕭方智與陳茜和韓子高於太廟祭祖時再度見面那一天,也是他們真正別離之際。
隨著江陰王蕭方智回到王府裡頭,並且順利地與李大同和那班船員們會面的陳茜與韓子高在與李大同商量過後,便決定趕著在祭祖的這幾天前向江陰王借了幾匹好馬,即刻朝驛道出發地直接回到位於京口的首都─建康。
江陰王也大方地同意了陳茜提出的要求,於是答應了他們出借自己的私人馬匹群,並且下令讓他們一夥人於隔天就準備就緒地回都。
當晚,陳茜與韓子高被安排在相隔了一道牆的王府客房裡。
坐在自己的房裡頭凝神細聽著於穹蒼中那忽遠忽近的雨聲的韓子高絲毫沒有發現自己的房門被人輕緩地一個推開了,來人踏著不敢驚動他的輕柔步伐,轉身反手闔上了門板後便踏到床沿來。
「子高。」故意突然對著韓子高的耳廓發出一聲輕喊的陳茜微彎著頎長的身軀,對著韓子高那張美麗無雙的仙子面龐輕呼了口氣、笑意燦爛地盯著韓子高半晌,才見他慌忙回神來,仰首。
「茜!」韓子高白了他一眼,臉上的那抹雪白顯然是被陳茜嚇著了,忍不住睨了眼陳茜的愛笑樣子,沒轍地看著他就近坐到他身邊。
「在想什麼?」
韓子高搖頭,面上的神情現出一抹猶豫,然後失落地一個垂首,「......沒什麼,你別瞎猜。」
陳茜將韓子高的每個表情都看在眼底,但是子高不肯親口同他說原由,就算他想知道也沒轍,子高的固執他是知道的,除非他自己肯坦白相言,不然任他想盡辦法也無法得知。
「小騙子!你還想騙誰!?你明明就在思考什麼......」忍不住動手掐掐韓子高的嫩頰幾把的陳茜看著子高抵抗地瞇著細眼兒,眼見紅印子逐漸在他雪白的芙頰上散開,讓韓子高的頰面就像是染上紅顏料的白布般。
韓子高無奈地瞥著陳茜,反正他都給人看透了,不如自己招了吧......
於是,韓子高將細眉一舒、眼角與唇角皆垂下來,淡淡地說:「我只是在想......」
陳茜歪首地重覆著韓子高未結語的話,「只是想?......」
「我是在想......蕭王為何需要你答應他的那件事,還有,明日我真的可以跟著你回宮嗎?我會不會不討人喜歡?」仰首的韓子高望著陳茜在聽完他的喪氣話之後便緩慢地笑了,然後將他一摟。
大大的擁抱暫時讓韓子高心底的憂煩不見了,他露出一抹如和煦的朝陽般的笑,瞇眼。
「你會把我寵壞......」甜笑著的韓子高忍不住地伸出雙手來擁緊陳茜那寬闊的背,接著閉上眼來感受全身漫起的一抹溫暖和安全感,他好像已經習慣於陳茜偶爾的擁抱和親吻了。
「沒關係......我的目的就是寵壞你、好讓你離不開我呀!」低首的陳茜動手彈了一下韓子高小巧的鼻尖,望著韓子高仰高了臉地對著自己微笑、水漾的明眸是那樣的信任自己的模樣的陳茜忽然間地感到心頭一窒,然後動情地一個低頭來吻上懷中人的嫩唇。
熾烈的吻烙上兩人的心版,輾轉的輕吻如羽地帶起一股薰風吹拂至兩人的全身,使他們感覺自己的身軀正慢慢因為唇舌的相接而癱軟與融化,直到兩人皆被熱氣包圍而呼吸不過,陳茜這才撤開了自己的吻。
陳茜用力地擁緊了懷裡的無雙寶貝,心頭盡是滿足;而韓子高將頰面熨貼到陳茜那跳得飛快的心口上,甜甜的笑意泛上唇邊。
「子高,你安心吧!儘管隨我回宮去,我會保護你的!因為我想要你就這樣伴我一輩子......」低聲輕語的陳茜悠然地闔上眼,喃喃。
不管他們的未來即將面對什麼困難或是險阻,他都會一一替子高排除!
他們說好,是『一輩子』!
『一輩子』啊!
「唔......」韓子高微微歎息,點頭。
◎◎◎
隔日一早。
王府門口,馬匹整齊劃一地讓江陰王安排好地並列一起,陳茜的那幾名船員也早已跨騎上馬了,至於陳茜與韓子高則是站在馬匹前,正與亭亭地立在自家門口送行的江陰王與衛子強談話。
蕭方智仍然是那一身飄逸的白色衣袍襯出他一身纖細的少年模樣,不同的是他並未戴冠,只隨意地將一頭長烏髮以白緞束好、披於腦後,臉上似乎正在思考什麼大事般的冷肅而難以親近。
衛子強也跟他的主子一樣臉色凝重,招來了陳茜與韓子高的狐疑與不解,只好互望一眼之後,決定由陳茜開口詢問。
「蕭王?您怎麼看來一臉的洩氣樣?難不成您有起床氣待發?」陳茜試圖說笑以緩解眾人之間凝結的氣氛,但是看來好像是徒勞無功了,因為蕭王與衛子強的臉上並無一絲笑意停佇,使得陳茜竟顯得有些的尷尬;韓子高見氣氛僵了,也想試圖打圓場,但是陳茜發覺江陰王好像一臉的欲言又止樣子,便制止了他。
蕭王面色凝重地望著陳茜,「臨川王,昨日我收到我手下的密報說那群刺客知道你們沒死,所以似乎打算先計劃,好在祭祖時候除去你們......」
陳茜沉吟了一聲,瞥向韓子高在聞言後也是滿臉的沉重之色,「我們明白了......」
這時的韓子高望著蕭方智,好像想起了什麼地歪著頭,然後低頭伸手掏掏懷裡,拿出一封信與一塊家傳溫玉來,遞給疑問滿臉的蕭王,說:「這封信和信物請代我交給我身在會稽山陰的父母親,因為我知道我一旦入了宮後便難以再出宮闈了......」眼神滿是寂寥的韓子高讓陳茜以一隻大掌握住手,傳遞予他無限的支持。
蕭方智無言地接過,緩慢地揣入懷裡,「本王知道了......」再望向韓子高時已然見他紅了眼眶地窩到陳茜的懷裡,陳茜接著拍撫他的細肩幾下,然後將自己腰間的兩條飛龍之玉牌遞給蕭方智。
「這個就給您當作是我們之間約定的作證信物吧!只要您拿著這個來找我,我一定會辦妥您交付予我之事。」語畢,陳茜便攙著韓子高轉身欲要上馬了,耳邊卻聽見蕭方智同他們道別的最後一句話。
蕭方智一併收妥之後,抬眼,「那麼我們就此揮別,太廟祭祖時再見......」
但是誰都沒想到,當蕭方智與陳茜和韓子高於太廟祭祖時再度見面那一天,也是他們真正別離之際。
皇子的無雙情人/33
第九章
風塵僕僕地一路奔馳之後,回到京口的建康城的陳茜與韓子高外加一大票的船員們,李大同先是得了陳茜的令,將一海票的閒雜人等都給安置到皇五子的王府裡頭去了。
而陳茜自是在隔一日便領著初來乍到的韓子高走遍了自家府邸,皇子府邸也沒有多大,小小的王府比上蕭方智的御賜宅邸似乎要小上一半。
不過,韓子高卻很開心地隨著陳茜四處走逛,他只要有陳茜伴著,心頭的不安就會一股腦兒地自動消失而去,所以,陳茜就像是他的定心丸一般。
滿是花香的花園裡,由於初夏的腳步才剛至,因此滿園子裡頭盡望而去是一大片的落櫻花瓣,那柔柔的凋零殘瓣鋪滿了整片園子,夏季起始的油綠也開始出現,有的樹枝已經開始抽綠、冒枝,清香的草味滿溢於風中。
「子高,你穿起女裝來要比平常女子美上好幾倍......」洋溢著滿臉幸福的陳茜與韓子高並行,韓子高只略微低了陳茜一些,纖細又柔弱的身姿常常讓人誤以為美麗的女子,那張貌美如花的嬌顏常常使人看得目不轉睛,而難以回神。
望著陳茜那張對著自己展露的笑容半晌的韓子高仍舊不太適應地撇首,一陣紅雲又覆上他的兩頰,羞怯地低垂著眼,「是、是嗎?」
陳茜笑答:「唔,是呀!」望著韓子高那酡紅的頰,忍不住地打趣道:「我的子高貌勝西施、嬌比桃花......」
韓子高將頭垂得更低了,臉冒熱氣;陳茜卻還是那張微笑。
「你以後都保持著這般模樣待我身旁,可好?」牽握住韓子高的柔荑、在他耳際邊輕聲誘哄的陳茜臉上綻出一朵笑花。
只肯點點頭的韓子高仍然沒有抬頭,垂首、咬唇似乎還不能足以表達他的羞赧,連雙手都讓韓子高互絞了一起,陳茜見狀卻是忍俊不住地直笑,然後伸手將韓子高緊纏的手指輕柔掰開,其實能夠得到佳人的首肯,他比得到什麼都要開心。
就在這時候,李大同自花園一角處朝他們踱來了,陳茜恰好在抬頭之時望見他。
「怎麼了?李公公?」不只陳茜質疑,就連韓子高也隨著聞言後抬起頭來了,一張小臉上泛著驚訝。
「啟稟皇五子,江陰王在府邸的門口求見......」
江陰王蕭方智才與他們在江陵分別不久而已,怎麼就......
雖然陳茜是滿腹的疑惑不解,但是他仍然要李大同先至門口領進江陰王到他的書房,接著等李大同退開之後便拉著韓子高一同往書房而去。
「走吧......」
韓子高仰起那張滿載著疑問的小臉望著陳茜只是一個勁地沉默不語,便順著陳茜的意思與他邁開了腳步、踏踩過園裡那滿地落瓣與葉,神情有抹難解的思考。
當兩人到了書房坐定之後的陳茜便遣人送上三盅熱茶,然後和韓子高等待著江陰王進門;沒多久之後,李大同領著一抹翩褼的白影踏進書房的大門,接著緩緩踱到他們面前。
蕭方智一臉的肅然神情,舉步輕緩,「皇五子,沒想到我們又這麼快就見面了!其實這一次我真的是要請您履行與我的約定了......」俊秀的容顏縵起一抹不容拒絕的傲然的蕭方智語畢,便伸手拿出他們暫時離別之時,陳茜遞給他的信物,那雙眼底不再滿載著天真與無邪,取而代之的則是縷縷愁思。
陳茜微訝地抿唇。
◎◎◎
蕭方智來訪之後的隔幾日便是陳帝國主君的祭祖之日,四月二日。
佈有重兵把守的太廟一片望去全是皇家人,能夠站在祭壇上的人當然就是皇族最頂端的人,陳帝國君主與皇子女們,臨川王陳茜、玉華公主等人。
藍空烈陽。
明亮又熾烈的豔陽光束四射而下,道道流光自穹蒼的雲層裡透出,灑落樹梢、枝椏間,直奔大地。
璀璨璘璘的光帶映至地上卻是散成了碎片,著灑一地的光點再反射到那站於薰風中一整排羅列整齊的眾人門面上,眾人皆不敵地瞇起了眼地等待著鼓聲乍然起響起的那一刻。
祭壇上那些隨風搖曳不斷的金黃祭幡旗幟迎光反射出耀眼的金彩,一旁焚祭的香煙在光影裡襯得薄透似霧,那道跟著祭文一起焚燒的裊裊白煙緩緩升天,咒文的吟唱聲音稍未猶止。
於祭壇上立著一抹身著金色衣袍、繡有多條飛龍探爪的紋飾的帝衣的男人正拈香而祭,衣角颯颯飄飛,壇上的神官一邊唸著祭天疏文上告諸神仙以奏天宮眾神外,也另外還準備了一小段祭祖文讓帝君誦唸。
而在男人身後的遠處壇下,除了戍守邊官的大將軍外,江陰王、巴陵王與文武百官也皆各自羅列、排開於祭壇之下的各兩邊,皇眷們也隨著百官們紛紛閉眼凝神地於唇邊喃喃細唸著,跟著陳霸先一同闔眼祈祝。
當然,陳茜已經把裝成女子的韓子高安排在他的皇子座輿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喧嘩。
等待儀式初完,陳霸先要一身華衣朱服的陳茜與玉華公主上前來,讓人給他們遞上兩枝的香,然後要他們隨著他一同拜祭;不多時刻後,朝天奏表完畢之後的神官於是奏請了陳霸先、得到了同意,便踱至炯烈燃燒的天爐前方焚化了祭天疏文,壇旁的樂官也隨著奏起絲竹樂來,等待已久的天鼓開始在悠揚的樂音中慢慢擂起,瞬間,鼓聲驚飛了林間的棲鳥。
正當祭祖儀式完成之後的這一刻,陳霸先與臨川王陳茜領首就帶著文武滿朝百官要踏出太廟,眼見漆紅的門柱就近在眼前,後頭的幾位將軍已經不復見他們的身影,原來他們早在皇帝領著皇族人離開前就先退下去佈屬一切了,但是卻沒有半個人發現這個不對勁之處。
豔光四射而下,只見一大群皇眷與百官們沐浴在驕恣的陽光光束下,浩浩蕩蕩地準備踏出太廟、移架回宮的這時,一小隊的精銳已經埋伏在對面那片閃爍於刺眼陽光下的琉璃瓦上頭,由於光束的折射使得眾人皆無心注意四周,淨瞇著雙眸不能遠眺,對面敵人的弓弩卻早已瞄準好了目標。
沒想到就在眾人舉步即將踏出太廟,一道道的箭雨起如雨下般的朝前頭的皇帝與皇子女們紛紛射來──
百官們無一不驚慌失措地大喊著『救駕』,只見幾個不要命的臣子直撲到極度震驚的皇帝與玉華公主的身上,一群人在瞬間馬上全數人仰馬翻;而,遠在轎內的韓子高正好望見這揪心的一幕,腦袋先是一片空白後的韓子高於是起心動念地匆忙下了轎就起腳直奔陳茜而來,然後往陳茜身前那麼一擋──
微愕地仰起首來的韓子高的面龐隱約泛著一抹笑,太好了......他趕上了......
「呃!......」突然間睜眼的韓子高的唇角流下絲絲血漬,一頭烏髮隨著四散飄搖;一道錐心的痛楚伴著一道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芒的箭尖就這樣直奔韓子高的心窩......
「子高────!」暴怒地瞠眼,一聲痛心疾首的長嘯聲起。
皇子的無雙情人/34
臨川王府,白煙裊裊環繞的殿房裡頭。
床沿邊上坐著一名顏容枯槁的男子,那刀鑿般的俊秀容顏不再是那樣輕鬆愜意或是自在悠游,面龐上呈現著死灰色的白、雙眉緊緊地蹙在一起、雙目不再清澈如昔,反而是蒙上了一層的陰灰,眸底的焦慮與憂心在燈光下隱隱浮動著。
不安地低垂著首,偶爾抬起頭來觀望床榻上那抹躺平的纖細身影的陳茜怎麼都沒料到蕭方智的預言竟然應驗了,而且還是應驗在他最心愛的美麗小情人的身上!
陳茜一臉無措與憂傷皆落入正好端來一盆溫水的李大同的眼裡,他為主子在敵人的手下逃過一劫而慶幸,但是見他如此地苛責著自己的李大同也只能沉默,誰讓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被太醫宣布已經去了半條小命的韓子高是陳茜的最愛呢!
「殿下......」李大同皺眉地輕喚一聲。
陳茜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地舉起手來制止他未竟的話,李大同也就順他的意思噤口不語。
李大同嘆息地放下那盆水,接著忘了一眼那處於帷帳裡頭的那抹身影,雪白的頰、微紫色的唇瓣,形、容有些狼狽。
李大同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那江陰王也太料事如神了吧!?
記得前一天他與隨護騎馬私訪,到了王府的門口的他們請守衛通報說是他要見臨川王一面,接著待他稟明臨川王的話之後,直到他奉命領他進門之時便讓臨川王給藉機支開了,所以他也只聽到一句關鍵的話。
”太廟祭祖一行即是你們要繞到地府去轉一圈的時候,相信我,刺客會出現的!”
當時,他只聽得踏進書房門口的蕭王是一臉凝重地這麼說的,只是當下的他覺得這個蕭王搞不好是在胡言亂語罷了,沒想到他所說的事情竟然成真了。
他明白,刺客一行人的確是已經知曉皇五子沒有死在那一次的火燒船事件裡頭,他也知道那群刺客不會善罷干休的,沒料見他們竟然在守衛森嚴的太廟附近部署了一切,就等著取了陳霸先和陳茜的命......
更沒想到的是韓子高竟然會衝出陳茜要他待著等待的轎子裡,硬是替陳茜擋下了一支索命箭......
之後,眾人在一片騷動中救駕成功,因為他們的皇宮禁軍已經自賊人的前、後方包夾了,並且將所有叛逆的人一舉成擒,接著,陳霸先就隨即下令綁回了那些賊人準備送交刑部審理,也令陳茜帶回所有受傷的人。
快馬回到宮中之後,陳茜便緊急地召來御醫替負傷在身的韓子高查看傷勢,於是韓子高就這樣因為箭傷而昏迷了好幾天,陳茜也守在他的床榻好幾天,日、夜不休地看顧。
「......江陰王......其實他早就知道那群人是受到南梁國的丞相─王琳所指使的!」陳茜一個咬牙,面色一黑,轉言說出那一天他與韓子高會見蕭方智的情形......
李大同侍立一旁,只是抿唇聽著陳茜繼續說著話。
「他說那群刺客在行刺前幾天,王琳曾經寫了一封招降信給他,要他不要在亂臣賊子的麾下效命,只有南梁才是正統的帝國,但是他很猶豫......」
「所以他就針對此事占卜,沒料見卜出的卦象為凶,所以他趕緊差人注意我們的動向,因為他把你會找他幫忙的事情也給算了進去,所以他一開始就是最知道整個情勢的人......」陳茜終於抬頭望向李大同,眼底有抹複雜與痛楚,李大同不言地回望著陳茜。
「因此,他也明白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卻這樣隱瞞我!」陳茜一個怒聲、陡然揮袖的他看來是那樣地怒髮衝冠,而且臉色忿恨地脹紅。
「不可原諒......真是罪無可逭......」陳茜怒聲,聲音裡頭夾雜著一抹隱隱約約的嗄然,眼神滿盛著不捨地望向床上彷彿是閉眼睡去的韓子高,隻手抖顫地伸出來朝著韓子高那自雪白快要轉成透明的容顏,探去。
李大同只能靜靜地替韓子高默哀與祈禱。
「而我......還要履行與他那個見鬼的約定,我竟然只能默默地看著子高他......子高......」望著床上連日來不聞、不動的軀體一眼,哽咽地將臉埋進雙手裡頭的陳茜十分地懊悔不已,那個該死的蕭方智!他根本沒有提到韓子高將會代替他承受這一場的浩劫啊!
這致使他多麼地痛不欲生......
子高!子高啊......他可憐的子高如今成了一具不會動的木偶人,他該找誰催討這個恨!?......
咬著牙關的陳茜在事到如今也只能萬般後悔著,早知道他該把江陰王給砍成好幾塊餵狗......
「殿下,我想......蕭王必是考慮到了一些意外因素吧!俗話說:『天機不可露洩』,再說,皇上在先審過那些賊人之後,自他們的口中問出了江陰王其實也在事前知悉了他們的行動後而沒有舉發,發怒的皇上懷疑他與那群逆賊勾結,已經下令了要廢除江陰王的王位,欲改立其他蕭家子了......」
陳茜轉頭不怒而威地一個冷眼朝發言的李大同瞪去,語調低沉沙啞、帶了抹不容質疑的語氣:「你說什麼!?那你的意思是子高該受這種罪嗎!?」
李大同搖頭嘆息,「不是這樣的,殿下......」
「好了!」陳茜生氣地一個甩袖,怒不可遏地說:「別再跟我提他!」況且,這個人還是藉著他的勢力而找人頂替,已在天牢裡頭代名受死了,其實真正的江陰王─蕭方智早就已經脫身出了皇城而去......
真是名虛心假意的賊人!
李大同見臨川王真的氣了起來、朝他發怒,不敢回話地僅是福了福身,乖乖閉嘴了。
陳茜在吼叫過後感到心情好了些了的閉了閉眼,疲倦地抬手揉揉發痠的太陽穴,說:「傍晚了,你到廚房先去端晚膳過來吧!」
李大同照做地轉身退了下去。
「是,殿下......」
皇子的無雙情人/35
不眠不休地守在韓子高床邊的陳茜正托著腮,忍不住眼皮的酸澀而掉了下來,一抹強大的疲憊感湧上,使得陳茜在餵完韓子高一點的流質食物之後便先小憩而去。
桌沿邊上的燭火於夜裡的風中不住地搖曳著,偶爾忽明忽暗的光亮映著床邊兩人的身影是那麼模糊不清。
窗櫺外的天是一片漆黑,殿外不遠處的九曲迴廊上偶爾有守衛值班,兩抹人影舉著火把,腳步在廊間不時地來回輕緩走動與看顧四周的動靜。
屋內,陳茜瞇著眼睡去,床上的韓子高在昏迷不醒的幾天之後的這天夜裡終於要醒來了的地微微顫抖著眼皮與長長的眼睫,唇角也微微掀動,然後發出一聲破碎的輕吟。
「唔......」
床上躺平的韓子高一頭柔柔的散髮披在寢被與枕頭上,閉著眼睡去的他看來很是虛弱不堪,那張沒有潤紅顏色的雪白容顏像是冰涼剔透的白雪,因為陳茜那衣不解帶的細心照顧而顯得微微有起色的唇瓣帶點紅潤;他的衣襟口並沒有綁起,反而自微敞的衣裡可以微瞥見那裹著白布條又微滲出暗紅血漬的胸口,韓子高蠕動著像是泥一般的身軀而不小心地牽動了胸口的傷處,這使他微微蹙緊了眉,咬唇呼痛。
然而,這聲輕吟驚動了淺眠中的陳茜一個陡然睜眼,然後像是被嚇了一跳地醒了過來,慌忙將目光挪到床上的韓子高身上,驚喜地發現韓子高醒來了。
陳茜隱忍住心底的雀躍,俊顏露出多天來不見的一絲微笑,彷彿撥雲見日般的驅散了連日自韓子高昏迷後的陰霾,「子高!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
韓子高蹙眉地想要起身,卻讓眼明手快的陳茜制止,憂慮地按住他的肩:「子高,你還不能起來......」
但是剛醒來的韓子高的意識還不太清楚、眼神也隨著迷茫,韓子高卻還是如即將凋零的花朵般的絕美,只見他的唇邊卻嘟嚷著一串聽不清的話,引得陳茜馬上皺眉。
「茜......他不知道怎麼......了......我要見......他!他......還好吧?中箭......」韓子高睜著茫然大眼,下意識地輕喃。
陳茜的臉色顯然變得複雜不已,他抱住懷中正因為病況好轉的韓子高那不住的輕柔掙扎的身軀、憂慮地望著因為韓子高那不住蠕動而因此沁出絲絲血漬的胸口,陳茜忍不住地輕輕出言安撫、隻手撫上韓子高病弱的頰,輕聲道:「別急,子高,你抬頭看看我是誰?......」
睜著迷離的瞳眸的韓子高聞言後便微微仰起螓首,望向頂上的男聲、一邊感受著因為自己的身軀被人輕緩地擁住,而緩慢傳來的那抹源源不絕的溫暖,水眸盪漾,「......你......」
陳茜心疼地溫柔又輕慢地一個擁住他,隻手執起韓子高那因為病況而軟弱的纖纖柔荑就是垂眼一個輕吻,「子高,是我呀!我是茜......」如風如羽的歎息盡噴灑在韓子高那雪也似的容顏上,低眸望著韓子高正努力地噘起嘴來要將他看清,看著他的雙眸漸漸因為他的呼喚而聚焦的陳茜微揚起唇角。
迷離的水瞳逐漸地看清了眼前這名緊擁住自己的男人就是他擔憂不已的情人陳茜之後,韓子高緩慢地望著他、確信他沒事之後便一個安然地窩進陳茜為他打開的懷抱裡頭輕輕鬆了一口氣,疲憊地閉上眼了。
「啊......你沒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韓子高的唇邊漾著一抹滿意的微笑,伸出一隻纖弱無力的手來揪住陳茜的衣襟不放,「你不會有事的......因為我在......我在......」緩緩的輕喃恍如一片瓣飄至陳茜的耳際邊的,這句溫柔、淺淡的話語同時也教陳茜感到心頭一熱、鼻頭一酸。
歪著螓首露出一截纖白的頸子的韓子高將頭靠上陳茜的肩,隨著這句話綻出一抹如花的絕色微笑,纖手一個垂放下來,長睫輕輕覆上那水漾似的眸,唇角猶帶著一抹笑意睡去。
「我沒事......子高,你安心,我會照顧你,我不會拋下你......」陳茜緩緩地將再度闔眼的韓子高安置好,然後轉而起身踱到一旁的櫃子邊打開木櫃,取出一瓶藥來,再回到床沿邊小心地攤開韓子高的衣襟,怕韓子高會感到疼痛,因而手勢十分輕柔地解下布條,然後望著韓子高胸口那道猙獰的長長傷口,沉默。
等到陳茜替韓子高擦拭完傷口之後便輕輕地灑上藥粉,最後再將傷口細密地包裹起來,最後再蓋上衣襟。
「子高......」
◎◎◎
煙霧薰香繚繞一室的書房裡或站或坐著兩抹影子,一抹人影正仰坐在大位上,背後的牆上掛著一幅『雅』字,他靜靜地望著面前站著的那個男人,從容地開口輕問。
「怎麼了?」
李大同換上宦袍、手攜麈塵,一臉的報憂不報喜的表情嚴肅得很,「是這樣的,殿下,皇上已經下詔正式廢除了江陰王─蕭方智的王位了,並且已經捕獲他本人、跟著在天牢裡頭執行了死刑......」
陳茜冷酷非常地揚揚眉,啟口:「就這樣?這些我已經知道了!說些新消息來吧!」冷漠地一個瞥了眼李大同那望見他不同以往笑鬧似大孩子的神情而微然一怔,哂笑。
看來韓子高受刺一事對殿下產生了極大的影響啊......
李大同猛地擦著冷汗,在陳茜睜著的眼皮底下繼續說:「皇上對於江陰王的位置空缺一事,已經改立了另外一位蕭王,名叫『蕭季卿』的蕭家子上任江陰王,即將馬上出發到封地都城......」
陳茜聽了卻是毫無反應,只問:「那又如何!?我一概不理那些事的......」冷淡又寒聲的陳茜的面色可好看不到哪兒去,「那麼,那一夥逆賊呢?」銳利的瞳眸轉瞬間朝李大同一瞥。
「全死了。」李大同說。
「什麼!?」陳茜怒聲,氣得自大位上猛然立起,重重地拍案。
皇子的無雙情人/36
第十章
陳茜霍地起身,怒不可遏。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全死了!?」怒氣直衝腦門的陳茜脹紅了臉色,忍不住怒火直飆地拍案質問李大同,眼底那抹忿恨的光教他不寒而慄。
雖然明白要是將這件事告知了陳茜之後,他的反應大概會是很激動的狀況的李大同並沒有料見陳茜會有這樣極大的怒氣直噴他而來,害得他縮了縮肩,一時之間就讓陳茜嚇住了。
「殿、殿下......息怒,請您先息怒......」一抹懼色在李大同的臉上出現,他急忙地躬身、低首,謙卑的模樣卻反而換來陳茜更大的怒氣。
「你當時為什麼不阻止他們被殺!?要為子高復仇的人應該是我才是!」受不住心底湧起的驚、怒交加的波濤衝擊的陳茜黑著整著臉,神色似地獄修羅般地可怕。
李大同有苦無處訴,連忙彎腰地跪到陳茜面前,將麈塵暫時擱在地氈上頭、兩手伏地地直直朝陳茜叩首,深怕招來陳茜更大、更嚴重的遷怒,忙道:「冤枉呀!殿下!我聽命您與聖上,您們要怎麼做事,哪輪得到我小小宦臣開口干涉!?」急急地解釋著李大同沒敢抬頭來看陳茜氣得七竅生煙的表情、也沒聽見陳茜要他起身的言語,所以他只好雙腳櫃地地繼續說:「是聖上的聖喻,在那夥人說出江陰王與王司馬與他們共謀之後,皇上便讓人推他們進了午門去了......」
望著李大同可憐兮兮的神情與張口莫辯的焦慮,陳茜看著李公公急到直對他叩首求饒的模樣似不在造假,怒火於是消了一些地抿著唇,眉頭卻是依然緊蹙著。
「起來!」於是,陳茜終究還是啟口讓李公公起身來了,他抿著唇不發一語地瞪住李大同,問:「皇上為什麼知道他們不是做假供!?」
李大同自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道:「是這樣的,殿下,他們被皇上分開、各自關在不同的地牢裡,而且皇上也一個一個地問過了,他們的說法都是一模一樣的......」
陳茜覺得奇怪地抬眉思考著。
照理說,如果江陰王真的答應了助他們一臂之力的話,那他又何須裝得一副什麼都不知道地幫助他與子高回到京城!?假如江陰王他真的當了那夥人的內應,那麼他又何需在事情被戳破之前告訴他與韓子高,其實暗殺密謀的主使人便是南梁國的承相!?
這樣子根本說不通......
除非......他們是想把整件事情就這樣栽贓給江陰王!?
只是,他們這樣做又有何意義?
太詭異了!
陳茜左思右想地,喃喃地說:「太奇怪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而且還扯進王司馬......」
李大同微訝,靈光一動,「殿下!」
陳茜聞言後便緩然回神來,望著李大同那擰眉的嚴肅神情,聽著他分析,說:「江陰王只是他們拿來當成幌子的棋子!既然主使人就是南梁國的王琳,他們必定會為他開脫,好讓皇上暫時不把焦點放到主使人身上,這是故意模糊焦點好躲避追查啊......」
陳茜經李大同這樣一點醒,這才猛然察覺了這是一石二鳥之計!
頹然地仰倒坐回大位的陳茜一臉愕然,唇邊喃著:「我都沒仔細想過......這的確是個緩兵之計啊!」扭頭望向李大同,「江陰王是冤屈的!他被那群逆賊利用,出了個離間計,離間了蕭方智與陳帝國的友好關係!反而招來更大的禍患......」懊惱的陳茜隻手撫額,頭疼不已,對於蕭季卿的上任江陰王沒有半點信心。
「殿下......」
陳茜蹙眉揮手,「別......讓我想想......」
「那王司馬呢!?難道他也是被栽贓!?」李大同想不通地搖首,這王司馬平時靠著老父在朝的聲望而四處胡來,明明是隻狐假虎威的假紙虎罷了,他會有那個膽子謀反,弒君殺皇子嗎!?
陳茜抬首,眼神凝然地撇了撇唇,嘲笑:「他沒那狗膽謀反......」轉念一想的陳茜抿了抿唇,「但是他很有可能提供那夥人有關我們和宮中的所有情報,畢竟當初我們在營救子高的時候,他也在場......」
「難道是......對殿下搶走韓公子的那股恨意所致嗎!?」
陳茜的神情瞬間轉為嘻笑,無常到讓李大同看得傻眼,難道皇族中人都是這樣的嗎!?翻臉跟翻書一樣快......
「我想也是如此!」陳茜那道極冷的目光一緊縮、眼瞳一瞇,薄唇逸出一句無情的話,沒望見一旁的李大同正微訝地盯著他,「我要上奏聖上,參他一筆......」
「呃......殿下......」
陳茜回眸綻出一朵動人的微笑來瞅著他,「我要讓他後悔到想跳河自盡......」笑中夾雜著一抹顯見的陰謀味道,促使李大同抖了抖身。
「為什麼?他只是『很有可能』參與陰謀而已......況且,聖上已經說看在他父親好歹也是開國功臣的大面子上要放過他了......」微微吞嚥著口水的李大同自知自己不該這樣問的,但腹中的好奇蟲又在緩緩地蠕動了,所以,他突然很想知道為什麼陳茜要這麼做的原因。
負著手又坐回大位的陳茜不茍言笑地攏了攏眉,眼角偷空睨了李大同一眼,然後微然一笑,「那是因為......」當微笑瞬間止住的同時,陳茜也打住了話尾,直直望著李大同瞅住他瞧,「呵呵......他竟然敢追殺身為皇族的我!」當然,還有他竟然敢吃了熊心豹子膽地對他的子高伸出鹹豬手!
哼哼......!
好......好可怕......!
李大同如是想著,看著陳茜的笑臉發愣,所謂『笑面虎』大概是指像是殿下這種人吧!
不過,他覺得殿下所說的那個理由應該不是他下手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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