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布魯塞爾，肚子異常的飢餓。第一眼看到的店，正巧是比利時名土產Godiva，平時對巧克力興趣不大的我，也不免俗的買了一盒。
從Brussels坐火車到Antwerp，車上可以抽煙，窗外景色是什麼，有點記憶模糊，只覺得好像是一片綠，和一些歷史悠久的矮小平房。
出了火車站，對Antwerp的第一印象是個灰色的小鎮，灰色的建築物，灰色的石頭路，小孩的臉上灰灰的，路邊停著銀色的賓士taxi，看起來也像灰色的。
在hotel稍做休息後，便出發去認識這個城市。搭上往市中心的公車，處處可見色彩鮮豔的MODE2001海報，就連公車卡上也印著黃色的MODE2001標誌。到了我自認為是市中心的地方，便下了車。身處古老房子所排成的小巷內，漫無目的的在石頭路上穿梭著。走著走著，居然逛到了The Academy of Fine Arts，這間孕育出許多揚名國際的Belgian designers的學校。校舍看起來老舊，校園裡有股陰暗的氣息，然而許多不可思議的創意，卻是從此發生的。
四處閒晃著，發現看到的房子沒有超過四層樓的，各個都是古蹟。找了個面對city hall的位子，往前方遠點看有河，身後有百年大教堂，接下來大部分的下午時光，我就坐在此聽著音樂，觀賞行人，看著夕陽落去。
翌日，第一個打算看的展覽，是Two Women。地點為Antwerp的former Royal Palace，十八世紀的皇宮，配合CHANEL的高貴形象，是再適合不過。當然風格迥異的COMME des GARCONS也是展覽的一部份，如此的安排，更顯那時尚界的矛盾對比趣味。走上樓梯，進入第一間房間，長條透明的玻璃櫃裡，展示著十套60年代，Gabrielle Chanel在世時親手設計的古董CHANEL Haute Couture套裝。我心目中正宗的CHANEL，以及二十世紀女性穿著習慣的革命與巨變之起源，都在這個房間裡。第二間房間，看到的是一些相當具代表性的Chanel jewellery。若要細談Gabrielle Chanel和這些jewellery的設計理念及關係，則又是另一篇繁長的故事。我只和你說，這些五顏六色的首飾，都很美。和房間內臉色陰沈的security guard形成強烈對比。第三間房間，播放著一段1959年Gabrielle Chanel的interview黑白影片。地點在Gabrielle Chanel的自家公寓內，講的是法語，無英語字幕。完全沒有頭緒，有沙發不坐站著接受訪問的Gabrielle Chanel到底在講些什麼？但你可以聽到Gabrielle Chanel那沙啞如男人般的聲音，看她那炯炯有神的雙眼，充滿自信的舉手投足。而我最擔心的，是她手上那隻煙的煙灰已長到快要掉下來弄髒那名貴的傢俱。事後我從展覽簡介的小冊子內看到這段conversation的英語翻譯，Gabrielle Chanel的回答實在是趣味盎然，同時更顯出她獨到的見解以及與眾不同。
繼續走下去，是一條走廊，透明的窗戶上貼著紅色的玻璃紙，陽光打進來，整個空間成紅色的。或者照Rei Kawakubo的說法，我所看到的都是黑色。地板上有五台電漿電視一字排開。在說這些電視在播什麼之前，你必須先知道：這次的MODE2001請來Rei Kawakubo於五月至九月間在Antwerp搞了五個presentations。其中只有一個show有對公眾開放，而票早在年初已賣到一張不剩。其餘四個show只供受邀者參加。不過所有的活動內容和製作過程，都會拍成影片記錄下來，就是地上這幾台電視在撥的。我到訪時，只有四個presentations已發生，因此第五台電視，只是反覆閃爍著紅底白字的「COMME des GARCONS」和一個大大的「5」。坐在那硬板凳上，一一把四段影片都看完。每個presentation的所有流程與細節，Rei Kawakubo都親自參與。在後台，看看那些美到可以證明上帝在外貌上有時實在不是完全公平的model們，更顯一邊Rei Kawakubo的矮小身形。她總是穿著自己設計的衣服和尖頭皮鞋，頂著一頭數十年不變的髮型，雖然戴著眼鏡，隔著鏡片卻可以完全感受到她銳利的眼神所散發出來的熱情和執著。看她手托著下巴思考的表情，你可以想像此時在她腦中發生的事，肯定比她的服裝秀還精彩。
出了走廊，又回到CHANEL的世界。下一間房間是第四間，播放著某種影片，內容是什麼，已忘了。第五間房間，叫「The Room of Secrets」。黑暗的房間裡，排著五個玻璃櫃，櫃裡分別展示著：一只CHANEL菱格紋handbag﹑一雙CHANEL shoes﹑一套CHANEL suit﹑一條剪下的辮子﹑和一組CHANEL的保養品。投射燈輪流照著五個展示櫃，被照到的櫃子，會有非英語的旁白解說櫃裡物品的秘密之處。若你聽的懂旁白內容，相信可充分體會到這間房間實如其名。有些設計的產生，實在不是憑空而來，在外表的背後，還藏著更吸引人的秘密。有人以為穿上CHANEL便成為貴婦，是一種身份﹑品味的象徵，故做姿態，扮elegant。誰知貴婦們的elegance和Gabrielle Chanel的elegance，其實有出入。那旁白我是聽不懂，但事後也看了英語翻譯。不過既然是秘密，請恕我無法在此向各位說明內容。
第六間房間，一目了然。上百瓶大瓶的CHANEL N°5，在地板上排成一個大大的「5」。第七間房間，裡面另搭了一間房間。開門走進去，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四面牆壁以及天花板和地板，全是Gabrielle Chanel生前不同時期的照片。每張照片以前都見過了，到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低頭一看，發現我正一腳踩在年輕時Gabrielle Chanel的臉上。
第八間房間，最後一間，又是暗的。一大面白牆上，左右分別投射著兩部CHANEL catwalk影片，兩個show皆是Karl Lagerfeld接掌後的collection。影片撥放的程序有點令人匪夷所思。先播放左邊的，右邊的畫面靜止，數分鐘後左邊畫面靜止，同時右邊的影片開始播放。數分鐘後右邊的畫面也靜止，此時左右的畫面都靜止，會播放一段有點滑稽的音樂，足足有三分鐘之長。之後左邊畫面再度開始播放，再來右邊，再來三分鐘滑稽音樂…如此不斷循環。坐在那沒有椅背的木製小板凳上，每觀賞數分鐘影片就要呆坐三分鐘聽滑稽音樂的過程很是煎熬。全部看完，已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晚上在hotel，看著今天在書店買的N°A，此書沒有封面，裝在一個透明玻璃紙套裡，上面印著個大紅「A」。按此期creator - Dirk Van Saene的說法，這是一本注重內容的雜誌，不需封面，因此第一面即是contents。還不想拆封，看著contents，有篇文章叫做「Antwerp Is A Village」。這句話，在我接下來幾天的旅程裡，一直緊緊的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