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11-11 17:57:09海洋薰香

黑色間隙。之七





雖然我們都回不去,可是沒關係。我是這樣想的。
發生什麼,就是發生了。力挽狂瀾得了嗎?幾乎是,只能順著走。

沙發的軟度正好適合小憩,妳枕在我腿上。處於既非格格不入,也不會過於溫軟以致陷溺的彈性。妳屈膝仰躺在這樣恰到好處的灰白格紋相間沙發上,仰望我的側影。
拿抱枕嬉鬧的時候,我俯身吻了妳。

以一近乎懸吊的姿態看著妳,妳習慣性的皺眉於是不明顯了些。
顛倒的眉眼組合顯得清朗可愛。我分不出妳是不是笑著,於是又再吻了妳。
這就是所謂的耽溺嗎?被保存期限和截止時間緊緊追趕著,就是這種迫切的感覺嗎?
當下我只想被這段牽繫束縛,即使綑綁得很痛也無所謂。

等同愛慾嗎?
妳順著我的耳骨一路輕劃,彷彿沿著那起伏即可勾勒出眷戀的聲音。「我最喜歡妳的耳,好動物。」
我稍微挑眉,卻不反抗也不反駁。
指尖觸弄耳骨發出的低低摩挲聲,好近。
我突然想起之前約會那間餐館裡豢養的黑底貓,客人一聲招呼就膩過去,然後依著人們輕撫的動作撒嬌,周旋夠了才優雅踱開。十足媚態。
說不定我也是這樣一派天真卻又狡猾的表情。

把長髮順梳,只露出尖尖的小下巴時,細細薄薄的耳朵還是會透出來,精靈似的。妳說妳喜歡這樣的耳朵。說著還作勢齧咬起來,鬧著玩。

是不是有一種叫做「貓耳朵」的菜?問了很多朋友,有人說是一種螺旋餅的別名,有人說是類似刀削麵之類的東西。當妳含著我的耳尖時,不知怎的我只想到這三個字。
真想佔有什麼的時候,恨不得使勁咬住吧?不這樣彷彿就不夠徹底似的。

然後會越來越覺得不夠。
說不上來是欠缺什麼,可就是覺得不夠。這倒也是回不去的一種。
所以我絕對相信溺愛的危險,連孔夫子都說過猶不及。
我以為這幾乎已經是義無反顧,但是放棄總是比堅持容易。一樣字數,可妳知道麼,放棄兩個字都是去聲,份量何其重。

自此之後,我始終藏不住自己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