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上手機，我想起愁予的詩：
『我從海上來，帶回航海的二十二顆星。
你問我航海的事兒，我仰天笑了…
如霧起時』…

是了，握緊溫暖的手機，我的眼前正如如霧起時…

坐在對面的他繼續侃侃而談，
他如日中天的歷練…，
他江河日下的人生…，
他東山再起的決心…。

我的眼睛看著他的臉頰，看見自己陣陣擺盪的淡淡憂傷。
我的耳朵聽著他的話語，聽見自己漸漸靠岸的靜靜泣音。

我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按住兩個眼尖，
坐在對面的他仍然滔滔不絕…
我一點工作的情緒也沒有，此刻。
我的心是灌滿風的帆，等不及的要航向你、你、你…

正在面試的他看不到我心底的無名愁，不斷地重複地述說著…
我的腦子卻像快速剪接的電影鏡頭，不安定的飛快的cut cut cut，
每個cut都是今天寄出去的《自白書》…

我適時的站起身來作了送客的動作，幫他扳開玻璃門，我對他鞠了個躬。
望著他在太陽底下越來越小的影子，呼口氣我對不起影子，對不起我的工作！

我已經過了感情用事的年紀，可是今天還是大大的凸槌，我坦白從寬的《自白書》壟斷所有心緒，這一刻我好想回家，好想一個人，一個人呼吸就好！

我一直想寫的《自白書》，今天之前都沒有成功，因為我不想回頭望斷來時路，因為很多話很難說出口！

今天自閉的我遇上真實的我，那種『痛並快樂著』的悲喜像海上突然升起的濃霧，撲天蓋地的籠罩著我。

我不神秘的，只是企圖讓你們先認識我的文字，再認識我。
一篇兩篇或十篇文也許還可以美化我，
一百篇文就絕對蒙騙不了聰明的你們。

文字是我，
是我被壓迫、被感動就會鬼吼鬼叫的五臟六腑，
認識我的文字就能認識原來的我！

一年了，一年足夠讓兩個戀人從陌生到比翼雙飛。
一年了，一年足夠讓隔著網路咫尺天涯的我們從陌生到相知相惜。

很多話很難說出口，如霧起時終於說出口。



任我行2004/06/01


【圖片說明】：希微亞送給任我行的，剛好派上用場，剛剛好！^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