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故事去掉前面四個字只剩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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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他像冰的清酒，變成我這輩子的一部分宿命了，我甩甩頭勇敢的告訴自己，不管是酒落歡腸也好，或是酒入愁腸也好，反正酒到最後都會化作相思淚！

看見我靠近了，他熄掉手中的煙，雙手插在牛仔褲口袋裡，「這個人怎麼對我很有自信的樣子啊？」向來很有個性的我應該立刻來個向後轉，至少，剛剛也該等在車上，等他來就我啊？可是我卻像被遙控的機器人，一步一步隨他手中的遙控器前進。

我看見他真的拿起遙控，不過是對著白色的車子按了一下。

「如果妳的腦子也有個遙控器的話，我真希望能嘟～一聲幫妳關掉，讓它能好好休息一下。」當我直挺挺的站在他面前，才剛想要好聲好氣的請他快點送我回家吧，還在想的時候，他倒是先一步大方的對我說話了。

「我的腦子不是你的車子，不可能讓你一手就可以掌握的！」我好像在背哪個熟悉的廣告台詞似的，想也沒想的立即作了反應。

「呵呵，應該有很多人說妳很聰明吧，妳的反應總是這麼快！」我有沒有聽錯，他竟然笑了？

「我聰不聰明我自己知道，不需要別人來告訴我，不過我現在有個聰明不起來的問題，就是～能不能請你趕快送我回家？我不想讓我過敏的鼻子這樣無緣無故的被風冷著！」大概是他的笑讓我緊繃的神經稍微放鬆了，我發現我這句明明該是鏗鏘有力的對答，說到最後竟然有點乞求的味道，有沒有搞錯啊我？可能是可憐的鼻子也承受不住我們之間的寒意了。

「這樣啊～不過我一直在想妳寫的那些詩句，能不能請妳偽裝一下，就當一下妳寫的那個清風…，陪我走走好不好？因為妳在車上說了那一堆話，讓我現在很混亂的想尋找我的初衷…，我們到學校裡頭走走吧…」他一轉身，真的就朝學校的校門口走去了…

沒禮貌的傢伙！我～這陣清風都還沒有點頭同意呢，他自顧自地又轉身走了，走了以後還不忘記回頭說：「妳不走？是要我牽妳的手一起走嗎？」我，我在心裡頭鬼叫，為什麼他都佔上風啊？自從我罵他陰險以後…

走進學校的小邊門，真是夜涼如水啊，這個世界已經被阻隔在圍牆之外，他和我一前一後走進牆內，除了在車上，第一次感覺他的心離我好近呵，我一直希望有人能陪我走長長長長的路，那是和人生長短沒有關係的，是只要能夠相知相惜的走在一起，就夠了，的心願。

一直很無辜走在他後面恍神的我，腳上猛地被草坪上的什麼東西拐了一下，一頭一臉地撞上了他的肩頭，還好他及時的拉了我一把，我趕緊踉蹌站住的說：「對不起…太暗了，我沒注意到…」，他放開我的手後憋著笑的對我說：「這裡的空氣甜甜的，妳有聞到嗎？拜託妳的腦袋瓜不要再到處亂竄亂竄了好不好，我好怕妳這陣清風跌得鼻青臉腫啦！」

好奇怪的感覺欸，是隔著薄薄的襯衫衣服嗎？剛剛他拉我一把的時候，我除了心跳多跳了幾下，為什麼我一點被電到的感覺也沒有？小說裡頭的男女主角第一次接觸的時候，不都該有「電」的感覺嗎？難道我是被電麻痺了，還是已經對電絕緣了？

……

「你到底要走去哪裡啊？我真的很累很累，都快天亮了耶，今天早上我仍然要上班欸，仍然要九點準時打卡的，我跟你這位上班不需要打卡的大紅人是不同的欸，你該不會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吧，要表白也不需要三更半夜跑到人家學校來吧，這麼暗，亂恐怖的…」差點跌個狗吃屎的我，忍不住半怒半威的對著他的後腦勺喊話。

真的，不管是建築物或是大片的樹木，在稀疏的星空下看起來都像不知名的龐然怪獸，雖然學校的教室門窗都緊緊鎖著，可是我感覺隨時都有可能闖出來一隻舌頭當臉或是一隻腳走路的怪物，我最怕希臘神話裡那個百眼怪人了，每次想到就會雞皮疙瘩滿身！

「我還以為妳真的是什麼都不怕的女生呢，是真的怕黑，還是怕我？」他終於停在學校的紅色小涼亭邊上，沒有繼續走的意思了。

「……我不怕你，但是，我怕你女朋友從加拿大回來追殺我。」第一次，我斬釘截鐵的面對問題了，我已經沒有熬下去的氣力。

是越夜越美麗的力量讓我們兩個大人膽大了起來吧，我們的對話已經撕去層層的包裝了，這個世界被他和我阻隔在圍牆之外，我和他卻被另一個女生，他的女友，阻隔在呼吸之間。

……

……

「從妳進來公司後，公司上上下下都說編輯部這次進來的這個女生不太一樣，尤其是業務部的人一直說妳很特別…，妳知道他們說的不是單指身材好不好或是臉蛋漂不漂亮的那種特別，他們說的是妳的行事妳的調調……」

看來他真的要打開話匣子了，不過這麼客氣的話匣子讓我呼吸不順，這種空氣聞起來真的甜甜的，是先禮後兵嗎？

「雖然我們在不同部門工作，可是妳知道設計部和編輯部的關係是密不可分的，大家每天進進出出，說我沒注意到妳，那是騙人的，我當然也注意到妳…，知道妳和其他女同事每天花枝招展愛打扮愛做作的嗲個性真的不太一樣，之前我們～設計部和編輯部一起出差採訪，看妳認真用功的模樣我有點被嚇到……」

我讀著他直接的唇語，雙手又想用力矇住眼睛了，因為這個場面完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我知道平常在辦公室，妳除了和小澍說說笑笑，幾乎是獨來獨往的，那天海雅在辦公室大喊妳和我…我們兩個的調調很像，很像…的那一番話，我也聽到了，我發現妳從那一天後，看到我不是視若無睹就是趕快調頭走開，連互相商量稿子的態度也是急急忙忙的，妳不知道這樣的感覺很奇怪嗎？說那些話的人是海雅又不是我，我又沒有逼她說，也沒有人知道她會突然那樣少根筋的嚷嚷啊……」

現在是怎樣？漆黑的天空能不能掉個半片下來蓋住我啊，這次，他的話讓我的身體像被電擊那樣揪成一團了，他現在說，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我有個女朋友在加拿大，但還是難免會瞎起哄說一些有的沒的玩笑話鬧鬧，我本來以為以妳獨立的個性應該是不會讓別人輕易影響才對的，但是妳…，老實說好了，每天在公司看到妳，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形容那種感覺，我不是花心的人，公司的女生那麼多也還沒傳過我跟誰有什麼緋聞的，可是我…」

如果可以，這時候我真希望突然來個大地震，然後天崩地裂的讓我看不見他，看不見我自己，因為他的這一堆鬼話讓我覺得快要窒息了～他真‧的‧是‧在‧表‧白‧嗎？他選擇這樣的黑夜，這樣的火藥味後，是趁弱追擊嗎？

「公司人多嘴雜，尤其是那些愛扯八卦的小女生，我當然知道妳心裡的顧忌，我們每次打照面妳都是一陣風～一陣清風似的，根本沒有機會好好講話，可是這樣更讓別人懷疑啊…，我是主管，每天煩的事情還真多，有時候下班大家呼攏去哪裡喝個小酒或唱個歌，也沒見妳參加過…妳大概不知道，業務部那些男生還打賭誰要是能約到妳～吃飯也好，唱歌什麼的都好，其他人就各捐五百元出來吃吃喝喝慶祝…

「那天當我聽到這樣的打賭後，心裡竟然很怪，很不舒服，還有點很不是滋味…，就像今天晚上看到妳在辦公室掉眼淚，我是真的捨不得，真的好心疼地想送妳回家想跟妳道歉…，結果你一路上鬧脾氣…完全聽不進去我說的話…

「我現在終於知道每天在公司看到妳的那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吧…

「妳知道只要大家一說到加拿大三個字，妳就會不答腔對不對？妳知道開會時我經常站在妳這邊的對不對？妳知道我常常遠遠的看著妳對不對？妳知道妳寫的《是誰的天空沒有風只有痛》這些圖文說明，這些圖文說明妳知道我一定會看到的對不對？

「我這樣說對不對？妳早就感應到的對不對？妳不要跟我說你感應不到我的心意，就像妳也知道我應該要懂妳的心一樣，只不過我們之間……」

如果你是一陣清風，我願是那被吹散的初衷。

我轟轟轟的大腦響起了最近欲訴無門而寫下的句子，今天，這個晚上他吹起的這一陣清風應該算是坦白從寬嗎？天啊，原來我刻意壓抑的初衷，早就無所遁形的被他看光光了呀，只是，為什麼初衷一旦被了解以後，眼淚會更洶湧呢？我止住好久好久的眼淚又嘩啦嘩啦的掉了下來，怎麼辦啊我～～～～～～們

……


【待續】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sameme/3/1285296672/20070430140745/



任我行2007/04/26



圖：corb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