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2月15號
這一天
我從夢裡被你溫柔地搖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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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午11點20分 我們在圖書館見面
準備要去我們常去的那家韓國店吃午飯
我記得 我很餓

「要吃什麼?」
「不知道 妳上次叫的Bee Bim Bob好像還不錯」
「是啊 不過這次我想試試看那個看起來很紅的涼粉」
「恩」

坐在店最裡面 靠窗的位子
像平常一樣 我們聊著不痛不癢的生活瑣事
你剛交完做了一整個禮拜的project 我禮拜五要考物理跟生物midterm
氣氛一樣是愉快的
你也沒問 就幫我倒了茶 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喝冰水

午餐上桌了
我削著筷子 把紙折成筷架
看著餐桌對面的你做著一樣的事 我笑了

「幹麻學我 (笑)」
「被妳洗腦啦 不是說筷子有木屑 吃進去會死掉什麼的」
「哈哈哈 新聞說的嘛」
「開動囉~」
「開動開動!!」

說實在的 那盤涼粉還真他喵的辣
我吃了一口之後 全身都被辣到了 一直猛灌茶

「還好吧妳」

我一邊喝茶 一邊比著OK的手勢

「恩…其實有件事我想問妳」
「什麼啊?」我眼睛睜的大大的
「妳是不是喜歡我啊?」

從這一秒開始
我的辣死人涼粉就一直躺在碗裡 沒再被動過
我看著你的眼睛
突然覺得你好狡猾
沉默的這幾秒之間 我們一直對看著 沒有逃避視線

「你怎麼會這樣覺得 為什麼會…會有這種想法」

我開始結巴了起來

「恩…不知道啊 最近妳對我很關心 也很照顧 所以…」
「喔…」

不知道為什麼 我有了躲避話題的念頭
而轉移注意力是我看家本領 十九年來無人能出其右

「不知道我上次吃的素食Bee Bim Bob跟你的有什麼不一樣 你那是牛肉嗎?」
「恩 是牛肉 所以到底我有沒有說對 妳有沒有?」

基本上 我對於藏在心裡面的秘密
是有母雞對於小雞的心理 是很看重很保護的
我真的很想跟你說 沒有 大家都是朋友 甚至說我不確定也好
可是…
在這些思緒念頭流過的十秒鐘後
我點了頭

「(吸氣) 有…有一段時間了」
「多久?」
(拜託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
「蠻久的…」
「多久?」
「有一年多…」

說這句話的時候 我的頭是轉過去看牆壁的
腦筋一片空白
對於你語氣平靜卻具極大衝擊性的闖入 我的心正在迴蕩搖擺著
這時候竟然在慶幸著 還好我的心是柔軟的
否則給你這麼一撞之下 不就鐵定破掉的嗎

對 我真是個白痴

你好像是沒料到這種答案 倒吸了一口氣

「……這麼久…」

而我完全是鼓不起勇氣抬頭看你 只能戳著碗裡的涼粉
聽見你說

「那不就是妳跟他還在交往的時候…」

我閉上了眼睛
想起了那時候的心情
那是一種很深 很怕自己陷落的 罪惡感

當我發現對你的感覺不一樣的時候
我只能警惕自己 忘了你的事情 離你遠一點
可是從我恢復單身之後到現在
你依舊在我身邊 有意無意的 不定時出現
而每次我們獨處的時候 每一幕都美的讓我印象那麼深刻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想的 但我感覺得到 你心裡有我的影子
只是我一直告訴自己 去忘記這些回憶
唯有對你 我不能認真 因為你們是朋友
於是每次我都盡量走的遠遠的 雖然還是會在意你的出現

「其實 我有些話想跟妳說」

店裡放的音樂這個時候響起 是野蠻女友的"I Believe"
英文不太好的店員走過來 問我們需不需要加茶
一切配合的那麼剛好
讓我有不在自己身體裡的場景錯覺

其實這個時候 我不是很想說話
因為我可以預見在你說出那句生硬的台詞之後 會聽見什麼樣的話

「很謝謝妳的關心…還有感情…」

(下面還有一句"可是"吧?)

「可是我…喜歡別人」

攪拌著涼粉的筷子停了下來 我點了頭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 是表示我之前就感覺到了嗎
既然之前就感覺到了
為什麼我好像看到我的心掉在地上 苟延殘喘著 好像跳出水的魚

視線還是散漫的分佈在牆上 我眼睛眨也沒眨過一下
又好像過了一世紀的時間 思考著我該怎麼漂亮的掩飾正在流血的傷口

「真的啊」

終於抬頭看著你 真的是勉強著 我依舊撐起微笑
不管怎麼樣 我不想讓你看見我狼狽的樣子

「恩…她不是台灣人…不是這個朋友圈子裡的…」
「哇 會不會很多人追啊」
「應該…沒有吧」
「加油喔 你應該多讓她感覺到你的熱情 女生是很敏感的」
「恩…」
「恩…」

我仍舊微笑著 只是連我自己都覺得笑的很假

「我也想過 是不是應該跟妳在一起
只是 每次跟妳在一起 都會讓我想到她」
「喔…」

我想揣測你這句話的意思
可惜不夠聰明

「我不太懂 我到底有什麼好 妳會喜歡我這麼久」
「………」
「其實像妳條件這麼好的女孩子 要找到比我好的很簡單啦 不要擔心」
「………」

聽了這句話後 我還是沉默著 讓你去承受這份寂靜無聲
人與人之間感覺的萌生 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解釋清楚的
所謂的條件 在愛情的面前 其實渺小無比
也許以後 我會找到某個人 跟他一起生活得很幸福
只是 他不是你

然後我說了

「我也知道 就算有機會 我們應該也是不可能會在一起」

這次換你抬起頭 用疑問的眼光看我

「為什麼」
「在我們兩個的中間 還有很多人的存在 是不能不考慮的」

我指的是 他
還有跟我有點太熟的 你的家人

不管今天我跟你之間誰喜歡誰多一點
身旁的人的眼光跟想法 照我們的個性 都會讓我們愛的很累
我承認這段時間裡的我 是有點被天真冲昏了頭
你對我的好 讓我心裡產生了這個念頭
甚至跑出了那麼一點自信 認為也許這是行得通的
也許我的勇氣跟真心 是可以抵抗外來的流言蜚語

顯然 你也許沒有我想的多 但比我理性的多
我在你做的決定中 感受到了這一點

氣氛還是低迷的 我盯著桌面 眼睛還是沒眨一下
你放下筷子 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沒胃口」

我面前那盤涼粉 好像已經死在那裡了

「對不起…讓妳也沒胃口 妳什麼都沒吃」
「恩? 不用道歉啊 幹麻道歉…」
「跟妳在一起說話真的很快樂 以後還是朋友吧…」
「喔 是啊」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看起來應該很開朗吧

「以後還會一起出去玩嗎」
「我們都這麼忙 本來就很少一起出去玩不是嗎」

我邊說邊笑 你也笑了
雖然我想現在就拎著包包就衝出門外
但是不知道是什麼念頭 讓我繼續留了下來
又開始說了些其他不痛不癢的事情 試圖讓氣氛輕鬆點

「為什麼海報上的韓國女生都這麼正 整形應該不是件好玩的事」


這頓飯 算是結束了

走在Ave上 我眼睛直直盯著前方 我說了

「我告訴你 你不要覺得對我愧疚 也不要覺得對不起喔 知不知道」
「那…妳怎麼辦」

我腦中找不到合適的答案

「我自己會好」
「Are you gonna be alright?」
「Uh huh」
「Okay…」
「我還要回去上課 要往前走 先掰囉」

過了紅綠燈 你向右轉回公寓 我往前走
我腦袋還是一片空白
一直到生物課上完了
我還是只知道

我好痛

也許當初那個留下來的念頭
是我知道短期之內 應該不會再讓你見到我
而想爭取跟你相處多一秒也好吧

----------------[她在你心裡]--------------------------------
從什麼時候開始 想你是呼吸的方式
每天一遍又一遍 溫習那些有過的事
從什麼時候開始 我們慢慢的想嚐試
感覺確定了以後 想念就能有個解釋

心裡有你存在的秘密
它還一直藏匿
在不安的角落裡
過了那麼久 終於有勇氣 去表明
你卻選擇對我說 她總是讓你想起

Oh 她在你心裡 已經住了進去
我難受轉過頭 試著不去看你
是我等的太久 還是不夠聰明
在人來人往中 我就只在乎你

Oh 我不再懷疑 痛也許會過去
愛明明很靠近 一轉身消聲匿跡
我仍然謝謝你 對我的在意
今後請不要忘記 我們的過去

她在你心裡 已經住了進去
我難受轉過頭 開始不能呼吸
我仍然謝謝你 對我的在意
今後請不要忘記 我們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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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以後
我把自己埋在書本裡
每天就是化學 物理 生物 實驗 工作
反覆不停的做
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忘記的辦法
不過我也只有去嚐試了
我曾經跟你說過 只要你想說任何事 我都在這裡聽
而這麼久以來
只要是心裡的話 不管是訴苦或是快樂 我們都已經習慣跟彼此說
我的突然消失不見
希望你能諒解
也許哪一天
我能真的忘記我們之間有過的事情
跟你重新變回好朋友的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