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家公司上班,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三年多, 要邁向第四年了。回首想想, 我幾乎每一個部門都待過, 卻也都只學個皮毛。去年底, 因為業績達成率超過了一百二, 老闆給我年度考績評價為A, 這竟是我三年來唯一的一個小成就。

不過, 原本要申請多留一年的他, 卻因為不符合總公司的需求, 臨時被通知要調任上海, 把大家都嚇了一大跳。同事們開始議論紛紛, 討論起新老闆的脾氣態度該如何面對, 或是他會不會把大家的福利給更動刪改等等, 我卻望著舊老闆憂鬱的面容發怔了起來。

這三年多來, 跟著他從零開始, 從一個小小辦公室, 一起換到了一個具規模的分公司, 雖說他是我的直屬長官, 平常都放任我自行運作, 但到底還是有感情啊, 聽到了這個消息, 心情還真是沒有準備好。還記得剛進來的時候, 害羞的總經理用一口不標準的英語, 說起:「跟我一起從頭學起吧!」的樣子; 還有他自己開著車, 望著高速公路上看不懂的中文招牌, 戴著我們直奔基隆吃海鮮的樣子; 以及三不五時臉紅脖子粗地對我們吐出背了許久的台語單字的樣子…這一切的往事就要在一週間變成了回憶。

好不容易來了四年, 家人都在台灣安定下來, 卻因為總公司的心血來潮, 他又要舉家遷往大陸, 韓國人的想法還真是讓人摸不著頭緒。想必他的心情是很複雜的, 因為新接替的老闆更具有專業背景, 可以把另一個部門的業績拉到更高的境界, 所以只好被犧牲掉了。

唉, 職場就是這樣, 誰也無法預料到下一步會變成什麼情況。歲末的週六夜晚, 獨自帶著小禮物拜訪他, 他只是不斷地握手並鞠躬致謝, 依然是個害羞可愛的總經理。我不善錦上添花, 但願這小小的雪中送炭能帶給他一點溫暖, 希望他在新的地方可以更上一層樓, 兩年過後再光榮的衣錦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