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5-09 19:32:14熒惑

[奇幻] 時空之門06 (3)

  打開入口鐵板,初進入是個僅一人寬的狹小通道,右側壁面架上幾盞燭台,卻沒有薰香蠟燒氣味,置於架上的夜明珠散發皎澄光華,令漆黑通道抹去幾分陰森。

  不久,平地變成階梯,走下去的盡頭又是一道鋼門。門上有鎖,兩側各掛了個外貌詭秘的娃娃,以泥土捏成人形,陶彩上色,泥偶娃娃臉上是空空的三個洞。


  見獵寶者從皮帶抽出鋼針,金眼男孩立刻提醒道:「這門被下了結界和詛咒,別碰。」大門被下這麼多重功夫,必定有另一個簡單出口供哈拉奇里進出。

  挪德嘖了一聲。

  「既然如此,僕人平時怎麼進去?」宇不解地問。

  「法效界面中,只要魔法力場保持一貫性,外來者就可以免受攻擊。」見宇茫然表情,挪德不耐道:「簡單而言,就是身上有特殊信物讓他們平安進出。」

  「要回去給他們搜身嗎?」宇怯問。麻煩的工作讓他想逃避。

  「不知信物為何,就算搜身也如大海撈針,直接突破這道門比較快。」男孩忽然向宇伸手,「你有一把鑲血玉的短刀吧?」

  宇有點吃驚,「你怎麼知道!」

  「見過。」言簡意賅的回答。

  宇擁有兩柄具特殊效果的金屬武器,一是倫勒斯留給他的蛇狀短劍,另一是以前一同冒險的隊友贈他的血玉短刀。這短刀在獵寶者實戰中使用頻率幾乎為零,但亦可說無時無刻不在使用,他的非人速度便是拜它所賜。

  光是配戴的加持效果就如此驚人,威力全開實在難以想像。

  「那是危險物品,最好別用……」獵寶者納納問道:「沒其他方法嗎?」

  「真麻煩,給我沒沾過血腥的刀。」

  宇依言把平常拿來切水果的小刀遞去,挪德蹙眉,「太短了。」

  「臨時要求東西就別諸多意見。我只有這把沒在實戰中用過。」

  「也罷,姑且將就用用。」

  看挪德自信滿滿的眼神,獵寶者不再多言。

  見識過默菲那只能用變態來形容的力量,挪德即便身懷驚天絕技亦嚇不了宇,再者他貴為艾弗賽基爾獨傳弟子,獵寶者倒想看看,這目中無人的小鬼頭憑甚麼獲得大法師的青睞。


  挪德取出不知哪來的石炭筆,在門頂和門底兩側各畫一個五芒星,三個圖形在空間上構成正三角形。「Λ‧A!」半空出現一道飄浮的小火苗,卻比夜明珠的光輝更閃耀,男孩將小刀放在魔法火上灼燒,光點在燦金瞳眸中舞動,「淨化吧,闇濁遠去,銀刀於火燄洗禮中重生,化成狄拉佐的光之矛,邪惡的事物終將崩毀,不安的靈魂回歸平靜……」

  光芒隨著唸頌聲包覆小刀,挪德將之擲向門,撞上正三角陣。清脆碎響,兩尊泥偶與小刀一同化成星粉塵沫,散於飄渺之間。

  「我的刀!」這、這算甚麼意思?!

  「誰叫你不願借出那柄血玉短刀。」挪德理所當然道。他趨前幾步,纖細小手貼向門面,「Ψ‧Sersikka!」結界應聲崩毀,金眼男孩向獵寶者指了指門鎖,開鎖這種不入流的技倆可不是一個文明人所為。

  其實挪德大可使用風神的平衡權能化解詛咒,然而若表現太猖狂,會惹來宇對自己身份的懷疑,為了未來合作愉快,麻煩一點弄些誇張儀式也是值得。何況,宇是占卜結果所指關鍵,挪德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往默菲靠攏。



  只見鋼針隨獵寶者的巧手轉動,喀嚓一聲,隧道豁然開朗。

  地下室空間非常大,彷如把大屋所有房間鑿通,六根三人合抱的巨柱擎於其中,撐起灰石構成的一片天。柱與柱之間的岩地留下人工刻痕,六條刮線搭起有『大地之盾』之名的六芒星陣;正圓形刻痕穿過六芒星的六個頂端,魔力的神祇契文倚著圓邊留下優美飾紋,眼尖的挪德發現,符文的內容俱是向月亮與魔力之神的禱辭。

  六芒星魔法陣中央,銀色荊蔓怒豎朝天拔起,繼而紏纏成螺旋柱狀,蔓柱尖端縛著一個條狀半透明東西。一塊晶石懸浮於蔓柱上方,所散發的光暈媲美日光,整個地下室浸染沐浴於其海藍光芒之中,猶如置身清徹水底,觀賞頭頂蕩漾粼粼盈波。


  難怪哈拉奇里要在新月之日舉行儀式。

  黑袍男孩若有所思地望向被銀蔓束縛的物體,漸漸摸清哈拉奇里的意圖。

  身為魔法師,挪德自然清楚新月的意義。月亮與魔力之神伊若毆瑞,掌握著約束和解放權能,假若盈月之日是力量澎湃的日子,那麼新月之日便是封印的最佳時機。


  男孩抬首,觀察獵寶者對魔法陣的反應。料想對魔法一竅不通的他可能露出的茫然表情,挪德不禁為露出邪笑,想像嘲諷獵寶者的畫面,奚待自己不禮貌的人委實是一件很爽的事。然而對方的臉上,浮現出人意料的驚駭神色。

  宇不敢置信地盯著發光的晶塊,「封、封印之晶?!」雖是喃喃自語,但回音在封閉的廣闊空間回蕩不止。

  拍掌聲驀地響起,喚起兩人的注意。

  前任魔器鑒定師公會會長,自巨柱陰影踱出,神態自若,氣息飽滿,一反之前病弱頹然姿態。

  「歡迎光臨寒舍的地下密室。」他紳士地躬身一禮,「沒想到你居然能知道封印之晶,那可是專門研究魔晶領域的人才能一眼認出。」

  挪德對這番話頗有同感。

  「一般封印之晶都是粉紫色……」宇咬牙,「回答我,這塊海藍色的你是從哪裏得來!」

  「『回答我』?哼,乳臭未乾的小子,你以為自己是誰,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Λamπu.Aπuφa!」牆上七根黑蠟蠋隨聲點燃,微弱蠟火自是不及晶石的海藍光芒,卻平添幾分詭秘,「我不止是詛咒物品收藏者,同時對詛咒術也頗有心得,雖然今天不是滿月,但要令你們當場死亡何其容易。」

  「快告訴我!」獵寶者抽出蛇刃,憤怒溢於言表。

  「看來得讓你認清立場。」哈拉奇里取出一柄華麗的裝飾刀,其刃上滴了血色蠟淚,「帷幕落下,我是黑闇的王者,不安與仇恨唱著混亂的讚歌,心脈與嘶鳴激盪慟哭的節奏,後臺孤單的戲子匍伏跪拜,刃尖親吻肌膚,鮮血在刀上繪上戲子名字化作淒美線條,那名字喚作『宇』。」

  驀然,彷如千刀萬剮的刺痛遍佈獵寶者全身,肌肉痙攣,一直引以為傲的雙腿跪倒下來。劇痛沿著神經逆流而上,變成一幅幅畫面撼動大腦。宇抱著頭,尖叫起來,跑馬燈般的畫面是他的悲痛回憶。

  「宇!」挪德緊張地呼喊,這是男孩第一次正式叫他的名字。

  既然知道壓制詛咒力量的不是托羅因,早該撤退才是。黑袍男孩心中自責。雖然風神權能可化解宇的痛苦,但會給前魔鑒師會長看出端倪。

  「以後別在人家的地盤亂吠。」哈拉奇里晒然道:「快將那條牙骨串成的吊鍊交出來,我會放你一馬。」

  其實這詛咒的效果不止如此簡單,受詛者會全身沐血,在身心極端痛苦中死亡,但宇顯然僅是全身神經痛和大腦產生幻覺而已。哈拉奇里也十分納悶,只好把現象歸因為新月的影響。

  「即使愛好收藏詛咒器物,也太激進了。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呢?哈拉奇里先生?還是那條鍊能產生某些你急需的特殊效果?」挪德道:「看那晶石的光芒,能量恐怕所剩無幾了吧?」希望藉對方注意的轉移,將向宇的詛咒力量削弱。

  「不愧艾弗賽基爾的愛徒。」哈拉奇里有點惋惜為何這種聰明人不在自己門下,「牙是口部的門衛,那條牙骨鍊不僅擁有詛咒的力量,同時對封印有加成之效。」


  「……交出來?我沒淪落到這種地步!」

  挪德的希望被命運之主接受。詛咒力量減弱,宇單膝撐地站起,發軟顫抖的身體讓他搖搖欲墜,。縱使詛咒的錐痛無法靠神經適應而減緩,他十年來生死歷險鍛鍊出的意志不是說說而已,尤其眼前的封印之晶,他熟悉得不能再熟。


  哈拉奇里望著巍巍站立的宇,不安的感覺在胸口迅速蔓延。魔法提升人的精神力量,直覺的感應對法師而言如同預言,無法忽視。他馬上將詛咒小刀指向宇,然而終究慢了一步。

  獵寶者奮力蹬腿,變態的腳力在關鍵時刻發揮,剎那間便跳到蔓柱的上方。伸手一勾,封印之晶落入獵寶者懷中,海藍光暈消失,空間只剩七根黑蠟的微弱燭火,以及蔓柱倏地熾盛的銀輝。


  「笨蛋!你知道自己在做甚麼嗎!我們會死的!」哈拉奇里抱頭大喝,眼瞪如銅鈴。

  顧不上宇的死活,前任魔鑒師會長拔腿就奔,但突如其來的劇烈地震,讓他滑上一跤。詛咒沒有正式結束,擅自中斷儀式的反噬令哈拉奇里咳出一潭鮮血。

  「O‧Λ‧Πeπsi!」龍卷風應聲而起,穩穩托住高空墮地的獵寶者,送到黑袍男孩的面前,「你這是在幹嘛!」挪德責問。

  宇側身躺地,緊抱封印之晶,瀏海遮蓋雙目,彷如死人般無語。


  地震愈發劇烈,轟鳴噪音震耳欲聾,石礫落如冰雹,天花甚至露出大屋的嵌地基柱,男孩趕緊喚出風旋罩在兩人頭頂,免得出師未捷便砸個頭破血流。無形的力量自被縛的半透明東西發出,繪著細膩魔法陣的地面瞬間裂成片片;儼然怒放的花葉,蔓柱在銀色光燁中崩解,粗長蔓莖墜擊地上又濺起朵朵石浪和塵沫。

  脫離約束的半透明東西浮出來,像伸懶腰般甩動了幾下。挪德凝目觀望,方看清是一條身僅臂長,滿身蒼白而透明的小蛇。

  咳血聲引起白蛇的注意,青瞳滑轉,一陣悚然嘶聲後,地面憑空張開黑洞,力量如觸手般攀上哈拉奇里手腳和身軀。他死命掙扎,揮手踢腿地舞動,手抓在地面留下五道血痕,但終究擺脫不了糾纏的黑暗,白蛇一個吐信,哈拉奇里的右腳儼然泡沫般爆破。

  「啊啊啊啊!!──」

  淒厲的叫喊如仙樂飄渺,白蛇張大的嘴彷彿染了笑容,復仇快感令旁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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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
由於在下學業繁重```````
大考小考不斷````````Orz
因此下次更新不定期``````````

以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