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學士府
黑夜來臨了﹐家家戶戶都點上了燈。黑夜永遠帶有了一點神秘感﹐就算是繁忙的北京也是這樣。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當她醒來是﹐看到他那個關心的眼神﹐讓她都喘不過氣來。那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醒着的她﹐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沒有錯﹐她會是他的新娘。

“你是誰﹖我爹和我娘哪﹖”她不得不問一下他﹐到底自己是一個姑娘。

“舅舅和舅媽在客廳裡跟我阿瑪額娘聊天﹐我叫福霈東…是你的…”他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對她未來的身份。

“你是我的誰﹖”

“我是你的表哥。” 還是不要告訴她好了。

“表哥﹐為什麼我沒見過你﹖這裡是你家嗎﹖剛從來看我的姨姨是你的娘嗎﹖”她有好多問題想問他。

“是﹐那個是我娘。我們是滿人﹐所以我叫她額娘。她是你得姑媽﹐所以你也是滿人﹗”

“是嗎﹖為什麼我爹從來沒跟我們說過。我想見我爹﹐你可以叫我爹來嗎﹖”她感到好累﹐沒想到當她真正醒來時﹐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發生。

“好﹐你等着。”

他出門去﹐沒多久又進來。身後跟着父親和着急的母親﹐還有一些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南兒﹐你醒了阿﹗”小燕子說。

“娘﹐這裡是那裡﹖”南兒問小燕子。是了﹐她是南兒﹐來自云南。

“這裡是學士府﹐我們在北京。南兒你快躺着﹐被一個病還沒好﹐另一個病又來了。”

“是阿﹐南兒。聽你娘的話偶。” 紫薇也說着。

南兒用好奇的眼神看着紫薇﹐他發覺站在紫薇身後的爾康就是前些年來他們家的福伯伯﹐心想﹕ “這裡不會是福伯伯的家吧﹐他是大學士﹖”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誰吧﹐我叫紫薇﹐是你爹的妹妹﹐也是你娘的結拜姐妹。你可以叫我姑媽﹐也可以叫我姨娘” 紫薇善解人意得解釋到。

“這裡是我家﹐這個是我丈夫﹐也就是你的姑爹和姨父。” 她又指了指霈東說﹕“那個是我兒子﹐也就是你的表哥。”

“我知道﹐他跟我說過了。” 南兒說。

“我看今天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永琪和小燕子已經幾天沒好好睡了﹐讓他們好好休息吧。” 爾康說。

“是阿﹐是阿﹗”

一群人來了又走了﹐永琪和小燕子忙呼了好一會兒。永琪來到南兒的床前﹐看見南兒還有銅陵一樣的大眼看着自己﹐不免說﹕

“南兒﹐怎麼還不睡﹐你病才好一點﹐不可以不睡偶。”

“爹…為什麼上次你會說自己叫‘愛新覺羅. 永琪’﹖”南兒問。

“這…”他看了看小燕子﹐知道南兒一定對剛從紫薇的介紹充滿了疑問。也許是父女的天性吧﹐永琪感覺她到了北京﹐一定會知道當年的事情的﹐算了﹐還是告訴她吧。“你真的很想知道嗎﹖”

“是阿。爹﹐你就告訴我吧。” 南兒哀求着﹐從小到大﹐沒有她哀求不到永琪的事的。

“南兒﹐你該睡覺了。” 小燕子立刻阻止到。

“娘﹐我已經睡了好幾天了﹐我一定都不困。”

“你這孩子…”小燕子剛想教訓南兒﹐就被永琪阻止道﹕

“算了算了﹐小燕子。我們告訴她吧﹐反正她遲早要知道的。與其讓別人告訴她﹐還不如我們自己告訴她。”

小燕子扰不過永琪﹐祇得點頭。

“ 南兒﹐爹要說故事了偶。南兒﹐你知道嗎﹖爹是滿人﹐你是一個格格﹐爹曾經是一個阿哥﹐是當今皇上第五個兒子﹐人稱五阿哥。你娘雖是漢人﹐但也有一個封號﹐叫做“還珠格格” 。二十年前﹐北京城裡有一個姑娘﹐她的名字叫做小燕子﹐那年﹐她正好十八歲﹐在一個偶爾的機會﹐她認識了一個叫夏紫薇的姑娘…………”

故事中有笑也有淚。

一晚上﹐這一家都沒睡﹐南兒認真地聽着永琪的故事﹐而永琪也認真地說着故事。

東邊﹐有一道紅光慢慢地散開。

“那麼說﹐我還有一個哥哥﹖”永琪正好說到知畫生產的那一晚﹐南兒插嘴道。

“是﹐他叫綿億﹐比你大兩歲。”

“南兒﹐你聽娘說。” 小燕子停了停說﹕“你知畫姨娘是一個苦命的人﹐她不該愛上了你爹﹐可是﹐那不是她的錯﹐感情是無法控制的。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了她﹐出於禮貌﹐叫她一聲姨娘﹐知道了嗎﹖”小燕子想起昨天知畫在走廊對她說的話﹐她感覺她好像又傷害了一次知畫。想到南兒也許會離開自己﹐心裡不免有些傷心。

“知道了﹐娘我會的。爹﹐你說下去阿﹖你和娘是怎麼離開皇宮的﹖”到底還是孩子。

“你娘的身世……”他又說了下去。

不知不覺天已經很亮了﹐丫頭們進來給永琪他們打洗臉水﹐他們才發覺天已經亮了。

永琪的故事也說完了﹐南兒還是處在一片震撼之中。

“爹﹐你好了不起﹐為了娘﹐你可以捨棄一切的榮華富貴﹐跟着娘去了云南。爹﹐你好了不起﹐好偉大。” 南兒太崇拜永琪了﹐她想到自己又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驕傲。

“南兒﹐如果你是爹﹐你會不會這樣做﹖” 永琪想到胡太醫曾說過, 希望南兒可以留下來好好的治療﹐那麼南兒的病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

“會﹐我一定會的。” 南兒想都不想就回答永琪。

“永琪…”小燕子知道永琪要跟南兒說那件事了。

“是﹐小燕子。我要南兒留下﹐也許你會說我自私。皇阿瑪對我們那麼好﹐可是﹐我們沒為他盡孝是我們的錯。所以﹐我要南兒留下。” 永琪堅定地說。“南兒﹐爹有事要對你說。”

“爹﹐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留下﹐我會完成你未完成的事﹐我會讓皇上高興﹐我會為你盡孝的。因為我是你艾琪的女兒。對於知畫姨娘﹐我會好好跟她相處的﹐還有綿億哥哥。” 南兒說。

“不﹐你不是艾琪的女兒﹐你是愛新覺羅. 永琪的女兒。可是﹐愛新覺羅. 永琪已經被皇上宣告去世了﹐這世上已經沒有他了﹐有的只是艾琪。所以南兒﹐你留在北京不是享受榮華富貴﹐而是幫你爹和娘完成心願。南兒﹐爹和娘感激你。”永琪說。

“爹﹐你不要這樣說。盡孝本是兒女事﹐你不能完成的事就交給女兒吧﹐這也算女兒為爹做了一件好事。可是﹐爹和娘那裡﹐就要靠弟弟妹妹們了。” 想到要跟爹娘分別﹐南兒的淚不知不覺就掉了小來。

“南兒別哭﹐你哭了你娘也哭了。” 永琪說。

“誰哭了﹐我只不過是灰塵掉進眼睛裡了。” 小燕子哭着說。

“可是我們家應該是一塵不染的﹐怎麼會有灰塵﹖”紫薇和爾康走進來說。

“紫薇﹐連你都笑話我﹗”小燕子抗議道。

“呵呵…”眾人笑道。

永琪看見紫薇和爾康進來了﹐說﹕ “我已經跟南兒商量好了﹐她同意留下。你們既然來了﹐也不需要我特意告訴你們去了。”

“你們剛從說的﹐我和紫薇都聽見了。” 爾康走到南兒的床邊說﹕“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一個好姑娘﹐你知道嗎﹐我和你紫薇姑媽都為你驕傲。”

“是嗎﹖我只是做我改做的事情﹐姑爹和姑媽不需要為我驕傲的。” 南兒老實的說。

爾康和紫薇一驚﹐到底是永琪和小燕子的孩子。看來這個媳婦沒有選錯。

“紫薇﹐麻煩你們告訴皇阿瑪一聲﹐我們並不希望南兒有什麼封號﹐封號只不過是一個代名詞。所以﹐如果皇阿瑪要南兒進宮的話﹐請你們傳達我們的要求。” 永琪說。

“沒封號會讓別人怎麼看南兒﹐你們要南兒怎麼在宮裡生存﹖”紫薇問永琪。

“這個不難﹐我們向皇阿瑪要一個特別的封號給南兒。就象小燕子的‘還珠格格’ 一樣。” 爾康說。

“不, 不要封南兒為格格。她不是在宮裡長大的﹐她沒有做格格的條件。我不要她向我一樣﹐做了一個不倫不類的格格。如果皇阿瑪執意要給南兒封號﹐像爾康說的﹐給她一個特別的封號﹐只要不是格格﹐什麼都可以。” 小燕子動容的說。

小燕子﹗”永琪喊﹕“你…”

“永琪﹐你別忘了﹐南兒將來要嫁給東兒的。我們已經很麻煩紫薇了﹐怎麼還可以讓東兒娶一個沒身份的女人做老婆。” 小燕子馬上給永琪解釋到。

“是阿﹐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好吧﹐就這麼辦吧。”

一旁的南兒聽見‘南兒將來要嫁給東兒的’ 這句話﹐心裡想﹕“是不是那個福霈東﹐我的表哥﹖爹娘什麼時候給我說的親﹖”想到霈東昨日那麼看着她﹐她的臉上馬上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