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朋友。」你是這麼留言給我的。

我知道這天會是我認識你以來最緊張的日子，第一次約你吃飯為的是慶祝你的生日，只有我和你坐在餐廳的一角，沒有我想像中尷尬，之前總覺得當我們獨處時自己總是笨拙地無法聊天，只是斷斷續續地一個話題換過一個，始終聊得不深、也不久。

由於你的開朗讓我想認識你，那種冬天朝陽的溫暖可遇不可求，愛情的悸動總是一場意外，一直要到你的電話，才讓我想每個中午都與你一起吃飯，原因不外乎想更了解你、還想看見你，就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漸漸也猶如中毒，見到你才算過一天，也漸漸討厭起週末。

今天的你主動問了些什麼，對於我念的生死學有了好奇，而這個話題是前一天在腦袋計畫好的，沒想到你先提了。一直到結束才把禮物拿出來，也沒有馬上給你，出了餐廳門口我才說：「這個…」舉起手上的袋子「給你。」你說一邊說著這個年代哪有人還送禮物，一邊接過袋子順手把禮物拿出來看看，說我包裝的繩子很醜，打趣著說：「一點美感都沒有，這是送給學設計的人的嗎?」我只是笑著說：「我可是做得很辛苦耶。」

你跨上檔車說：「我帶你騎啦，到這裡兩三個彎就到了。」你嫌我總是繞了一大圈才到目的地，我跟著你回去也知道你要走哪條路，只是怕自己走錯路選擇最熟悉地路走，畢竟我緊張得不得了，差點連最熟的路都變得陌生。

到中正大鎮時你問：「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答應了，這是我第一次到你家，回到家的時候剛好你的室友們也回來了，寒喧一下就到你的房間，就這樣待了一個下午，突然你說：「要不要現在拆禮物?」「不要!」我這麼回答你，「你知道的，在國外都是要拆的。」你這麼說。只是我不能讓你在我面前拆禮物，我還不想面對誠實帶來的殘酷，只好捨棄你拆禮物時的愉悅說：「這裡是台灣，不是國外喔!」你也只好說等我回去再拆。禮物盒除了送你的禮物跟幫的你求的平安符，還有一個實話，是我說喜歡你的卡片。

禮物是個手套，是拍賣買的，當決定送你生日禮物時，就開始物色送你什麼好，曾經我想送你褲子畢竟你的牛仔褲兩個膝蓋的破洞都快讓長褲變短褲了，最後選這個手套是想你的生日總在冬天，那溫暖你手心的手套很適合你。平安符是幫你求的，你前陣子莫名地撞到突如其來的黑狗，於是昨天去求給你，讓你平安順利。我知道你對於那隻狗的死亡有所愧疚，結果我還是忘記跟神明說讓狗安息。卡片是讓我最頭痛的，不知該寫些什麼，這段期間我也猶豫很久，該不該說?我可以不說繼續假裝，這又像是在逃避。廖老師曾經說過要我更體諒對方的感覺，當對方會排斥就不要說，如果不會那就鼓勵我說。

老師要我認同自己的感覺，認同自己那份愛，也不對那份感情放下任何期望，畢竟我什麼都不能控制，無法控制感情的開始，更不能控制對方；能做的只有控制感情的結束。我起身要離開你家，就算捨不得也該離開了，至少我去過你的世界、也盡力過了，不後悔這樣喜歡上你，我會記住這個一下午，有著青澀愛情的感覺。

離開前在門口聊了起來，你還是說著我的包裝很沒有美感，「怎麼會用塑膠繩?」我委屈地說：「那明明是白色紙藤。」你才恍然大悟。

「那禮物我挑很久耶，盒子還是自己做的，還因為這樣割傷手。」我有點訴苦地說，「喔!喔!那我有興趣去拆禮物了!」你說你原本沒有興趣拆那個禮物，因為包裝很醜。

「以後，只要買一罐啤酒就好!」你這麼跟我說。那個禮物連送你二十年的啤酒都沒問題，我這麼想。

在回去的路上，我只想回家什麼都不想，現實的殘忍還是不想面對，也不想上MSN，當我發現手機有簡訊也是過了好久才敢去看。當我點閱簡訊，只知道自己耳朵開始發熱、心跳也開始加快，我知道自己很緊張，這大概是這一年耳朵最溫暖的時候了。

循著簡訊上你的話，我到了自己的留言板看，你說你不意外這件事情，我只看了一次就窩到自己被窩裡，感覺很複雜。我們認識才不久，你說希望能保持一點距離，是否意味著午餐時間我已經沒有資格打電話給你詢問要不要一起吃飯了呢?

我以為這次不會哭，沒想到打電話跟好朋友說這件事情，他說：「你有哭嗎?」我說沒有，也不知道要哭些什麼，卻在這句話之後，哽咽；仰著頭不讓眼淚劃過臉龐，只感覺眼淚其實跟心是一樣溫暖的。

一篇文章這麼說：「……能清楚的區分欣賞、喜歡與愛的人，往往都是一發不可收拾的人；因為知道自己的愛，並非衝動之舉，所以不願輕許。如果給了，不會輕了。」我想就算不輕也只是感動。最後謝謝你讓我在這個冬天不感覺到寒冷；或許，太陽無私的溫暖是我沒有資格、也無法獨佔的；或許原因只是我們……都是男孩。

2007/1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