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1-12 02:30:32Akun

自己搖頭

我最害怕的小玩意便是造型不一,但同樣搖頭晃腦的娃娃擺飾。
利用太陽光的神奇力量,傻傻笑著的牠們,以一種緩慢、無聲的節拍,晃著,晃著。從左到右,再從右到左。

我害怕這種緩慢的規律,有如凌遲一般,讓人很不痛快。

這種搖頭娃娃,據說能安撫人心,才會這一座那也一座的青蛙搖小貓搖的小草小花搖的成為書桌良伴。但對我而言,卻是童年夢魘的可愛偽裝,教人心生畏懼。

今天要提的卻是另一種搖頭。

故事是這樣的:夢中先是接到一通高中學弟的電話,微弱並有些疲憊的聲音說要一同吃飯。〔搖頭,怎麼會是這種頹喪語氣?〕便約在捷運站旁的火鍋店。〔搖頭,其實有更好吃的呢。〕席間說著說著,學弟便說我昨晚去搖頭啦,彷彿他身上所有疲累都得到了解答。〔搖頭,其實我想也知道。〕

雖然還是問了些笨問題:請問請問會不會吵到別人?你們都戴耳機搖嗎?請問請問都聽什麼歌搖?是謝金燕、蔡依林,還是舞曲大悲咒?請問請問......。雖然他也不是身邊第一個搖頭客朋友,但是密室、音樂、性與藥頭,在在都讓人的黑暗面頓時五光十色,生動起來,好像那是想像力的邊界,門一打開,yaB,你們就進來了,進到無法想像的那邊。

雖然學弟的回答,都挺好想像的。靈魂出竅,多重人格之類的。唉,我絕對沒有在賣弄自己的知識,只是那書上寫的人家口頭說的,也都一個調,似乎那也不是想像力的邊界,倒是人們投注奇思異想的地域。

高三看神啊請給我多一點時間時,最深刻的畫面不是深田恭子倒立的畫面,也不是她在大街小巷奔跑的畫面,也不是她與金城武的第一夜,也不是深田恭子滿床美樂蒂圖樣,而是被刻意無聲,只餘身體傾擺的舞池,那些舉手投足散發青春熱力的人們,在那被消去音響的畫面中,全都成了水族缸裡搖來搖去的熱帶魚,安靜無話卻又頻頻運動著。

好虛無,其實肉體就是這樣的,但我們卻甘於這樣相互消耗,一夜無眠,意識無名,身心俱疲。但也只剩這樣的身體了,在此時此刻。真的很虛,虛累累的虛。

雖然這一切就在我身邊發生,在某個房間在很多房間,有我認識的人更多我不認識的人,在音樂聲中在藥力四射下,達到某一種愉悅。也許他們都搖得很慢或很亢奮的動作著,對我而言也像是那慢慢慢慢動著的搖頭娃娃,只是真人版的沒有防護罩,沒有太陽能,一樣需要吃飯,最後要好好睡上一覺。

或許,我也是另一種搖得很慢的娃娃,駝鳥造型或河童造型,發出童年夢中那慢慢走向我的腳步聲,就是在這種緩慢中,我走向我自己,走到左後再走回右,沒有配樂與配藥,但有其它可供麻痺的瑣細事物,終於,也就困在自己所走出的範圍內了。

從來也沒有到達過想像力的邊界。[搖頭]
MissBerry 2007-11-13 23:16:09

保重身體,
不然真得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