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燈火闌珊處
以前看過一部電影,好像叫什麼「愛在黎明破曉時」,有好幾種翻譯,男女演員已經記不得是誰了,只是劇情記得好深刻、好深刻,是敘述一對互不認識的男女,在火車上邂逅,兩人一見鍾情,於是在奧地利首都維也納下車,共遊了一個下午和晚上,直到天明,兩人依依不捨告別,相約半年後在老地方相聚。
不知道有沒有下文,只是那打死人不償命的浪漫,一直縈繞在心底,令我回憶起我的故事~~~~~~~
那年,參加旅行團遊東歐,在羅馬尼亞一家餐廳,一個女孩叫住我:
「你們打哪來?」純正的北京腔,一聽就知是大陸客。
「台灣。」我回答。
「喔,台灣?這裡很少有台灣客」她說:「我可以跟你們一塊兒遊覽嗎?我想多了解了解台灣。」
眼前是位標緻的大姑娘,帶了頂帽子,很像古早以前那位「神秘女郎」洪小喬。
領隊沒意見,全團也沒人反對,她便加入了我們。
她一個人旅行,背著小小的行囊,穿州過省,我們要在羅馬尼亞待一晚,明天去保加利亞,她則從希臘一路北上,第二天到匈牙利、波蘭,跟我們的行程剛好相反,所以實際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一個下午跟晚上。
當時台灣人去東歐的還不多,我們全團也不過八個人,多半是夫妻,只有我是獨個,大半時間她跟我走在一起,因為年齡相仿,喔,老實說差距也滿大的,她差我ㄧ輪,跟我老婆一樣大。
她真是天殺的漂亮,是我僅見的美人胚子,明眸皓齒、長髮披肩,幾乎第一眼我便喜歡上她,我更佩服她的勇氣,一個人,走南闖北。
我們聊了好多,好多,聊天文、聊地裡、聊國際局勢、聊男女情愛….她是留俄的,利用暑假一個人環遊世界。
我到最後一刻才告訴她我結婚了,她有點愕然,但故意裝得很灑脫,我看得出來。
我們逛遍了首都布加勒斯特,我折服於當地的地下鐵,她告訴我,羅馬尼亞的地鐵都是俄國人幫忙蓋的,要看地鐵,到聖彼得堡去,她在暗示我什麼?
我們利用每一分鐘喝咖啡、逛夜市,看表演,還請街頭畫師幫我倆畫了一幅素描,是卡通形式的,畫師以為我倆是夫妻,極盡誇張之能事,哈!
歡聚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直到天現魚肚白,我回我的旅館,她回她的飯店,我連她的手都不敢碰,望著她逐漸消逝於走道盡頭的身影,當下我真有個衝動,跟她一起走了算了,只是,她的護照吃香,每個國家都可以落地簽,我則東歐五國之外,哪也去不了,望著走廊的闌珊燈火,我凝視了好久,好—久—
第二年,我真的去了俄羅斯,去了聖彼得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