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者的媽媽穿著一深深藍色的長裙
深夜裡看起來像慈濟人
用流利的台語說 你們一定開很快
你自己看看 飛這麼遠
但我們才剛起步 頂多三四十吧
其他兩人都不講話
我鬼上身肚子一把火冷冷地說 有必要現在講這個ㄇ
測量隊不都要來了ㄇ
傷者媽媽還在繼續吵
老警察說 你就等測量隊來ㄚ 你現在講這個有啥用
年輕警察則大吼說 你女兒在快車道轉彎 你就這樣想看他對不對
我在心裡大吼 win !!i win!!我贏了
警察還是有在講道理的

後來去醫院 看那女生做在輪椅上
警察寫了一張單子 以非常客觀卻含糊的筆調描述整件事情
然後叫浩子簽名
媽媽一來我堆滿笑臉請她坐下
讓他一臉想吵架的臉收回去
我發現這個不是假 而是一種叫做社會的東西
絲予摸著我的肩膀說你超可靠的 你是我認識超可靠的人
我心裡想 我平常並不是一個可靠的人
這樣迷迷糊糊跌跌倒倒亂七八糟在過生活
但是 人在某一狀態該扮演什麼樣的人
我把黑臉白臉都扮演了

然後榮民杯杯出現
要我們三個都交出身分證
一字一字地把我們的號碼跟住址跟名字都寫地清清楚楚
深怕我們跑掉
傷者在旁邊以一種 莫名奇妙嚇呆的臉坐在輪椅上
然後 他是手臂韌帶發炎 我鬆口氣
因為她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時 看起來就像下半身要殘廢了
大事化小事就是最好了

公司的大家輪流打給我們
我看著駕駛號子他一副輕鬆
很認真的問他你到底是緊張還是害怕
他說我當然一瞬間害怕 但事情處理完就好
如果我很緊張你們不是更緊張
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我覺得他越輕鬆我就越緊張


我們回到飯店
一邊看娛樂百分百
我泡了澡
然後睡著 做了亂七八糟的夢
隔天 終於在台泥大樓對面找到統聯客運的車廠
他在 一個清潔隊裡頭的草叢堆右轉 看到水泥門鑽進去的詭異地點
真的可以找死人

找了一個打工的小弟弟
在奇集集上面找到的把他放在統聯的點
我們又去了幾間學校
有一位教官讓我們在軍訓課上宣導
自己也分享了他年輕時受訓穿著汗衫 快冷死了
只能吃十幾顆檳榔禦寒
但其實 效果不大
同學們看起來很乖
吃的人並不多
我沒準備就上場講了起來
東講西講好像也有一回事兒

接著到中山高工的教務主任
讓我嘗到 有理說不清
不行就不行還被轟出來的滋味
他說他們為了無煙校園的金牌
還衝去把金牌拿來給我看
說他們的教官還要為講師維持秩序
但是鐘點費都被講師拿走
我很誠懇跟他說我只是在校內擺攤也沒有要領錢
他說你們這樣衝來我不可能啦
不可能沒關係 拒絕也沒關係
但不讓我走還一直念
用一種 很吳宗憲的搞笑方式在講很傷人的事情
旁邊辦公室的老師都在笑
但我知道 他根本 是完全不尊重我們
細節忘記了
只覺得那半小時很難挨
走出來門房杯杯很熱情打了五通電話給我
然後跟我說對面車廠的司機杯杯可以試試

晚上去高雄火車站
說要公文才能擺攤
然後回到旅館我們看大小愛吃睡著了

隔天去曾文農工
吃的人一些
有些人願意幫他們的爸爸報名
反應很熱烈
對我帶去的雜誌跟口香糖和面紙扇子非常捧場
有人說 可是吃檳榔不是可以禦寒
我說 那你可以穿外套阿

有人說 不吃牙齒會鬆動
我說 有個杯杯跟我說 他都以咬牛喃牛筋蒟蒻有嚼勁的東西代替

有人說 又不一定會得口腔癌
我說 但百分之百會開始纖維化
從放進去那一瞬間就像菜瓜布開始磨你軟軟的口腔

總之就是這樣亂七八糟地進行完
還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