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6-05 17:39:17品瑜

沒有一個最愛


圖片來源:Mtime



  少,何來最愛?

  【霜花店】電影裡,許多人總會猜測洪麟最愛的到底是王?或者是王后?

  同樣的,當我們在愛的疑惑裡,也總是鬱鬱地不解,究竟自己最愛的到底是誰?而我到底是不是哪個人的最愛?

  最愛,終究是鬼影幢幢地伴隨著每一次愛戀的起落,一魂未平,一魂又起地讓我們的心成了生人莫入的鬼屋,自嚇嚇人。

  只是,一旦將「最愛」入了念,我們彷彿是玩著大風吹的遊戲,永遠都在搶奪著少了一個的位置,並孤立著那手腳最慢的人,將之淘汰出局。

  當我們起了「最愛」的念,不免的就有了猜測、爭搶與殺戮。

  洪麟徘徊在王與王后之間的痛苦,王最後的失心慘烈屠殺,乃至將洪麟宮刑,以及同歸於盡,不就是「最愛」起的禍端?

  而情愛世界裡的人們,因「最愛」而起的災難是永無止息的,即便嚴刑峻法的控制,人一旦被「最愛」挑惹起,都只是不同程度的殺氣騰騰,自殘與傷人兼而有之的。

  少,我也曾經視你為最愛,失落了一段,彷若自己是心死了,冷寂了的失去了再次愛人的能力。

  自我耽溺於失落最愛的痛苦,以為是無限探底地向下墜落。

  於是,心是森然怨咒的,走不出去又見不了光的陰魂不散,而別人亦是聽了鬼哭神號與看見破敗蕭索,早就嚇得倉皇出逃。

  膽敢闖進鬼屋一探究竟的人,大概也要落到卡到陰地失魂落魄,見鬼地需要收驚伏妖。

  我不知該如何形容在你之後,我的心是如何待在陰陽魔界的鬼屋裡,又是如何讓人轉角遇到鬼地驚嚇著,這的確聽起來太詭譎了。

  當然,那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裡,我也很艱難地說服自己,你的最愛永遠不可能是我,即便天地毀滅只剩下你我,你寧願是讓自己的最愛出缺了,也不可能是我的絕對。

  這般的想將我推入厲鬼的魔界,心的鬼屋裡幾乎是猛鬼出籠,伸吐著七吋長舌的、青面獠牙的、穿著紅衣的來索命的…,我的幽怨憤恨像是臨界了般,殘忍地濫殺著無辜。

  尋找替死鬼般的,極欲想要出離餓鬼道,自然以為嚴重地傷害一個人之後,那人就成了我的替死鬼,我也可以早生人道,爭取一次敗部復活的機會。

  你,無視我的最愛,我的心成了鬼屋。

  我,成為不了你的最愛,厲鬼盡出地紛擾人間。

  少,「最愛」的念頭是對我加重折磨,也是給人世帶來了雙重的驚恐。

  沉寂了許久,許多因緣和合的慈悲示現,我脫落了「最愛」的念,卻是老實地在失落裡意義追尋。

  曖曖內含光的覺知裡,提醒我愛不是物體的所屬與擁有,卻是生命無始無終的意義追尋。

  愛,是一段意義的追尋,自我朝聖之路的寂然獨行,不過天地玄冥、宇宙蒼穹的一道星子放亮。就是那道光。

  何來將愛給物化,再計較以輕重大小等級,貼個分類標籤,向人兜售般地擺在攤架上,任人挑撿與糟蹋呢?

  最愛?

  反差著最恨,以及伴隨著最嫌棄、最討厭、最不值,總總罪惡之最,接是因最愛而起的差別心。

  若沒有了最愛的念,就無從提起最恨的妄。

  名相,終究是所有罪惡的師出之名,天底下多得是以愛為名的殘暴、掠奪、殺戮、綁架、勒索,乃至玉碎瓦裂的同歸於盡,若是疊加到最高級的「最愛」,那麼所有的暴力都要加乘地衝撞與撕裂,卻還是故作無辜地喃喃著「最愛」,以為脫罪,毫無懺悔。

  所以,鬆綁了「最愛」的名相,讓它像自我們手中飛脫了的氣球,消失在氣層裡,我們就可以不再緊縛,張開雙手擁有整片天空的無垠。

  少,莫論最愛與否,但我的確是在念你的起落裡,安忍於痛,看穿情緒與意識的遮蔽,最終還有一份純然的意義與相信。

  我,還繼續著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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