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19 11:20:24凰 / Beth
《陰陽天》/ 桃花姬 1
《陰陽天》/ 桃花姬 1
天氣晴朗,天際偶爾滑過一抹白雲。
源博雅在上完早朝之後便一個人走到了『土御門小路』上頭、一條戾橋上喃喃自語著。
「晴明這傢伙......又沒來上早朝了......」小聲地輕聲喃語著的武士邊走邊碎碎唸著陰陽師好友老是一直膩在自己的屋子裡頭的這件事而感到沒力,在他說了這麼多次之後也還是只能沒輒地搖著頭,放任陰陽師自己懶散去。
其實,安倍晴明是擁有一身高深法力的陰陽師,市井中謠傳著他是白狐─葛葉姬的兒子,雖然如此,他卻不這樣認為;安倍晴明他是個才能如櫻花滿溢的男人,而且平日根本不愛與誰來往、也沒有朋友與他親近,現下要叫他跟某人親近、親近都沒辦法。
雖然晴明說他有式神當作陪伴,但是她們總不是『人』啊!
他希望晴明除了有靈界的朋友之外,也能夠多交一點人類朋友,但是他的苦口婆心卻老是被晴明不當成一回事地淺淡一笑地忽略過了,他像是個急欲隱藏起秘密的孩童般的,老是把他的話給淡淡地帶過,就像船過水無痕一般。
博雅深深地垂眼歎息,看來只好他自己多多看顧他了,因為晴明如果沒有他,一定會很寂寞的。
走過熟悉的路徑、來到一扇專門為他開啟的大門前方的源博雅照舊地朝門內呼喊:「晴明!晴明......我要進來囉!」說著的同時便一個踏開步伐,從容地走進門檻裡頭、踩上窄廊之際,接著便瞧見一如往常的景況──陰陽師的式神,蜜蟲已經站在他的面前對著他露出一抹微笑了。
「博雅大人,請上來。」蜜蟲先是對著博雅微笑說畢之後,便微然地一個歪首,露出可愛的虎牙對著博雅的身後說道:「啊......您也請進吧......」
「咦!?」博雅聽著蜜蟲這樣喊著,疑惑地轉回頭望向自己的身後,但是卻沒有半個人影,忍不住狐疑地再度回首對著蜜蟲疑問說:「蜜蟲,妳在叫誰啊?我的身後並沒有人啊......」
蜜蟲只是微笑,然後自博雅的身側穿梭而過地關起大門,此時,一身白色的狩衣的陰陽師也正好自內室裡頭赤腳走了出來,帶著一臉端麗的笑靨,「啊,你來啦!博雅......」拉得老長的尾音的陰陽師那道帶笑的聲音在瞥了眼博雅的身後的那抹影子之後便打住了,改以興味地一笑:「喔?你這一次似乎帶了什麼東西來呢......」
博雅愕然地回頭,還是沒見到半個影子的他不禁地攏眉,「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天氣晴朗,天際偶爾滑過一抹白雲。
源博雅在上完早朝之後便一個人走到了『土御門小路』上頭、一條戾橋上喃喃自語著。
「晴明這傢伙......又沒來上早朝了......」小聲地輕聲喃語著的武士邊走邊碎碎唸著陰陽師好友老是一直膩在自己的屋子裡頭的這件事而感到沒力,在他說了這麼多次之後也還是只能沒輒地搖著頭,放任陰陽師自己懶散去。
其實,安倍晴明是擁有一身高深法力的陰陽師,市井中謠傳著他是白狐─葛葉姬的兒子,雖然如此,他卻不這樣認為;安倍晴明他是個才能如櫻花滿溢的男人,而且平日根本不愛與誰來往、也沒有朋友與他親近,現下要叫他跟某人親近、親近都沒辦法。
雖然晴明說他有式神當作陪伴,但是她們總不是『人』啊!
他希望晴明除了有靈界的朋友之外,也能夠多交一點人類朋友,但是他的苦口婆心卻老是被晴明不當成一回事地淺淡一笑地忽略過了,他像是個急欲隱藏起秘密的孩童般的,老是把他的話給淡淡地帶過,就像船過水無痕一般。
博雅深深地垂眼歎息,看來只好他自己多多看顧他了,因為晴明如果沒有他,一定會很寂寞的。
走過熟悉的路徑、來到一扇專門為他開啟的大門前方的源博雅照舊地朝門內呼喊:「晴明!晴明......我要進來囉!」說著的同時便一個踏開步伐,從容地走進門檻裡頭、踩上窄廊之際,接著便瞧見一如往常的景況──陰陽師的式神,蜜蟲已經站在他的面前對著他露出一抹微笑了。
「博雅大人,請上來。」蜜蟲先是對著博雅微笑說畢之後,便微然地一個歪首,露出可愛的虎牙對著博雅的身後說道:「啊......您也請進吧......」
「咦!?」博雅聽著蜜蟲這樣喊著,疑惑地轉回頭望向自己的身後,但是卻沒有半個人影,忍不住狐疑地再度回首對著蜜蟲疑問說:「蜜蟲,妳在叫誰啊?我的身後並沒有人啊......」
蜜蟲只是微笑,然後自博雅的身側穿梭而過地關起大門,此時,一身白色的狩衣的陰陽師也正好自內室裡頭赤腳走了出來,帶著一臉端麗的笑靨,「啊,你來啦!博雅......」拉得老長的尾音的陰陽師那道帶笑的聲音在瞥了眼博雅的身後的那抹影子之後便打住了,改以興味地一笑:「喔?你這一次似乎帶了什麼東西來呢......」
博雅愕然地回頭,還是沒見到半個影子的他不禁地攏眉,「喂......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陰陽天》/ 桃花姬 2
晴朗的天邊有白雲一朵接著一朵地飄過。
陽光投射到地上的耀眼光束與碎片在白雲悠閒地溜過芎蒼之時也隨之射到窄廊的兩抹人影上頭,那一黑一白恍若對比般的強烈,一旁還立著一名纖細的美麗女子。
女子正彎著腰替廊上相對而坐著的兩名男子斟酒、一邊微笑地望著手中正傾倒而出至白瓷碟子裡頭的透明酒液。
黑衣人望著從女子手中的酒瓶中汩汩流出的透明分別落至自己與對面白衣人的酒碟子裡,然後開口:「喂......晴明啊!」
正盯著蜜蟲倒酒的白衣男子聞言後便緩慢地抬起頭來瞥了對方一眼,唇角隨著一勾,淡然笑語著:「怎麼了?博雅......」
被喚做『博雅』的黑衣男子雙手環胸、眼角忙不迭地瞥了一旁的蜜蟲正轉頭拿來另外一個酒碟子來放到廊板上頭,最後按照她給他們兩人斟酒的模式,也在那個空碟子裡頭注入酒液,最後才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將酒碟子推到白衣人的身側。
「請用,桃姬小姐......」
聽到這兒的博雅不免地皺起眉頭來了,他的眼底裡有抹不解,然後轉頭一個將滿腹的疑問都藉著眼神投到白衣人的身上,見著安坐在他面前的白衣男子只是不語地露出淺笑,他終於按捺不住地發問了。
「你們兩個自我一踏進門裡就一直說著我根本聽不懂的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武士似乎是生氣了的來回地瞪了眼前的陰陽師與那名美麗的女子各一眼。
陰陽師悠哉地微笑,「啊!我都忘了你看不見......」說著,扯唇一笑的剎那間又讓五是給怒瞪了一眼,望著博雅那好像是生氣了的臉龐,他還是乖乖地解釋起來了,「其實她是跟著你到這兒來的......蜜蟲!」陰陽師在頓了一下話尾之後就轉頭呼喚了蜜蟲一聲,見她似乎是猜透了陰陽師主人的心思般地遞過一瓣桃花瓣,讓陰陽師接過、扔到他身旁的那盞酒碟子裡。
「請用吧!遠來是客......」陰陽師微笑地伸回手來,右手持劍地在酒碟子裡施了法,然後只見那衣袖在博雅的面前一個揮過,一陣的袖浪隨著風輕輕掠過博雅的面龐。
一時間地,博雅因為陰陽師那突如其來的動作而閉起眼來,等到一切又都平靜了才張開眼睛一瞪,她竟然發現了晴明的身邊還真的坐上了一位如仙縹緲的少女,那雙頰微紅、雙眸如星子般的閃亮的妙齡女子正微笑地看著他,只是她的身影似乎......似乎有點透明,他還能望見她身後的蜜蟲正忙碌著手中的動作。
「呃......晴明,她是?......」博雅驚愕。
「她是一條戾橋邊供奉的那一位......桃姬......」陰陽師神秘地微彎著唇角。
《陰陽天》/ 桃花姬 3
「咦!?」博雅瞪大雙眼,朝陰陽師與微笑的桃姬望來了。
陰陽師似乎已經明白了博雅的疑問為何地垂眼淺笑了,伸出手來地端捧起前面的酒碟子至唇邊輕啜一口,讓酒液染上他那一向嫣紅的唇瓣,淡道:「哎呀呀......博雅啊......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嗎!?她可是跟著你到這兒來的呢!」有點明知故問的眸子掃過皺眉的博雅。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不見那種東西!」嘴一噘地,博雅不悅地瞪了陰陽師一眼,然後看著他笑了出來,「晴明!」
「好、好,我知道了......你先別氣嘛!博雅......」陰陽師安撫著,眼兒瞥了博雅似乎真是生氣了的地將雙手環胸、接著便撇過了頭,孩子氣的模樣教陰陽師忍不住扯扯唇角、忍住即將咧大的那朵微笑。
「你老是這樣!」
「抱歉!抱歉!」絲毫不在意地呵笑著的陰陽師望了身邊的桃姬也跟著掩住唇輕笑的模樣,開玩笑地向她解釋道:「他這個人就是這麼單純......請妳別見怪了。」
「晴明!」博雅脹紅臉,「你別對別人說些有的、沒的啦!」
「是......是......」陰陽師這樣笑答的同時,桃姬忽然放下袖來,淺笑地搖著頭。
博雅不好意思地輕咳了聲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那麼......桃姬小姐她......為什麼跟著我到這裡?」瞥了眼桃姬斂住了笑顏,轉而朝著他望來的博雅疑問著,遂發言問了陰陽師這個問題。
而陰陽師也霎時止住了微笑地回眸瞥了桃姬一會兒,見她同意地點點頭之後才開口對博雅說:「博雅,事情其實是這樣的......」
陰陽師將桃姬的意思一字一句地轉述給了博雅知情,將祂如何受到人們的祭拜、最後卻是被眾人所遺忘而變得如今這般的落魄模樣一一道來,博雅一邊仔細凝聽、一邊點頭。
「原來是如此......唔......」
「所以,她說她現在的法力已經很微弱了,所以無法再待在祂原來的小廟,因此祂只能跟隨著人的氣飄流到每個地方,然後你又恰好經過祂路過的『一條戾橋』,因此便跟著你到這兒來了......」陰陽師回道。
「那她最後要怎麼辦呢!?」博雅狐疑地望向面無表情的桃姬,蹙眉,「她會消失嗎!?」
《陰陽天》/ 桃花姬 4
陰陽師邊聽邊淺淡地微笑著。
「博雅呀......如果當一棵樹的根部乾枯已久了的話,你也要想辦法令它起死回生的嗎!?」意有所指地隨著話落之際便將眼尾瞟向一旁聞言後便支唔不清的博雅,見他面有難色的沉吟著。
甫一抬首的博雅皺起眉頭來望了陰陽師一眼,「晴明,你是說......桃姬注定會消失的嗎!?」
陰陽師微笑不語地伸手攤開手裡緊握的扇柄輕搖,然後跟著把眼睫一垂,「這是天命啊!博雅......有時候天意注定的事情,任誰都無法變更的,只有順其自然吧......」
「可是......」博雅緊緊攢眉,急切地想要反駁,奈何陰陽師對著他就是一陣微笑,讓他有氣無力地再度坐回原地後轉眼瞥了一下陰陽師身邊安靜的桃姬,歎息,「桃姬並沒有做什麼壞事,為什麼她非得消失不可呢......」失望地垂首。
陰陽師笑了、搖頭。
「我說過了,這是天意......任何人都無法輕易地去改變的......」
陰陽師抬起頭來望著博雅的一臉同情,便轉眸瞥向桃姬也露出一朵美麗的笑顏,伴著那愈來愈不明顯的淺淡身影地朝他點點頭,陰陽師便意會地自廊板上頭起身,接著仰首望了一會兒還清明的天際,道:「博雅,我想請你陪我走一趟......」
博雅於瞬間訝然地瞪眼了,他雖然訝異晴明提出的這個要求,卻也還是半懂半不懂地點頭了,「好啊!我們要去哪兒!?」
「去桃姬以前待的地方。」直起身來的陰陽師伸手拂了拂身上的塵,笑道。
「喔,你是說『一條戾橋』嗎!?」
陰陽師點頭頷首,笑得非常美麗。
「是,去不去?」
「現在嗎?」
「對。」
抬眼瞥了陰陽師一眼的博雅頓了一會兒才說:「好,走吧!」接著的便也跟著陰陽師站了起來、在蜜蟲的引領下走出土御門小路上的安倍晴明邸的那扇桔梗印大門,與桃姬一同前往一條戾橋。
《陰陽天》/ 桃花姬 5/終
在朗朗晴空下閒逸地漫步著的陰陽師與武士與桃姬正前往一條戾橋的路上,整條大路上人煙稀少,時值悶熱的夏天正午沒過多久的時候,烈陽高掛。
陰陽師的一身雪白狩衣和武士的一身暗黑顏色的衣衫成為陽光底下最搶眼的對比,兩人的身後還帶著一名美麗的女子─桃姬,看起來便是非常的詭異,當然,尋常人是無法看到氣弱的桃姬的。
沒多時間,兩人已經沿路沉默到了一條戾橋的邊緣,那木造的橋面偶爾會經過幾個路人,但是這並不影響陰陽師與武士,他們於是讓桃姬領著、一邊走向橋的左方的一棵樹下所闢建的一座小祠邊,桃姬這才停止了她的腳步,回頭笑望著兩人。
「......這兒......」嬌美的面容露出一抹微笑的桃姬讓兩人在原地站定,然後仔細地觀察起這座她棲身已久的小祠,只見祠前還供著一杯混濁的水和一顆發了霉的柑橘。
博雅一臉微愕地盯著小祠許久沒移開眼,而陰陽師也只是微笑地抬首瞥了桃姬那幾乎快接近透明、即將消失的纖細背影一眼,摸透了桃姬的心思。
博雅蹲下來,伸出手來拂去小祠上的灰塵與敗土,「桃姬就是住在這兒?這兒看起來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了......」
桃姬輕柔地闔眼、淺笑地勾起唇瓣;陰陽師也隨著微彎著身體,對著小祠喃喃誦著清淨咒,直到唸畢了才緩緩直起腰來,望著博雅隨著也轉過頭,以憐惜的目光望著桃姬正對著他微笑。
此時,陰陽師開口:「桃姬原本是受人煙火、守護著一條戾橋的,但是隨著現在附近的人們幾乎已經不相信有花神而停止祭祀祂之後便成了如此,因此,桃姬的法力隨著信仰的薄弱而愈來愈小......」回頭望著一臉落寞的桃姬點頭的博雅驀地感到一陣的心酸,因而出口一喊。
「......我、我可以供奉妳呀!」
陰陽師與桃姬互視一眼、微笑了。
「謝謝你們......但是,你們是我的朋友......」桃姬輕聲、微搖著頭,向兩人行了個禮,隨著身影愈來愈透明之下,周身還閃爍著點點瑩光,只見她輕聲笑著說:「啊......我該走了......」
「......桃姬......」
「......」
桃姬的身影慢慢地融入於空氣裡頭、景物之中,她望著兩人,發現了博雅正蹙緊了眉頭,因而在消失無蹤前對著博雅柔潤了眼神。
「......只要你們還會偶爾想起我,我便會存在......」
當桃姬語畢的同時,她的身影也已經消失於藍空裡,只留下橋邊的陰陽師與武士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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