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1-29 14:49:41鏡月
夜譚‧三千零三之夢-第三話_孤夢之肆
「智也，從剛剛你就一直不說話呢？」
兩人依原路慢慢走回，健太看著遠處的夕陽，轉頭發現智也自從老人對他說了一番話後，就彷彿一直有心事，無論健太如何講了什麼，智也始終只是嗯嗯兩聲帶過。
「那麼…我們就在此分手囉？」衣川健太站在路口。
「那個，健太！」智也突然開口叫住健太。
「嗯？」
「那個…關於我的夢，你不要在意。」智也低下頭說道。
健太轉過身笑著說：「沒關係啦！如果那位老爺爺有幫助到你就好啦！」
「關於那位…」智也猶豫了一下說：「那位其實是我祖父。」
「什麼？！」健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智也。「怎麼可能呢？你確定嗎？」
「沒錯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到我家來看看照片。」
智也語出驚人，健太聽了這番話後，加上剛剛智也的反應、老人語帶玄機，直覺事有蹊蹺，便決定跟智也回家一趟。
「打擾了。」衣川健太一進門便有禮貌的向內鞠躬喊去。
「不需要問候了，因為家中只有我一個人。」智也兀自向內走去。
「等等…等等嘛！」健太追上問道：「你說，家裡只有你一人，那爸爸和媽媽呢？」
智也沒有答話，直領著健太到了起居間。
「智也，你們客廳真大…。」健太看著四周。
「健太，有件事我必須跟你道歉。」智也從木櫃中拿出一張相片遞給健太。「這個…便是我祖父。」
健太仔細端詳照片上的老人，一臉慈祥抱著胖胖的小嬰孩，旁邊各站一男一女，想是嬰孩的父母。
「這是怎麼回事？」健太的直覺告訴他，這事一定有問題。
「其實我也是到了現場才知道原來是祖父，」智也往沙發一坐，健太跟著坐下。「而他說的，也不完全是真的。」
健太看著照片，心想：「對呀！這照片上的人雙眼是完好無缺的，但是方才那位老爺爺卻說他自小失去母親後不久，便遇上了廟宇中的和尚，取去了他的雙眼呀…。」
「那麼，關於老爺爺說的那個故事是假的而已吧？」健太抬起頭問道。
「不。假了是假那麼一半。」智也回。
「一半？」
「那是一種就像傳染病一樣的…」
「什麼？」
「…傳染病一樣的痛楚。」智也剛說完，房間突然一暗，嚇得健太叫了一聲。
「怎麼了？突然這樣…。」健太起身。
「你聽我說…」一顆豆子般大小的火光亮起，智也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根蠟燭點上。
＊＊＊
一直以來，家裡始終都過著幸福而美好的日子。然而一天晚上，在我已經就寢後不知多久，隱隱約約聽到起居間傳來爭吵聲。
「爸爸！這絕對不行！你憑什麼做這個決定？」
「是呀！爸爸，你開這什麼玩笑，人命關天啊！」
「這不是玩笑。」
接著我聽到一聲悶悶的聲音，像似什麼東西插在桌子上般。
「爸！你醒醒吧！您…您會後悔的！」母親聲音顫抖。
「我告訴過你了，我已經不是你爸爸了。」祖父的聲音由蒼老逐漸轉成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聲響。
「搞…搞什麼東西呀！」父親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也是因為恐懼而發抖著。聽到這裡，我不禁偷偷爬下床往客廳走去，想一探究竟。只見祖父將菜刀高舉過頭，正要往母親身上插下，而父親正奮力阻止祖父的動作。
我不敢發出聲音。
沒想到祖父力氣大過父親，將他踢倒在地。被祖父踹中腹部的父親抱著肚子在地上滾著，只見祖父緩緩走近母親，再次地將刀子舉起。
「爸爸，不要！」母親的叫聲淒厲，聲嘶力竭的叫著：「志郎！志郎！救命啊！爸爸，不要呀！爸爸…」到後來母親已經不知口中在喊些什麼，只看見她眼淚鼻涕都已經在臉上糊成一團。
「真難看呀…」祖父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再不快點就弄髒了。」
「不…不要…」父親勉強地爬起，將祖父用力的抱住，喊著：「好子！快帶智也走！快！」
母親嚇得呆了，兩腿間緩緩流出暗黃色液體，染濕了地毯。
「好子！」
「看來你力氣也用盡了，就由你先開始吧。」祖父發出桀桀怪笑，直接將刀插進父親的臉上，緩緩轉動著。
「啊…啊啊啊…！！」父親不斷的哀嚎、掙扎著。
「這麼痛也不願放開手嗎…呵呵呵呵…」祖父再度發出怪笑。
我好怕。
就這樣聽著嘩啦嘩啦的聲音在父親的臉上轉動了一會兒，接著祖父拔出沾滿鮮紅色的那把，並取出兩樣東西。
「該妳了。」祖父將頭轉向母親，手輕輕一推，父親倒在地上。但我沒能看見他最後一面。
該不該拋下母親逃跑？可是我連媽媽都保護不了。
「不…不…」母親已經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只想奮力往外爬去。但祖父用力往母親身上坐下，母親痛苦的叫了一聲。
「怎麼，別害怕呀…比起我兒子，你顯得可真是沒用。」祖父扳過母親的臉，緩緩地在她臉上舔舐著。「我喜歡乾淨點的…。」
這次，我沒聽見母親的聲息。
咕咚！
一粒眼球骨碌碌滾到門外。剔透的球體帶出一道暗紅的軌跡。
我不停的深呼吸，盯著腳邊的那一顆眼球。我知道，那是媽媽。
突然間，眼球被撿了起來。
「智也…你說，爺爺平常最疼你了吧？」聲音從上面傳來。
「嗯…呃…爺爺，對不起…對不起…」我的淚水不停流下，我想一定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祖父要來處罰我了。
「智也乖，抬起頭來，別哭了。」祖父溫柔的喚著我。
聽到祖父與平常一樣的語調，我不禁將臉抬起。
＊＊＊
健太聽到這邊，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
「智…智也…。」
「你一定會問我，後來呢？」智也幽幽地說道。
「後…後來呢？」健太手腳不住顫抖。
「後來…」
啪答！！
智也還沒說完，便一件物體掉在健太眼前。
「這…這是…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待續）
兩人依原路慢慢走回，健太看著遠處的夕陽，轉頭發現智也自從老人對他說了一番話後，就彷彿一直有心事，無論健太如何講了什麼，智也始終只是嗯嗯兩聲帶過。
「那麼…我們就在此分手囉？」衣川健太站在路口。
「那個，健太！」智也突然開口叫住健太。
「嗯？」
「那個…關於我的夢，你不要在意。」智也低下頭說道。
健太轉過身笑著說：「沒關係啦！如果那位老爺爺有幫助到你就好啦！」
「關於那位…」智也猶豫了一下說：「那位其實是我祖父。」
「什麼？！」健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智也。「怎麼可能呢？你確定嗎？」
「沒錯的。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到我家來看看照片。」
智也語出驚人，健太聽了這番話後，加上剛剛智也的反應、老人語帶玄機，直覺事有蹊蹺，便決定跟智也回家一趟。
「打擾了。」衣川健太一進門便有禮貌的向內鞠躬喊去。
「不需要問候了，因為家中只有我一個人。」智也兀自向內走去。
「等等…等等嘛！」健太追上問道：「你說，家裡只有你一人，那爸爸和媽媽呢？」
智也沒有答話，直領著健太到了起居間。
「智也，你們客廳真大…。」健太看著四周。
「健太，有件事我必須跟你道歉。」智也從木櫃中拿出一張相片遞給健太。「這個…便是我祖父。」
健太仔細端詳照片上的老人，一臉慈祥抱著胖胖的小嬰孩，旁邊各站一男一女，想是嬰孩的父母。
「這是怎麼回事？」健太的直覺告訴他，這事一定有問題。
「其實我也是到了現場才知道原來是祖父，」智也往沙發一坐，健太跟著坐下。「而他說的，也不完全是真的。」
健太看著照片，心想：「對呀！這照片上的人雙眼是完好無缺的，但是方才那位老爺爺卻說他自小失去母親後不久，便遇上了廟宇中的和尚，取去了他的雙眼呀…。」
「那麼，關於老爺爺說的那個故事是假的而已吧？」健太抬起頭問道。
「不。假了是假那麼一半。」智也回。
「一半？」
「那是一種就像傳染病一樣的…」
「什麼？」
「…傳染病一樣的痛楚。」智也剛說完，房間突然一暗，嚇得健太叫了一聲。
「怎麼了？突然這樣…。」健太起身。
「你聽我說…」一顆豆子般大小的火光亮起，智也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根蠟燭點上。
＊＊＊
一直以來，家裡始終都過著幸福而美好的日子。然而一天晚上，在我已經就寢後不知多久，隱隱約約聽到起居間傳來爭吵聲。
「爸爸！這絕對不行！你憑什麼做這個決定？」
「是呀！爸爸，你開這什麼玩笑，人命關天啊！」
「這不是玩笑。」
接著我聽到一聲悶悶的聲音，像似什麼東西插在桌子上般。
「爸！你醒醒吧！您…您會後悔的！」母親聲音顫抖。
「我告訴過你了，我已經不是你爸爸了。」祖父的聲音由蒼老逐漸轉成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尖銳聲響。
「搞…搞什麼東西呀！」父親的聲音聽起來似乎也是因為恐懼而發抖著。聽到這裡，我不禁偷偷爬下床往客廳走去，想一探究竟。只見祖父將菜刀高舉過頭，正要往母親身上插下，而父親正奮力阻止祖父的動作。
我不敢發出聲音。
沒想到祖父力氣大過父親，將他踢倒在地。被祖父踹中腹部的父親抱著肚子在地上滾著，只見祖父緩緩走近母親，再次地將刀子舉起。
「爸爸，不要！」母親的叫聲淒厲，聲嘶力竭的叫著：「志郎！志郎！救命啊！爸爸，不要呀！爸爸…」到後來母親已經不知口中在喊些什麼，只看見她眼淚鼻涕都已經在臉上糊成一團。
「真難看呀…」祖父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說：「再不快點就弄髒了。」
「不…不要…」父親勉強地爬起，將祖父用力的抱住，喊著：「好子！快帶智也走！快！」
母親嚇得呆了，兩腿間緩緩流出暗黃色液體，染濕了地毯。
「好子！」
「看來你力氣也用盡了，就由你先開始吧。」祖父發出桀桀怪笑，直接將刀插進父親的臉上，緩緩轉動著。
「啊…啊啊啊…！！」父親不斷的哀嚎、掙扎著。
「這麼痛也不願放開手嗎…呵呵呵呵…」祖父再度發出怪笑。
我好怕。
就這樣聽著嘩啦嘩啦的聲音在父親的臉上轉動了一會兒，接著祖父拔出沾滿鮮紅色的那把，並取出兩樣東西。
「該妳了。」祖父將頭轉向母親，手輕輕一推，父親倒在地上。但我沒能看見他最後一面。
該不該拋下母親逃跑？可是我連媽媽都保護不了。
「不…不…」母親已經沒辦法發出任何聲音，只想奮力往外爬去。但祖父用力往母親身上坐下，母親痛苦的叫了一聲。
「怎麼，別害怕呀…比起我兒子，你顯得可真是沒用。」祖父扳過母親的臉，緩緩地在她臉上舔舐著。「我喜歡乾淨點的…。」
這次，我沒聽見母親的聲息。
咕咚！
一粒眼球骨碌碌滾到門外。剔透的球體帶出一道暗紅的軌跡。
我不停的深呼吸，盯著腳邊的那一顆眼球。我知道，那是媽媽。
突然間，眼球被撿了起來。
「智也…你說，爺爺平常最疼你了吧？」聲音從上面傳來。
「嗯…呃…爺爺，對不起…對不起…」我的淚水不停流下，我想一定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祖父要來處罰我了。
「智也乖，抬起頭來，別哭了。」祖父溫柔的喚著我。
聽到祖父與平常一樣的語調，我不禁將臉抬起。
＊＊＊
健太聽到這邊，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
「智…智也…。」
「你一定會問我，後來呢？」智也幽幽地說道。
「後…後來呢？」健太手腳不住顫抖。
「後來…」
啪答！！
智也還沒說完，便一件物體掉在健太眼前。
「這…這是…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