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2-17 18:00:20韶華

[特傳]忘憂‧夢魘[上]


被遺忘的記憶,如影隨形。
難以面對的事,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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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這是冰炎今天早上醒來的第一個感覺。
難以言述的,胸口的躁動不已,且起來時,手中竟不知在何時握著一顆晶瑩的石頭。

看似透明,但在中間部分卻如同霧一般的朦朧。
就像人的眼淚一樣。
不過……

沒有繼續看著那絕美的石,冰炎沉默,腦中思考著一件很重要的事。


是誰?竟然能在任何人,甚至是自己及黑館警衛的眼皮下,無聲無息的將東西放在自己手上。


冰炎不自覺的警惕起來。
不安感充斥著胸口,彷彿窒住呼吸,扼住喉嚨一般。

難以忍耐的擔心,促使冰炎飛快起身洗漱。然後手指輕輕一彈,走入移動陣離開黑館。

不過他似乎遺忘了某位仍有「使用自己房中浴室恐懼症」的小學弟還尚未起床來找偉大的黑袍學長借浴室……






「呵…真不愧是我的搭檔。」
因陽光的滲入而略略開始明亮的房間內,輕笑的讚許聲響起。髮色近於墨卻又反射岀絲絲不甚明顯的暗紫的男子,透過平放在桌面的鏡子,含笑看著敏感察覺什麼而匆匆離黑館而去的冰炎。


「那…我也得準備一下了。」早明瞭自家搭檔個性的行為思考,夏碎輕輕的將懷中的東西放置於床上,然後起身。


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再換上紫袍,帶上面具後,便走出了房間。

「雖然大概還要兩、三天『他』才會發現,但……」








迴盪在房中的,是夏碎離去前最後的話,是自言自語?抑或……?




+

夏碎並沒有拿到石頭,那這應該不是學校的事……也不是委託……

剛剛在進入公會的路上,冰炎隨口詢問了一下夏碎,然而…並沒有得到什麼斬獲,夏碎看到石頭時,眼神也帶著些微困惑。


事情…不單純……


已經有一段時間,也或許是很久沒有碰到這樣毫無頭緒的事了,再加上濃厚的不安感,以致於冰炎有些心煩,而忽略了夏碎眼中一閃而過的深色。


這個壞孩子……這樣時間會……更早嗎?


夏碎的神情未有改變,只是輕輕的抿了抿唇。
但……


「……還是差一截嗎?」及便有了線索,或許會因那強大的自傲及自信而會阻擋到他的速度?


還是得及早掐斷。
夏碎在心裡默默的盤算著。


「什麼?」聽到聲夏碎不甚明顯的低喃,冰炎側頭。
「沒什麼……」淡淡的笑了笑,夏碎以笑容將自己的低喃,還有一瞬不自然的氣氛輕輕帶過。
「……」似乎也懶得在此時與自家搭檔計較,冰炎繼續埋頭閱讀公會所提供的,這次任務的相關資料。


命運的齒輪一格一格的轉動著。


+

長達一週的任務似乎讓冰炎稍稍遺忘了那天出門前的怪異感,以致他回來後一切都已變化,變的難以挽回。

回到在出門後便無人問津的黑館房間,一進門便覺得有不對勁的氣氛,但即便裡裡外外用了不下數十種的法術、能力探測,依然未查到任何可疑的人、事、物闖入。

「……」遺忘的怪異感再次被拾回,雖然微弱了許多,仍舊悄悄的碰撞了冰炎心中那口象徵不安的鐘。

究竟是什麼?
冰炎心中自問著,然而此題似乎無解。



在休息一夜之後,冰炎難得決定去行一個現任學生應盡的職責──上課,以致中午他便與夏碎一同到學校餐廳吃飯,途中又巧遇夏碎的弟弟及他的同學。

這一群袍級,同時又都是校園名人一同出現在學生餐廳,自然是格外引人注目。許多原本已要離開的人,硬是停下腳步駐足觀看這難能可貴見到的情景。


「哥,你回來了。這次的任務有趣嗎?」坐定後,推了推眼鏡,千冬歲先行打破沉默開口詢問。
「還好,只是一點小麻煩而已。」夏碎勾起溫和的笑容,便與千冬歲聊了起來。
「哼!」冰炎微微的冷哼了下,對於夏碎對任務的答覆似有些意見。


拿起手中的食物開始食用,沒有繼續理會一旁的兄友弟恭及另一旁小女孩閃亮亮的仰慕眼神。
不過……
吃到一半,冰炎稍稍的看了下旁邊的兄弟黨。



他們以前…相處有這麼熱絡嗎……?千冬歲不是應該更……!




被自己不自覺的怪異想法嚇了一下,冰研發覺自己似乎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什麼硬生生的被拔除掉一般,導致現在有一部分不知是何處的記憶是空白的。


一、二、三,四?
默默的數了下跟自己同桌的學弟妹們,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好像少了一個?

記憶中一直是這三個沒有錯,但感覺上……應該有四個!


被自己的記憶和感覺拉扯的冰炎,內心不安的鐘在那次出門之後,又再次越敲越響。
匆忙起身,只留下一句「有些事要去查一下」便離去,留下一桌有些錯愕的人們。



有時候,他寧可相信自己的感覺,屬於大地賜與身體的……難以消去的記憶的痕跡。


+
在冰炎離去後沒多久,夏碎也和千冬歲等人道別,回到紫館。

「『他』似乎又再次感覺到了不對勁呢……」紫眸望向寢室內不再空無一物的床上。

坐在床上的人影,頭緩緩的轉向看著門口的出聲者,及肩的半長髮有些散亂,手中抱著一隻有紅寶石眼睛的巨型兔子。

無機質般的眼眸望著夏碎,彷彿才從慢慢長夢中裡醒過來。
然而頻頻從額上及身體滴落的汗水,似乎透露著沉睡時的夢並非美夢。


「算了…」隨手扣上了門,夏碎朝著床走去「反正到了現在……他也很難在想起些什麼……除非……」

略微思索後,再次開口。
「明天…去將冰炎房中的『那個』拿回來吧…」輕輕觸摸著床上的人臉頰,夏碎輕笑的說。

微微的點了點頭,不知是真的明白,還是只是本能反應呢?
「好孩子。」


屬於我的東西,休想再次奪走。
暗紫色的眼眸充滿了不甘,以及濃濃的佔有慾,彷彿可將所有的一切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