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我們的心事─(02)

　　「姐，你男友沒來啊？」

　　我問姐姐。今天是星期二，目前我們的車子正開往南部的祖墳，也就是爸媽所葬的地方，司機是大哥，副駕駛是未來大嫂，後座第一排是我、姐姐和予，梓心則坐最後一排打電話泡妹。

　 　「嗯，他突然有工作，所以我們約下次再一起來。」一提到她男友，姐姐原本就溫柔的眼睛便會更多了溺愛的神韻，說溺愛也許怪怪的，但是比溫柔還溫柔的詞我 實在是找不太到。每次看到這眼神，身為妹妹的我就有點忌妒，梓心更是會直接老大不爽的擺起臉色來，因為姐姐是我們一家人中長得最像媽媽的，年紀又是手足中 最大的，所以我跟弟弟從小都喜歡黏著姐姐，媽媽去世之後更是如此，當姐姐說要出去住的時候，我們說什麼都不能放心，尤其姐姐還是迷糊加三級的傻大姐，戀愛 運還有夠不好！

　　我沒來頭的冷哼：「真的是，姐妳為什麼要跟歌手交往啊？我說，跟歌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的花邊新聞超多的大家都知道。」

　　「呵呵，好像聽過。」大姐滿是不在意的輕笑。
　　那輕笑是悅耳又好聽到不行，可是，「什麼叫好像聽過啊？還呵呵？」

　　跟姊交往的是一個隨便說出去都會有人知道的樂團「夜」的主唱「慧」，是樂團裡公認最俊美、最有人氣的成員，儘管現在他們樂團解散，慧的人望還是絲毫不減，現在還跨足演員和模特兒界神氣的呢！

　　「姐，妳老實說他真的沒有背著妳找其他女人吧？」雖然我們藍家兄妹在最初姐姐帶男人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警告過他了，問題是哪有人交女友速度這麼快？就算姐姐本來就很好騙了，才認識兩天欸！兩天就交往了！
　　況且那個他還是雜誌緋聞中占版率最高的！哪天把姐姐肚子搞大我一定一拳呼過去。

　　姐姐傻裡傻氣的歪頭想了想，最後又輕聲笑了出來，「嗯——這個？如果他是『背著我』那我應該也不會知道吧？」
　　「姐姐！」
　　「嗯，可是可是，他對我很好，而且慧他很溫柔！」
　　「嗤，長的帥的男人十個九個不可靠啦，尤其是年紀小的。」我立刻回嘴，而姐姐又是吃吃的低笑。

　　「沒錯！」副駕駛座的若溫姐突然答腔，重點是那聲音悶得很。

　　「欸欸？」一被點到名，前頭大哥大叫疑惑。
　　而我故意的笑著搭腔：「哦哦？大哥你完了，大嫂都附和了？」
　　「咦咦咦？」大哥緊張的立刻轉向若溫姐那邊。
　　若溫姐哼了一聲，開始把舊帳通通翻出來，「誰叫你老是傻不隆咚！被人『覬覦』了都不知道，像是之前那個某林小姐，還是某陳護士，擺明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還傻傻的被人拐去！」
　　「那個、那個是……！」
　　看到大哥那附有理說不清的慌張樣，我就壞心的想笑出來，唉唉，惹若溫姐生氣喲！大哥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再看前座兩人的一搭一唱，我轉頭看像周靖予，只見他用他那不同於同齡人的沉穩神色盯著外頭看，我總是覺得他像是活在他自己一人的世界一般，看起來有一 點孤單、有一點令人難過，而且那個世界並不是任誰都可以被允許進入的，我問他：「對了予，抱歉忘了問你會暈車嗎？從剛剛就看你一直看窗外？」

　　他回頭回答我：「啊不，不是的。我不會暈車，只是覺得天氣很好罷了，總覺得很懷念……」
　　懷念嗎？我想。也是呢，雖然不算長，但予來台灣也已經好幾個月了呢！

　　「那新加坡呢？」
　　「那裡啊，雨下的可大了，現在剛好是那裡的雨季的樣子。」他露出懷念的神色緩緩的說著，予連說話的節奏也跟人不太一樣，也不是說慢多少，但是比起周遭的人，他是屬於那種說起話來比較令人心急的類型，尤其像現在這樣像是在想些什麼事的時候更是。

　　「說起來，我以前一直覺得那裡的空氣不好，現在想想還真奇妙，明明沒差多少，甚至那裡應該算是更清新的，為什麼會覺得空氣很差呢？」予有些困惑、有些吃驚的說，他的口氣讓人覺得那已經是好久以前的事情。

　　「很簡單啊！」我快速的回答他，「那是因為你覺得不開心吧？」所以才會覺得什麼事都不好、都煩人，跟住在哪裡其實關係不大。
　　他驚訝望著我，像是對我想得透他想不到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議，他輕笑：「這麼說也對。」我對他輕鬆許多的表情感到開心。

　　「對了，謝謝那天你陪我。」我說，早就想好好跟他道個謝，多虧那天有人陪我，不然其實我老早就想逃走了。
　　「哪天？」
　　「接機。」
　　「喔哦，那天啊，我不開心呢。」他用平調的語氣說，頭又轉向窗外。

　　「欸欸？為什麼？」我訝異的把頭伸向他面前，兩眼直視他。
　　「因為妳吧？」他看著我說，彷彿那個原因理所當然。
　　「咦？我做了什麼嗎？為什麼因為我？」我完全不懂的有些慌亂，要栽贓人家也要有理由吧！

　　但他只是瞟了我一眼又一副不感興趣的轉頭向窗外，他說：「因為胸口發悶、因為刺痛、還有因為妳哭了。」
　　「這、這算什麼啊？所以為什麼是因為我？」不對啊！所以說我完全聽不懂啊！
　　「因為是妳造成的。」結果他沒有再回頭看我，反而我被他逼急了抓住他的肩頭，大喊：「所以，我說啊！」

　　而同時像是不想讓我知道結果的一般，目的地到了，大哥打開了車們，然後叫我：「小豫——該下車囉！」
　　大哥跟予都沒多說什麼就直接下車了，大嫂和姐姐卻是頗有意味的看了我一眼才下車，兩個人還咬耳朵的說什麼「青春啊」之類的話。

　　他們的反應倒讓我困窘的傻愣在那，又怎麼了？大家是怎樣啊？正當我還在錯愕的時候，梓心一臉對我沒轍的攤手經過我，搖頭正色的對我說：「姊，你這樣不行」
　　「啊？」
　　「妳這樣企圖心實在是太強了，一下子這樣子會把想把的弟弟都嚇跑喔！」　　
　　「什、什麼意思啊？企圖心？」我大叫，今天大家是打算把我的腦筋搞到秀斗嗎？為什麼總說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

　　「妳說呢？」他挑眉一邊跟著哥哥他們往前走。
　　「為什麼這麼執意要知道答案呢？」他戲謔的對我笑了笑。
　　這讓我感覺被看穿一般的感到尷尬不已，「那是……！」

　　不待我說完話，梓心擺擺手說：「不用告訴我，沒興趣！」然後逕自跟上大姐旁邊跟她說話。只剩我一個人不知所以的走到後頭，真是的每個人都把自己想講的講完就走！我心想，悶悶的踢著地上的小石子。

　　爸媽的墳墓是很傳統的土葬，所以掃墓的地點也在山上，雖說有些路段因為沒什麼人走所以有些難走，不過也因為這樣有更加貼近大自然的舒適感，令人感到放鬆。

　　以往走這條路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以前的種種事，所以不自覺的會很厭惡這樣的沉穩，現在能夠這樣舒適真是不可思議，第一次我想告訴爸爸媽媽的事情有這麼多這麼多。

　　「唉呀？是誰呢？」大哥說。走了一會我們終於到爸媽的墳墓，奇妙的是這裡明顯的已經有人來過的感覺，墳墓的上頭擺著開得很漂亮的白色菊花，看起來是這幾天送的，或者也有可能是今天早上。

　　大姐看著菊花笑了，那是非常溫柔的笑靨，「除了我們以外還有人知道爸媽的忌日呢，會是誰呢？」
　　姐姐開心的表情讓我們一家人都笑了出來，我聽大哥說過爸爸跟媽媽其實是在孤兒院裡認識的，由於一直沒有領養的家庭所以他們是一直待到長大後才離開的，所以我們家除了爸媽以外是沒有任何親戚的，也因此知道爸媽的忌日的只有少部分的人。

　　大概是涵吧，我猜想，他在機場的時候有跟我講過想去祭拜我爸媽，所以大概就是他吧，畢竟以前我們家離的很近，我跟他很熟的那個時候，他也常常來我家玩。
　　接著我跟哥哥姐姐們合力清掃了一段時日沒掃過的墳墓，然後我們點了香，一同祭拜。

　　哪，媽媽爸爸你們都好嗎？應該沒有亂吵架吧？媽媽你不要一直欺負爸爸喔！他很可憐欸！呵呵，媽媽我跟你說今年的我非常勇敢、非常幸福喔！我終於能放下那個傢伙了，我想他一定也告訴妳了吧！如果說他是和某個女孩一起來的話，請你們祝福他們，我希望我最喜歡的人能夠幸福啊！

　　説到涵害我也想起藝芸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再見她一面好好的跟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我傷害了涵，對不起我應該要勇敢的與她「競爭」的。
　　然後嵐跟小愛最近都怪怪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是不是也要談一談？可是又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不過，我希望能跟他們永遠在一起才好。

　　最後，要跟你們提起予呢！那傢伙，也就是站在我旁邊這位，是新來我們家住的轉學生喔，雖然脾氣很怪，跟他講到話的時間也很少，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跟他在一起就能夠很安心。

　　可是，這傢伙有時候卻很讓人擔心，該怎說呢？是心不在這裡嗎？或者說眼睛裡面沒有任何光芒？自從我自己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就覺得予其實比任何人更寂寞，就覺得以前的我還真是自私的只看的見自己呢，所以希望媽媽跟爸爸能多給他一點幸福就好了。

　　「你們家人感情真的很好呢！」予說。
　　祭拜完之後哥哥和大嫂就牽著手不知道走到哪裡閒逛，而梓心也跟我報備一聲就拉著姐姐到別的地方去了，所以只剩話比較多的我還在這裡，而予大概是留著陪我，也或許是不知道該去哪吧。

　 　「是啊！」我很喜歡聽到別人說我們感情好，我有些驕傲的說：「我們幾乎沒吵過架喲！」即使是爸媽過世的最痛苦的那幾天，大家也是抱著彼此用力的哭過，然 後一起堅強的走出來，逞強什麼的我們做不出來因為我們最喜歡爸爸媽媽了，而學業與工作我們都決定一家人的事就要一起面對，因為我跟弟弟都不願意比我們大一 輪的哥哥姐姐要跟因為我們的學費而放棄學業，所幸的是這些難關我們都通過了。

　　「是嗎？」予笑的溫柔，眼底卻滿是寂寞。
　　我想起最初予跟我講過的他們家人的事，而我後悔當初說因為這樣所以我們才能見面的這種囂張的話語，能見面又如何，還不如有幸福的家庭不是嗎？
　　我心疼的看著望向遠方的他，心裡有股莫名的刺痛，「你其實很喜歡你爸媽對吧？」即使是這樣的父母。
　　「嗯，或許吧？」他說，然後坐到草皮上去，而我也在他旁邊坐下來。

　 　「但是，我常常會想，要是他們不是呢？要是他們其實一直後悔生下我呢？如果是這樣該怎麼辦，在他們是否愛著彼此之前，其實……說起來丟臉，我只想知道他 們還想不想要這個兒子？」他用著幾乎絕望的語氣這麼說，臉上的表情不是痛苦而是一種被冷落到麻木的冷漠，這樣的表情使我心寒，這傢伙究竟在那個家忍耐了多 久，我為什麼沒有早些察覺他的孤獨？

　　我暗罵著自己的沒用，我說，「假使他們真的後悔過，假使他們真的不愛你……我……」我該說什麼？難道我能說他們不愛你，我可以愛你這種話嗎？聽起來或許很酷、很偉大，但是我是知道的，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取代對方的父母親，絕對沒有。

　　而我更不可能說出「別擔心，他們一定是愛著你的。」因為我不是他父母所以我不能，一樣是任何人都不行的。

　　我緊緊的抿著嘴唇，然後看著他說，「就算這樣，我還是感激你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你還有我們家、朋友們這一個歸屬，你不會沒有人要，就算沒有了父母親，還是有希望你存在在這裡的人，對不起我只會說些漂亮話，可是我從沒後悔過遇見你，一次也沒有。」

　　他沒轍的笑了，然後輕拍我的頭，「妳在哭什麼啊？傻瓜。」
　　直到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哭了。「欸？還真的呢，嗚──對不起，雖然我不知道他們愛不愛你，可是如果我是你爸媽我一定超級愛你的，我一定會是傻父母！我希望他們愛你，我希望是這樣。」不知道為什麼我卻哭得更凶了，最近是怎麼了，總覺變得容易哭了呢！

　　予倒是笑得更燦爛了，他一把拉著我靠在他肩膀上，細語，「妳啊，真的是笨蛋。」而我沒有拒絕。
　　「不要一直說我笨！」
　　「是是是，小白癡。」

　　「很過分耶。」我抗議，邊抓他的衣服擦眼淚做為報復。
　　但那傢伙還是笑，「好好好，下次我一定聰明去選妳當我父母，妳說好不好？小白癡？」

　　「還不是一樣！」我惱羞成怒的用手敲他兩拳，心底卻很開心看見他的笑容，看見他恢復精神，這是什麼感覺呢？我覺得心頭湧上一股甜味，大概我無法忍受他寂寞的眼神吧？如果只是這樣就能讓他好一點，那麼我大概願意為他做任何事，只要能讓他感受到這裡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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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の言】
　　哎呀哎呀我真的覺得～～對不起我超久沒出沒了ＸＤ似乎都快三個月了囧，然後新年快樂呀ＸＤＤ！！（被踢飛
　　哈哈說真的我真得原本預計寒假結束前要發兩篇的，好啦我努力在開學前把十三章完成給你們看＞＜＂！！！(我是說或許...(被打
　　然後這邊的小說我也好久沒追了真的是很該打囧|||寫小說也是很久沒寫。（炸）

　 　至從設計系念了一學期，我現在最努力的大概就是要出同人誌這件事吧，最近畫了一堆圖，小說就擺爛好久了囧畢竟我時間很有限，雙管齊下也總是心有餘而力不 足（雖然我有想過要重新潤飾過這篇文然後再拿去投稿，也有想過乾脆自己出錢把他出本出來算了ＸＤ不過現在的指針真的是大大的轉向畫畫就是了（也不能說不好 畢竟，我本來就很期望要出本子的ˊˋ＂所以真的要努力就是）

　　但是至少這篇我會好好的繼續寫的，畢竟我說過結局都想好了，最近的劇情也終於要走向最重要的一段了：）（畢竟過去篇已經結束了）

　　最後祝賀下～～恭喜校花(不過是小芙那裡的原案)破十萬字囉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