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長老大的媽媽終究沒能度過今年的母親節，數日前辭世於林口長庚醫院，看她傷心欲絕我不禁也為之動容，她泣不成聲的訴說媽媽對她的愛：「.....媽媽幫我洗頭洗到上國中。」失去生養的母親是如此的慟，那永遠喚不回的母愛讓人壅塞在胸口的是，子欲養而親不待的遺憾與內疚。唉！我何等有幸還有老媽媽叨叨絮絮的寵著，可以藉著節日跟她說聲：「母親節快樂！」，可以拿兒子送的蛋糕借花獻佛與她分享，這一切在處長眼中是這般地珍貴。

　　關於「女兒」這個角色給自己打了不及格的分數，國中畢業後便急著離家不願被媽媽「囹圄」，過去對自己能半工半讀、自給自足感到得意，自認為夠成熟、很懂事會分擔家計，然在當了母親之後開始為孩子牽腸掛肚而焦慮時，才知道媽媽那時懸念著出外的子女是多麼的憂心！年少無知從未感受到她的髮都是因自己而白，Eric出生後才有了做個好女兒的覺醒，「手抱孩兒才知父母時」的台灣俗諺，的確蘊含著智慧的寓意。

　　隔代教養讓我與媽媽不似他人母女般親暱，一直以來在媽媽面前乖巧的表現多半帶著恭敬的成份居多，長大後偶爾會因情緒頂撞，過後總會十分歉疚卻無法開口說：「對不起！」，學齡前跟著外婆生活常常暗地裡思念媽媽，每當媽媽休假返回北斗看我時，就是做不到像連續劇裡母女重逢感人的擁抱，心裡愛著她卻很難藉由肢體和語言表達。媽媽十來歲便堅毅的獨立扛起外公所欠下百萬元的債務，為原生家庭徹底犧牲奉獻贏得家族所有親戚的敬重，這樣的「長女風範」身為她的大女兒有一股「頂不起」的壓力，不是因為母親節到臨才在拍媽媽馬屁，問我心目中的偶像非她莫屬。

　　知子(女)莫若母，也只有自己最瞭解親生骨肉的性子，才能給予最大的包容，曾經聽不下母親的叮嚀一意孤行，卻在渾身帶傷之下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媽媽，是世上唯一可以不斷地給自己機會的人，我也做了十三年的母親，其間也為孩子的行為掉淚無數，反求諸己是否也不知體恤媽媽讓她多次痛心？父母愛孩子長流水，子女孝順父母則是一陣風。

　　每個母親疼愛孩子的方式有其獨特之處，就如處長的母親為她洗頭、我的媽媽替我縫製彩衣、而我為Eric烹煮佳餚.....，這看似稀鬆平常的瑣事，隱含著親子互動中的愛的密碼，自然解讀無須解釋，母愛，天性，傾洩而出從不求回報，孩子還小時會迎面張開雙手要媽媽「抱抱」，羽翼豐厚離巢而去母親只能不捨地望著子女的背影，心中總是如此祝禱：「孩子！不要怕！媽媽永遠愛著你。」

　　僅以此文祝福身為人母、即將成為人母、未來的人母，簡單一句：「母親節快樂！」深深感念無私的付出.........。



Rosa　　　2006/05/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