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康熙》(十一)紅燭熠熠 我心淒淒
(約為八大戲劇台播出的第十四集 / 少年康熙第27~28集)
補上《少年康熙》--10未寫到的內容。當諸位王爺及各輔臣對康熙縱容聚忠去宗人府帶走冰月一事。口徑一致地要逼康熙下台、嚴懲聚忠,縱使孝莊使出絕佳口才,分析重懲了聚忠,必定使三蕃震動,國外又有強敵環視,提醒他們要以國家大事為重。仍不能轉變他們的心思,唯一的希望似乎在始終不發一語的索尼身上了。
沒想到索尼竟跪求老佛爺,以自己年事已高為由讓芳兒和康熙早日完事。急轉直下的結果,其中一位不服氣的王爺跳出來質問索尼,「皇上悔婚,你卻要賜婚。」接著他提起當年順化一戰中,索尼以三百殘兵力抗八千強敵,在那種險境中,索尼也沒向敵人低頭,現在他當年的傲氣到哪去了?
沉默不語地索尼回想出門前,芳兒請他向老佛爺請旨賜婚,索尼夫婦倍感驚訝,索額圖大聲怒喝,「妳瘋了嗎?」
「芳兒什麼都知道,可是芳兒沒辦法,芳兒不能不救皇上。」芳兒回道。
索尼勸芳兒,「做為奴才的爺爺從不說主子閒話;身為爺爺卻不得不告訴妳,妳喜歡的男人不會是個好夫婿。」
「我對皇上沒有一絲期盼,只要他好,什麼都不計較,什麼都可以犧牲。」倏然芳兒跪求索尼成全。索尼氣歸氣也莫可奈何。
此刻,殿前的好幾位王爺焦急地問著索尼,他才說,「皇上幼沖,未能好好輔佐皇上是我等之過,再說皇上賜婚靖南王府,乃皇家之是,與我等無關。」
他又說如鰲拜所言如今三蕃已成強蕃之勢,因此賜婚招安又可僻格格與皇上不倫之謠乃上上之策,皇上不僅無過更功照大清。聞言康王失望地闔眼。
他再言耿聚忠闖宗人府之事,老佛爺既已嚴懲如能善罷,乃最佳辦法。康王不滿地轉頭,遏必隆卻頭一個附議。
孝莊點頭稱好,並問蘇克薩哈的意見,他也吞吐地說,「若能善罷,固然是好啊。」
眼見事情就這樣草草被搓掉了,有位王爺對著索尼說,「這未免也太簡單了點。」
索尼請老佛爺賜他起身,他走到發言的王爺面前,他問那位王爺是不是以為他為了把孫女嫁進皇宮,才幫皇上說話。他問在場諸人,身為四朝元老的他幾時為了自己著想過。太宗皇帝駕崩他連同六大重臣輔佐世宗皇帝,他求過什麼賞賜?
「老夫老了再沒當年的英姿和風采,但誰敢冒犯我大清皇室,冒犯我皇上,」索尼慷慨激切地說,「老夫縱然拼死,定要保其周全。」索尼感人的發言令諸人無語,孝莊連連稱好,賜芳兒為后,她更難掩心中的感激。
「天已經亮了,事情已經定了,請大家回去休息。等皇上大婚那天,我一定和各位王爺把酒-」,孝莊將手中黃色的佛珠舉至頭頂,「言歡。」
徹夜未眠的玄燁,心神不寧地連墨都磨不下去,索性丟開。孔公主來到乾清宮轉告玄燁,「老佛爺,請皇上準備上朝。」轉身欲走她又回頭說,「冰月將跟安親王回府,就要出宮了。」孔公主對仍呆立的玄燁點了下頭。
瞬時,玄燁想快跑卻又放慢了腳步,當他奔至宮門前,還是遲了!
他只能遙望著冰月的轎子從他的眼前遠去,默默地由著冰月,踏出宮門,離開他的世界。
冰月木然地坐著,隨著轎子晃呀晃地,似乎什麼也沒想。
他只能無力地看著冰月走了,他不能再喚她回頭,咫尺即是天涯。這是他得為自己冒然行事所必然付出的代價。
雖在萬般險境中救回了冰月,卻也將她推到他將不能及地彼岸。
孔公主回報,「皇上在太和殿的高處目送冰月格格離去,呆立了半個時辰便回去更衣。」
鏡頭帶到,面無表情的玄燁,彷彿失了魂的木偶,走在上朝的路上,昔日的英氣在他臉上不復見到,看得出他強忍著刻骨的心痛。
心是碎了,可日子還是要過下去。無所表情的他在朝堂聽政。
孔公主說,看來皇上是長大了,面對這麼大的打擊,還能按時上朝。
聽完孔公主的話,孝莊說,「差一點是死局,誰想到他和耿聚忠想到這麼一個辦法,雖然中途還是充滿了驚險,但總算是把冰月從鬼門關拉了回來,看來他已具備親政的能力。」她嘆了口氣。
孔公主為她為何嘆氣?
孝莊起身道,「是好事,他親政了以後,令他難過的事還多著呢。」
康王的人馬中,簡親王拍桌洩恨。「真是天意,這小皇上屢遭險境都能化險為夷,履險如夷呀。」康王不懷好意地說,「難道他真是洪福齊天嗎?你說這好運、好福氣,真能伴他一生嗎?」
生活似乎回到往日的常軌,如常地上朝、讀書,但玄燁的臉上卻也少了笑。他也到充滿冰月倩影的八角亭、湖邊、橋上心不在焉地望著遠方。景物依舊,而佳人何蹤?
隔天將是聚忠大婚的日子,玄燁邀聚忠在亭子裡下棋,他說,「如果我贏了,就把冰月接回宮,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管。」
聚忠請他三思。
「我心意已決,不用再說。如果我輸了,證明冰月下嫁的是個有才氣的人,比我強,自會心甘情願。」他回頭跟聚忠說,他知道聚忠以前都沒拿出真本事,這次為了江山為了所有的一切他兩必須下這盤棋。
冰月端坐在床邊,臉上肅穆的神情全然沒有待嫁女兒的喜色。
看見玄燁出現在眼前,她又驚又喜地叫了聲,「三哥哥。」玄燁也回著,「煩月。」
她輕倚在玄燁胸前,沒注意玄燁仍垂著雙手,她雙手緊緊環著玄燁。「我這些天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我心裡一直想著的只有你。」
「我也是,跟妳一樣。」聽到這,冰月淺笑了一下。
她忽想起什麼似地,往後退了幾步也拭去臉上的淚。「你怎麼會來?」
「我跟聚忠打了個賭。」
冰月接著問,「賭?怎麼賭?」
「我們來賭一盤棋,如果我輸了,我就認命。以後再也不想這事兒。如果我贏了,我就把妳接進宮來,咱們永遠不分開。」
「你贏了。」冰月帶著些希望問著。
玄燁不語。鏡頭帶到玄燁背手立在亭邊望著湖心,傾倒的西洋棋看不出誰勝誰負。
同時,孝莊和孔公主泡茶,手裡正挑著茶葉。蘇麻喇姑進來報告戰況,「皇上很冷靜也很堅決,絕對是想得清清楚楚,才會召耿大人進宮,要跟他賭一把。」孔公主問結果如何?
「皇上幾次拿起棋子,卻舉棋不定沒有放下。」
實則,玄燁又把棋放回原位,「這棋以後再下。」
聚忠問,「皇上,您怕了?」
「沒錯兒,我怕。」
「您怕輸?」聚忠又問。
「我怕贏,因為這對社稷影響深遠,事情恐怕一發不可收拾。」
聚忠搖頭說,「可皇上未必能贏。」
「沒錯兒,可是我更怕輸。如果沒有天下第一的自信,恐怕也沒信心治理好國家。聚忠,你贏了。」
「對,我是贏了,我贏了冰月。」
「可是我也沒輸。」
「對,您是沒輸。只是時不予我而已。」聚忠懇切地說。
「是啊。時不予我而已。」玄燁淡淡說來。
「是這樣。」冰月話裡透著些許地失望。
「我親手把妳送給別的男人,妳可以怪我、更可以恨我,還可以…」
冰月打斷說,「我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永遠也不會。」她搖頭說。「要怪的,只能怪你為什麼是皇上。只能怪我自己,偏偏要想做皇帝的女人。這就是命,你我都身不由己。」
再也忍受不住的玄燁使勁拉來冰月,閉上眼緊緊抱著她。
終能見到魂縈夢繫的冰月,卻也是倆人告別之時。說了幾千萬次要永遠在一起,猶原躲不過命運的洪流,註定要分離。冰月強忍著淚與悲,不想破壞這最後的回憶,這也是他倆此生的最後一擁。
當玄燁踏進慈寧宮,孝莊問他,有事嗎?
他是這樣說的,對江山、社稷不重要。「可對玄燁來說,非常重要。」
孝莊放下手中的茶葉,準備專心聆聽。
他告訴孝莊,剛剛去找冰月了。且孝莊曾說再不讓他們倆相見。「可這次我還是去了,沒聽您的話。」孝莊重重吐了口氣闔了下眼。他又說,「但這次,將是最後一次。」
聚忠掀起了冰月的蓋頭,倆人舉起酒杯。冰月率先放下,想交代她和玄燁在迦葉寺裡的事。
聚忠打斷了,「妳知道嗎?皇上的確改變了我的一生,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妳,冰月,是我最喜歡的女人,是我的妻子,可我也知道,妳不是我的女人,妳是我最好的朋友的女人,也許,我耿聚忠不能滿足妳所有願望,但是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妳舒心、讓妳高興,讓妳感到非常的幸福。妳放心吧。」說完他起身放下酒杯。
熠熠的紅燭光映照著冰月,美而淒楚的臉龐全無新嫁娘的喜氣。她愛的人不在身邊,愛她的人願傾其所有給她幸福。她卻無從快樂起。
今天她已成為別人的新娘;而她的三哥哥,也將成為別人的丈夫。
醉醺醺的玄燁掀起了芳兒的紅蓋頭,即倒在另一邊的床上。他雖醉但言語猶然犀利地說,「芳兒,不,皇后娘娘,謝謝妳的爺爺那麼支持我,也免不了,被逼宮的命運。所以我看著妳,就看到朕的無能,我看著妳,就看到冰月該有的名份,不怪別人、誰都不怪。要怪,全怪我無能,不能親政,也只能眼睜睜看著,眼睜睜看著你的女人被送走,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任憑別人擺佈,只能眼睜睜看著你心愛的女人被送走。」他的臉上帶著冷酷地笑,「我不會喜歡妳的,真的,皇后這名份給妳了,這是給妳的回報,滿意了嗎?」
芳兒回說,我不滿意。玄燁不懂。他問芳兒想要什麼?
「臣妾想要的,等臣妾得到了,皇上自會明白。」
劇中旁白說宮中已成鰲拜獨大之局。冰月的出嫁,給康熙極大的打擊,整日不發一語,也在他和聚忠之間築起一道無形的牆。同時索尼也病了。
除了上朝,他就是廢寢忘食地讀書,似乎想讓肉體上的折磨取代心碎的痛楚。有時他會出神地把玩冰月曾玩過的紅色風箏線。芳兒體貼地暗中關照他的飲食,儘管已被冷落了三個月。
聚忠每天精心安排筵席與戲班表演,給從不出戶的冰月解悶。即便如此,仍填不滿她心裡的空洞。
那夜,她起身對著窗外的夜空傾訴,「我過得很好,聚忠把我照顧得已不能再好,你不用擔心,你在幹什麼?睡了嗎?」
「我看著賜給妳的那顆星星,妳呢?也在看嗎?」另一頭的玄燁坐在橋墩上問著。
冰月也正望著屬於他倆的那顆星。
而聚忠看書未眠。芳兒對著鏡子說,「總有一天,我會得到你的心。」
「冰月,我覺得我們的緣份還沒盡,我們一定會見面的,一定會的。」玄燁自語著。
朝堂上為了鰲拜所提換地之事,蘇克薩哈和他當場槓上。蘇克薩哈雖是為了捍衛他們鑲白旗的良田,不被鰲拜所屬的鑲黃旗所圈換。然他的形勢已大不如前。當有人問起康王與他的交情,康王僅以泛泛之交帶過,並說他是無益的喪家之犬。
康熙找來負責丈量圈地的三位官員,畏縮的蘇納海、朱昌祚不敢發言,倒是大膽的王登聯逼問康熙的看法,康熙公然說他,很囂張,他也不收斂身上的傲氣。「假使兩位輔臣的意見相佐,你該如何做?」
「以百姓之意為依歸,冒死上諫。」
這可是近來頭一件令康熙高興的事,他不掩興奮地說,「王登聯,你很狂傲。你就不怕我怪罪?」
誰知,他還大膽地回道:「為君者不因喜加賞,不因怒加罰。」
王登聯的談吐,在康熙看來雖有些桀傲不馴,若能收服,必是能員幹將。也讓康熙想起了一個人,聚忠立即心領神會。
在看圈地的途中,康熙遇上為躲避路上的農民,不慎從馬背上摔到糞堆上的王登聯。隨行官員還想怒斥農民,反為他所阻。康熙邀他同車而坐,康熙提起他很像一個人。「是,帝師陸健嗎?」他回道。原來他曾和陸健同門學習過是至交。
他警告王登聯不要用臣不敢來推搪遮掩自己的狂傲,王說,「上無驕行,下無諂德。」
康熙跟他講起三國楊修,自恃過人以致招來殺身之禍。王反駁說,「楊修,是因他沒能遇上明君,主得道、賢材遂,則百姓治。」他論到若非曹操心胸挾窄不能重用楊修,否則天下早歸曹操之手。
「自古良臣難尋,實則,良臣覓英主更難。」
王則回說,若能覓英主,必捨身以報之。康熙自信滿滿地說,他生在康熙將親政之年,也要他別高興的太早,總有一天會賜他一死。
「明君那會殺忠臣?」
「會,不是因為你的自作聰明,而是你的笑太讓朕討厭了。」聞言王大笑,「謝皇上討厭。」康熙也露出許久不見的笑臉,放開胸懷大笑著。
康熙跟王登聯講起圈地擾民,為害甚大。
「大家都以為皇上意志消沉,無心朝政,實則韜光養晦。」王登聯看出康熙久藏的雄心。
在看地的路上,康熙看到一個酷似冰月的女子坐著牛車經過,他忘神地追著,沿路喊著,「冰月,是我。」那女子恍若未聞,他跌了兩次跤,還是把那女子給追丟了。
見到聚忠時他破例問起冰月近況,聚忠說她一切安好且從未踏出王府大門。
玄燁命人去找那女子的行蹤,也遍尋不到。反而無意中看到她在摘蜂窩,忘情地馳馬向她,豈知誤中了女孩設下阻撓圈地官員的陷阱而跌下馬。
也因而認識與冰月生得一模一樣,只是左眼下方多了一顆淚痣,愛講佛偈的三桑榆,她有感於玄燁苦苦追尋另一個很像她的女孩。她說,「萬般帶不走,只有業隨身。」勸玄燁放下執著。讓玄燁覺得既新鮮又好玩。
他問起曹寅兩人之間的差別。「她長得像冰月,卻不是冰月。」
「你怎麼也說起佛偈來了。」玄燁不解。
曹寅說,「冰月是長在深宮的牡丹,高貴而優雅。她像野地的菊花,樸實而單純。」
而他們口中的桑榆,也與坐於湖邊吹蕭的王登聯相遇了。
(劇照摘自:http://image.soso.com/image.cgi?w=%C9%D9%C4%EA%BF%B5%CE%F5&sc=img&ch=s.p.res.roll&pid=&imf=&scr=&ity=0&clw=%C9%D9%C4%EA%BF%B5%CE%F5&pg=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