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8 莒光號, 往, 花蓮

為了東海岸的第一道曙光, 我搭上了這班夜車.
2005年的夏末秋初,
我造訪了這夢一般的樂土

夢土花蓮

事實上, 我沒有正式來過花蓮.
至少在有記憶的長大歲月中,
總是在一次次的畢業旅行, 公司旅遊, 家族遠行中,
無意, 或刻意地忽略了花蓮.

就像我的私房 dreamland 愛爾蘭一樣,
也許我總是細心呵護著這一個小小夢想.
然後, 找尋一個最精心的偶然,
去, 造訪.

不過我對花蓮並不算陌生.

我的媽媽, 她的叔叔們號稱是花蓮中正路布行的大戶.
也因此, 她曾經在花商度過她的年少輕狂國中歲月.
總是聽她描述那段, 看著山看著海
騎著單車追逐浪花的日子
能在花蓮唸書, 該是怎樣的幸福呢. 哪怕只有一年, 一個月, 還是一天.
所以我的腦中, 早已描繪一幅幅
藍天與大海, 白雲與高山, 交織成茵的畫面.

然而, 親臨迴瀾
當高山和海洋, 這麼近距離而同時間地赤裸坦裎展示於我,
我才發現
我夢中的畫, 其實遠遠不及這親身悸動的, 萬分之ㄧ

有幾個場景, 是我很難忘懷的.
一是橫跨花蓮市的中山路.
因著拜訪媽媽的母校花商, 還有網路上傳說的"炸彈蔥油餅",
所以在看完七星潭日出後, 在清晨的中山路上來來回回,

偶然地站在路中央, 霎時間發現
海拔上千公尺的中央山脈, 原來, 就在
路的盡頭.

原來, 高山和城市, 可以近到這麼沒有距離
是想訴說著什麼呢.

當
麥當勞的大M, 柯賜海的競選總部招牌, 和盤旋山腰的雲霧連成一線
那 該是怎麼樣的畫面呢

另一個畫面
則是車行經過台十一線
又是一個極大的視覺震撼
右手邊
就是海拔上千公尺的海岸山脈
左手邊
就是深邃的藍色太平洋 拍打著岩礫岬角
地平線以90度, 從天際戲劇性地垂直墜落入海

我彷彿看到了
尋尋覓覓已久的

海角天涯

兩天的行程, 我們試著兼顧了台九線的山景和台十一線的海景
包括北花蓮的七星潭, 鯉魚潭, 銅門村的慕谷慕魚, 東華大學
南花蓮的六十石山金針花, 光復糖廠, 還有海線的牛山
造訪前的颱風, 正好替我們去除了一些湊熱鬧的觀光客
加上好的不得了的天氣.
使得我們在難得的週六日, 也還能親眼目睹花蓮靜謐的美麗

花蓮綿延數十公里, 因此在台九或台十一路上的時間便佔了大半
馳騁在台九線上是很過癮的事, 不時就有砂石車呼嘯而過
很可惜沒有在沿路上看到傳說中的水牛
大概是颱風後, 牛都被牽回去休息了
台十一線則是另一種不同的風情,
狹小蜿蜒的海岸公路, 和一邊的海洋及另一邊的高山, 濃稠地黏結在一起
有時似乎已經忘記了在車上, 而像是個精靈, 頑皮飛翔在高山峽谷中.

不管走在花蓮的哪一個地方,
永遠, 眼裡所及, 都是咫尺可及的高山
而且, 是兩三千公只以上高聳入雲的中央山脈, 而不是幾百公尺的陽明山大屯山.

重重屏障, 似乎擋住了來自西海岸的, 喧鬧, 繁華和市儈
來到迴瀾後山, 時間都已順利成章的, 暫時凍結
剩下的只有

海浪拍打著海岸岩礫的聲音
遠處阿美泰雅傳來的豐年祭歌聲
和

我自己的心跳

那是一個美麗的神話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 祖先們在南方海上一塊肥沃土地上, 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有一天, 祖先觸怒了族人, 天神以大洪水懲罰族人.
當時有個十二三歲年輕人 Cilagasan, 抱著牙牙學語的妹妹 Lalakan 躲進獨木舟避難
漂流了好久好久, 終於有一天
他們漂流到陸地, 沿岸森林茂密, 鳥叫蟲鳴, 前頭則是翁鬱挺拔的山脈
於是他們定居了下來
轉眼間十幾年過了, 兄妹都沒有看過任何其他一個人
兄妹倆決定, 哥哥往北, 妹妹往南, 分頭沿著海岸去找尋其他族人

又, 過了十幾年
有一天, 哥哥走到海岸邊一個岬角上.
流浪這些年來, 除了美麗的海岸風景, 他沒有如願見到任何一個人

就在這時候, 海邊出現一個人影
哥哥好高興, 他匆匆奔下山坡, 終於見到了在海邊踽踽獨行的這個人
竟然, 是個少女. 少女的表情也是非常高興, 好像是好不容易終於找到了要找的人

多大的姻緣 !
兩人一見如故. 竟然語言相通, 沒有一點隔閡
面對著高山和大海, 兩人海誓山盟結為夫妻
後來, 兩人朝夕相處, 漸漸說起自己的過去
才發現
原來, 他們就是多年前分頭去流浪的兄妹.

他們回到當年漂流上岸的海岸

獨木舟還在. 當年從舟裡倒出來的檳榔, 麵包樹和毛柿的種子已經長成大樹.
他們決定在這裡定居.

幾年下來, 他們一共生了六男六女
他們告訴兒女們這個海岸漂流, 海岸流浪, 海濱重逢的故事
並囑咐子女們, 當他們死去時要將他們頭南腳北的埋葬, 順著銀河的方向, 也是他們故鄉的方向
這裡就是東海岸, 阿美族的浪漫故事.

21:50 的自強號, 該回台北了.
在火車上, 我閱讀著廖鴻基的[台十一線藍色太平洋] (聯合文學,2003)
廖鴻基是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的創會人
多年來黑潮一直致力於台灣海洋環境, 生態及文化推廣工作.
[台十一線藍色太平洋]
則慢火燉煮著濃濃的鄉愁味
從花蓮市, 鹽寮, 水璉(牛山), 磯崎, 一直到南方的新社, 豐濱
書裡細細勾繪著, 屬於東海岸的地質生態, 部落文化和說不完的故事
那是個真正東海岸孩子 對這片土地的思念和不捨吧

我則
沿著台十一線和窗外的藍色太平洋, 編織起我自己的
後山回憶


夢土花蓮.
海角 和
天涯.

附註: 2005.09.03-04 花蓮二日遊行程
同行旅伴, 交大友聲合唱團的十年好朋友們. 鴻志, 維芯, 智清, 小鬼

Sep.3 2005

23:59 台北莒光號出發, 為了表定5:39的日出坐夜車. 難得坐夜車, 其實沒啥睡.
04:00 準點到達花蓮. 好心的維芯舅舅還特地來接車.
04:20 送維芯舅舅回去補眠, 取得車車, 正式前往七星潭
04:35 到達七星潭. 架起腳架和兩台數位, 一臺單眼相機. 天空滿片星斗, 海面一片深藍
05:43 日出七星潭.
06:20 太陽已經昇到很高的地方. 我坐在岸邊開始寫稿, 維芯在車上補眠
06:30 此時悲劇發生了. 我的SONY V1已經用完第一顆電池...嗚嗚
我只帶了兩顆電池, 千想萬想就是漏了電池充電器, 唉...
07:00 維芯開車想去找一個什麼地方. 我忘了, 因為我睡著了 > <
中間call了鴻志智清, 兩人同時坐錯同一台車. 哈.
07:45 回到花蓮市區, 開始找尋早餐
08:00 先來到應該是花東唯一的一間星巴克. 買了花蓮杯做紀念.
花蓮星巴克是在04年開幕, 店內還有花蓮獨家的原住民T恤, 和漂流木裝飾
08:20 開始尋找花商. 為了是在火車站這頭還是海岸這頭的中山路爭論不休
(因為我媽總是說, 她是看著海上課的. 後來證實, 原來那是花中啦, 厚 > < )
08:50 終於找到中山路上靠火車站這頭的花蓮商專. 回憶媽媽的母校, 感覺很特別
09:00 順便找尋聽說在花商附近的"炸彈蔥油餅", 後來發現原來是下午才開門
09:15 到某家燒餅豆漿店吃早餐. 不過這時我已經累的呈現半昏迷狀態.
09:35 轉戰海岸路. 天氣好晴的花蓮港和太平洋, 格外動人
兩個人都需要咖啡, 因此趕緊到迴瀾飯店, 我點了一杯"太平洋的焦糖馬奇朵"
10:10 鴻志,智清和小鬼到車站, 到迴瀾與我們會合. 至此終於五人到齊.
10:50 討論慕谷慕魚前的空檔行程, 決定殺到鯉魚潭, 換鴻志開車.
11:40 來到"空無一船"的鯉魚潭. 真是太神奇了. 我們又當了一次鯉魚潭VIP客戶.
12:00 坐上船, 五個人經過十分鐘的亂踩, 決定漂到湖上可能還比較快.
坐在湖中間, 看著雲淡風輕的鯉魚潭和中央山脈. 開始有度假的感覺了 ^ ^
13:00 到鯉魚潭旁小店吃午餐
13:35 準時到慕谷慕魚遊客中心. 開始慕谷慕魚行程.
16:30 在最後一段下水時, 突然我的V1當機了
當場決定打開電池蓋再重開機. 後來發現因著這動作, 從早上八點到下午四點,
約略六十張照片全部銷毀 !! 天ㄚ, 花商的照片沒了, 我媽一定把我砍了 > <
17:05 回到幕谷慕魚. 討論後決定, 往下殺到光復, 大約有七八十公里, 只為了去吃冰
17:50 來到光復糖廠. 天色已黑.
18:30 殺回市區
19:10 來回快一百多公里, 又從南花蓮回到市區. 不囉唆進軍液香扁食.
聽說扁食又把隔壁買下來, 業務做真大. 等了快二十分鐘扁食才上桌.
開始覺得應該企業化經營才對才不會讓大家等太久, 但是確實好吃.
餛鈍的餡很紮實很甜, 也難怪都沒有湯, 因為光吃扁食就容易飽了.
19:40 進軍南濱夜市.
20:00 開始逛夜市. 發現夜市攤位真好賺. 最好賺的應該是棒球九宮格的攤位
一次50大洋, 投那個我看職棒選手也投不進的九宮格. 真好賺
南濱夜市真多玩耍的東東. 大概全臺北夜市能看到能玩的, 這邊都有耶
20:40 舞台上有國中小美眉在跳舞. 不懂這是什麼邏輯.
20:50 走到舞台後的海岸旁. 夜晚的太平洋依舊美麗.
為了和白色地中海確認, 還call out到台中的心琦請她到網路上查電話
看來有人駐守在文明地區, 還是蠻重要的.
21:20 離開市區. 前進位在壽豐的白色地中海
我們是訂到新館的六人房. 雖然網路上對白色地中海毀譽參半
但我自己覺得是還Ok的. 至少六人房還蠻漂亮的.
21:50 鴻志買了 smirnoff 大家喝. 我喝不到一半, 就掛在床上啦... >

Sep.4 2005

07:10 昏睡到七點多才起床. 聽說四五點時維芯曾試圖叫大家起床但完全無人回應
七點多, 當然太陽已經高高掛在頭上了.
錯過了原本貪心看第二個日出的機會.
07:40 事不宜遲. 原本希望早點去看金針花, 比較不熱.
一行人趕緊準備往六十石山殺去.
今天只能暫借維芯的 Canon 數位拍照. 我的SONY電池們已經全部陣亡了.
數位相機的電池嚴重影響這次旅行心情. 以後要切記帶充電器 !!
07:50 跑到白色地中海舊館還房間key. 碰到老闆娘所以順便留下來吃土司早餐
舊館的view面太平洋, 房間還有小陽台, 是比新館優了點.
08:05 啟程六十石山
09:20 開了好久的車! 六十石山在南花蓮的富里, 台九線的311公里,
都快到了台東的池上, 嚇了一跳!! 決定不再往下, 待會往上開
09:40 終於到了六十石山的山腰, 金針花海開始出現. 但是夏末的山上果然很熱
還是應該清晨或是傍晚來的. 但是看到花海, 一切都值得...
11:20 結束金針花行程. 回到台九線
11:35 到了北回歸線的紀念碑. 當個遊客純粹照相留念
11:50 進到瑞穗, 在涂媽媽肉粽休息.
不過比起液香扁食, 涂媽媽肉粽好像就沒那麼特別了 > <
12:30 持續在瑞穗,
找尋網路上說的滿妹阿婆豬腳, 但只找到ㄧ個大大間有冷氣的林田山豬腳
因此合理懷疑阿婆豬腳是不是被林田山給 merge 了...
13:15 吃完豬腳. 糟糕, 開始進入沒有行程的困惑了. 因為主行程都走完了.
又經過冗長討論後, 決定進東華大學走走
13:45 來到東華大學. 號稱全台不是第一也是第二大的大學. 在學校裡都得開車呢
真是漂亮的沒話說的東華, 每棟建築都有不同的設計,
像教授宿舍都還是每個人的獨棟別墅, 各學院建築也都有著歐式風格.
也無怪乎東華的學生普遍都會延畢, 大概是太迷戀住在這裡的日子吧
14:50 走完台九線, 決定換走台十一線,
往牛山前進. 順便看看有沒有傳說中的海岸水牛.
15:30 台十一線果然有完全不同的風貌. 來到牛山的呼庭.
這裡是一個私人經營的地方, 包括一個小沙灘, 小山坡和咖啡屋等.
15:45 我們在沙灘上看著大的不像話的太平洋浪濤. 因為前一天颱風剛過
所以浪大的不像話. 我和鴻志則是逞強地站在沙灘的較前方.
這裡應該也是花蓮難得的沙灘. 黑色的細沙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也是美麗.
16:00 到咖啡廳點杯冰茶休憩片刻. 接下來便到涼亭坐下來,
看著有趣的狗狗被浪追逐的過程.
我用維芯的 Canon 10倍光學數位相機,
在幾十公尺遠的涼亭還能照到狗狗被浪追的鏡頭呢.
16:50 回市區囉.
17:35 來到曾記麻糬. 我買了花生和芋頭的袋裝麻糬. 但是還是現做的最Q最好吃.
18:20 正當大家為了吃什麼爭論不休時,
便決定到小鬼一直吵著要吃的公正路包子店
店裡只賣小籠包, 煎餃和水餃. 真的很好吃,
餡也是甜甜的. 一口氣買了六個包子, 準備在車上吃
19:30 差不多快結束了. 維芯去還舅舅的車. 其他人則在車站旁麻糬店前廣場休息.
20:50 坐上往台北的自強號. 終於結束了這次的夢土花蓮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