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學士府

屏風后的小燕子在看到燕南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按捺不住了，要不是永琪一直拉著她的手，她早已走出去了。當她聽到紫薇叫香兒來請她的時候，她快步走出去，激動得喊：

“南兒….”

本來還在和霈東打情駡俏的燕南，聽見小燕子的聲音，驚訝道：“娘，怎麽會是娘？”

“不止你娘來了，爹也來了呀。”永琪也走了出來， 笑著對燕南說。

“爹….娘…..你們怎麽來了，怎麽都沒有告訴南兒呀？”燕南驚訝地哭了出來，哭著對小燕子和永琪說，“你看，你們都把女兒嚇傻了。”

“我的好南兒，你可讓娘想死了。”小燕子擁抱著燕南說，“要不是你紫薇姑姑說要你個驚喜，我們一早就出來了。”

“這可都是霈東的主意，說什麽從來不曾給過你任何驚喜，所以特意給你安排了。”爾康笑說。

霈東傻笑著說：“怎麽樣，喜歡我給你準備的驚喜嗎？”

可是，燕南愣愣地看著他，心裏想著，這個的霈東叫她如何捨得放棄。可是，自己的身體只會給他帶來負擔。

“南兒，你怎麽了？”他本來以爲燕南會感激他幫她準備的這個小驚喜，可是他沒想到燕南的表情會出此的嚴肅。他以爲她生氣了，馬上說到：“抱歉抱歉，下次我不會再幫你準備這樣的驚喜了。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不不，我沒有生氣。謝謝你霈東，這個驚喜我很喜歡。”燕南發現了自己的失態，馬上說。

永琪一把抓起燕南替她把著脈，說：“南兒脈象順了很多，胡太醫到底醫術高強阿。”

。。，你在想小燕子已經沖上前去，“還有，我要恭喜你了。”她看到“姐姐。”一旁的茶新可再也忍不住了，她叫著燕南。

“雲兒，怎麽你也來了。”燕南看到小燕子和永琪太高興了，就疏忽掉他們身旁的茶新了，“你長那麽高了，記得我走的時候，才只有這麽高。”她比劃著，繼續說：“快來給我抱抱。”

“永琪，姐姐，你們好嗎？”一群人之後的知畫再也忍不住了，她叫喚著。

“知畫，謝謝你把南兒照顧的那麽好。”不等永琪開口，小燕子已經沖上前去，“還有，我要恭喜你了。”她看了看知畫身後的綿億說。

“同喜同喜，這個也是你們的喜事啊。”知畫接口道，她又拉著綿億，說：“綿億，怎麽那麽沒規矩，都不叫人。”

一語不發的綿億可沒想到知畫會要他叫人，叫人，他應該叫小燕子什麽？他思索著。

“綿億，我比你額娘大，你就叫我燕姨吧。”小燕子看見綿億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燕姨….”綿億輕聲喊著。他再看看永琪，也輕聲地叫了一句：“阿瑪。”

雖然只是這簡單的兩個字，可是對永琪和所有人來説，這可是一件天大的喜事。這説明綿億願意放下對永琪的成見，來從新認識他的父親了。一旁的燕南聽到綿億這樣喊永琪，心裏也很高興。雖然她知道也許綿億並不情願這樣叫永琪，但是為了知畫，為了她，他還是喊了。

“孩子，你終于願意認我了？”永琪激動的說，他突然覺得這次來北京不是白來的。

“你始終是我的父親，這是事實。雖然你抛棄了我和我額娘，但是我額娘都原諒你了，所以我也只能原諒你。”綿億說。這些天，他想了很多事情，想著知畫對他說的話，想著燕南對他說的話，他慢慢地放下了自己的成見，畢竟就是知畫說的，他是他的父親，這是個事實。

“綿億，你的這些話讓阿瑪很感動，謝謝你的原諒了。”永琪說。

“好了好了，你們兩父子有話等一下再説。”爾康再也認不住了，他說：“我可肚子餓了，我們邊吃飯邊聊吧。”

“好好，吃飯吃飯。香兒，通知廚房準備開飯了。”

客房

夜深了，又是一天。燕南一人靠在學士府客房的窗前，愣愣地看著窗外想著心事。小燕子和永琪走了進來，他們剛剛和紫薇他們聊完家常，回到客房。

“南兒，你在想什麽想的那麽出神？”小燕子說。

“娘，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們商量。”燕南嚴肅地說，這件事情她已經想了很久了。即使小燕子和永琪不來，她也要寫信去和他們商量。

“小燕子，你先弄雲兒睡覺吧。”永琪看燕南的表情，就知道她要和他們商量一件大事。他把她拉到一旁，輕聲問：“這些年，爹娘不在你的身邊，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爹，我想…..我想…..我想退婚。”雖然燕南並不想說這句話，但是她還是說出口了。

永琪何等聰明，他一早就看出燕南今天對他們說些事情，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燕南會和他說她想退婚。

弄好孩子睡覺的小燕子走了出來，她可沒有錯過燕南說要退婚的那句，她驚喊：“南兒你瘋了，怎麽說要退婚了？”

“是不是霈東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了？”永琪說：“沒可能呀，他那麽愛你，怎麽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想到今天霈東為了給燕南一個驚喜，就聯合大家都不要告訴她他們來了。如此的霈東怎麽會做對不起燕南的事情呢。

“沒，沒有，他沒有做任何對不起我的事情。”燕南心慌意亂，“只是我想退婚，他還不知道。”

“那麽，你告訴爹，你爲什麽要退婚！”永琪生氣的說，他從來沒有對燕南生氣過，可是他想實在想不通，燕南明知霈東喜歡她愛她，為什麽還要退婚。

“你是不是又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不想嫁給霈東了？”小燕子問。

被父母這樣的說，燕南更加心慌意亂了，“沒有沒有，我沒有喜歡的人。”她焦急著，在房間裏來來回回的踱步著。

“那麽你說，你到底為什麽要退婚！”燕南越是不說，永琪就越生氣，不知不覺他的聲音就大了起來，“今天，如果你不給我一個理由，這婚你就別想退。咳咳….咳咳…..”他越說越急，越急就咳嗽了起來。

小燕子一聼永琪又在咳嗽了，立刻給他拍著後背，她說：“別急別急，有話慢慢說。你也知道南兒和你一樣，什麽事情都會自己想過再説，今天她說要退婚，一定是想了很久了，你就讓她慢慢說吧。”她又對燕南說：“你看你把你爹氣的，你快說吧。”

燕南看到父親被自己氣成這樣，慚愧地說：“我不想連累他，我不想成爲他的包袱，所以我要退婚。”

“連累，包袱….”

“是，我是他的包袱。娘，我只是你們指腹爲婚給他的媳婦，他其實並沒有選擇。如果是一個健康的我，那就算了。可是，你們都知道，我這病經常會發作，這樣的我不是一個大包袱嗎？”

“可是，你們兩個是兩情相悅的，你要退婚，他可以接受嗎？”小燕子問。

“為了他的幸福，所以我一定要退婚。”燕南堅定的說。

聼完燕南的理由，永琪和小燕子都震撼了。他們不曾想到，燕南會這樣想，為了霈東的幸福，所以她要犧牲自己的幸福。

“那麽，你準備怎麽和他說。還有，你們是皇上賜婚的，你要皇上怎麽說？”永琪問。

“爹，我不知道。我已經可以看到霈東聽到我的退婚后的反應了，但是即使是這樣，我也還是要。”

“那麽，你再好好想想。如果真的要退，也要等過了綿億的喜事在說。南兒，對不起，剛才是爹誤會你了。”永琪好抱歉，他不曾想到燕南會那麽深思熟慮她和霈東的婚事，也不曾想到，燕南會為了不想拖累霈東而選擇退婚，即使她很愛他。

燕南抱著永琪，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哭著說：“爹，我也不想呀，我真的很愛他。”

“是是，都是爹不好，把你生來就有病。”他也含著淚說。他抱著燕南，任憑她在他懷裏哭著。

榮王府

滿人的婚禮都是在晚上舉行的，鐘琳一早就在一群喜娘嬤嬤的打扮下，打扮漂亮等待著晚上的大婚儀式 。終于，終于她等到了這一天，雖然她曾經夢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嫁給綿億。但是，那只是她的一個夢想，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夢想會成真。接到聖旨的那天，她還以爲有人給她開了個大玩笑。

“小姐，老爺夫人來了！”鐘琳的貼身丫頭千兒說，她也是鐘琳的陪嫁丫頭。

“鐘琳給阿瑪額娘請安。”正在化妝的鐘琳聽見自己的父母來來，馬上起身請安。

“不必了…..”夫人說。“鍾琳，雖然你早上已經行了大禮來拜別父母，可是我和你阿瑪過來，還是有些事情要來吩咐你。你記住了，今晚之後你就是皇家人了，不再是這家的小姐格格了，你是榮王妃了，以後不管是你的言行還是舉止都要依照皇室的規矩。女人的三從四德你也要記住，不管怎麽樣，都要依榮王爺爲主。還是，雖然老榮王早逝，榮王是福晉帶大的，孝敬伕晉也是你的職責。這些你都記住了嗎？”

“是，額娘，我都記住了。”

“小姐，迎親的太監說吉時到了，請小姐上轎了。”千兒說。

鐘琳跪在地上，深深地給父母磕下頭，哭著說：“鐘琳謝父母養育之恩，鐘琳拜別父母大人。”

喜娘們給她蓋上的頭蓋，扶她上了花轎。外面的鑼鼓敲響著，道賀的人們一遍遍的喊著恭喜恭喜。花轎帶著她，走向她另外的一半人生，是驚是喜，是悲是哀，都需要她自己創造了。

滿人的規矩，新郎是不去新娘家迎親的。綿億一早就被人安排在門口等待著他的新娘，現在的他真不知該如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雖然今天是他的大喜日子，可是，他一點都感覺不到高興，反而還有一點失落感。今天的他，只感覺自己是一個玩偶，被人玩弄著。

“好小子，你可比我先結婚了。我比你年紀大，怎麽說都應該我先結婚的吧，竟然被你搶先了。”霈東笑說。

“你還不是一樣，聼額娘說阿瑪這次來是要你紫薇姑姑商討你和燕南的婚事了。”他小聲的說著阿瑪這兩個子。

“王爺，福察家的花轎到了，您可以去迎喜了。”小胖子對綿億說。

綿億走到門口，花轎早已經在門口等候著了，他按照程序迎請著自己的新娘。終于，他把自己的新娘迎請到了大廳，大廳早已有一堆的賓客們等在那裏。永琪也在這大廳之中，唯獨不同的是，他坐在大廳中央的屏風後面，等待著綿億拜高堂。

“一拜天地。”司儀叫喊著。新人們拜著天地。

“二拜高堂。”司儀又喊。只見綿億和鐘琳給坐在大廳中的乾隆，和站在他身後的知畫跪拜下去。

“夫妻相拜。”兩人對叩首著。

“禮成，送入洞房。”一堆喜娘嬤嬤們又擁簇著他們走去了内房。

今天，他們完成了他們人生很重要的一天，以後的故事，還得由他們自己去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