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3-09 16:56:40布〃
憶起
車禍
我也很害怕車禍
更害怕是發生在我身邊的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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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
我起了個大早坐上公車
因為是副班長 點名是每天的工作
從教務處拿了點名簿
蹦蹦蹦的進了教室
發現總是比我早進教室的你不在
「今天我第一個」我心想
然後同學一個一個進教室
怎麼就是沒有你的蹤影
突然耳邊傳來一個消息
「我們科好像有人出車禍了」
「好像是昨天晚上偷騎車去網咖，
回家的時候被卡車撞到輾過去」
「好像是XXX」
我突然震了一下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我們才見過面
在公車站
是我們打電話給他的
我們在公車站小聊一下子
然後公車來了
然後說了掰掰
然後我們離開了
然後...
然後呢...
然後他沒有回家嗎?
然後他去網咖了嗎?
然後就是眼前這個消息
「應該真的是XXX，他到現在還沒來」
搜尋一下教室
對，你還沒有來
如果來了
你肯定會來找我聊天
我肯定會問你怎麼這麼晚來
聊天是我們每天早上的例行公事
因為我們總是最早到教室
早自習鐘聲響起
依照慣例我站上講台
班上除了遲到的人 就只有你缺席
隨後班導來了
身旁還有輔導老師
「XXX昨天晚上出車禍，被卡車撞到，已經過世了」
瞬間
班上空氣凝結
而後
是陣陣的啜泣聲
他是一位非常樂天的人
他是一位非常負責任的人
他是一位非常照顧家人的人
他是每天早上一起聊天、一起去療養院打掃的好夥伴
他是很棒的人
我們無心上課
輔導老師交代什麼早就忘了
還是說根本沒聽進去
放學後
我們一群女生
就去了書局
買了折紙鶴的紙
坐在85度C裡面
邊折紙鶴 邊說著
如果我們沒打電話給他就好
如果我們趕快叫他回家就好
可是我們都不清楚
不打電動的人去網咖做什麼
找朋友嗎?
如果我們阻止他去網咖就好
告別式那天中午
全班座上遊覽車
想去送他最後一程
從學校到他家
那條路 那個路名
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好偏僻
旁邊幾乎都是工廠或是小戶人家
上了香
看著你的照片
長輩說
送你走的時候不能哭
然後我們看著你入土
我們很堅強
最後跟你說了掰掰
回去後上的是日文課
日文老師大概也知道我們累了
讓我們在課堂睡了半節課的時間
那天後
我們都沒有再提起你
點名簿上的名字沒有你
教室裡的位子沒有你
就好像
班上從來都沒有你一樣
然後
我只當了這個學期的副班長
即使我沒說 但點名時總是會想起你
卸下了副班長的職位後
我當了半學期的副總務 兩年的總務
每個禮拜都會有一天的中午會議、一天的晚上會議
每個月有收不完的錢
公車月票、晚餐便當錢 等等......
教室的時鐘總是壞掉 所以我總是跑去買時鐘
教師節想不到買什麼 就送了班導一支手錶
我接下了電腦小老師的位置 只因我是當時的1號
電腦老師將鑰匙丟在地上讓我撿的時候 我在廁所哭了好久
如果當時你在 一定想辦法逗樂我 因為你是開心果
只是當時逗樂我的是我一直不知道喜歡我好久的人
我還一直誤會他喜歡的是別人
還想撮合他們 你一定會很想知道他是誰
但是他終於在11月要結婚了
是陪他走了6年多的女孩 接著要陪他走完一生
然後我還當了學藝股長 每天寫著每堂課的教學進度 給老師簽名
雖然身兼多職
但我還是接下運動會啦啦隊的總號召
每天想不同的口號帶班上練習
還好那時候有幾位大男孩幫我
還有最後跳出來幫我大喊大叫的大B
運動會前是嘉年華會
其實本來不是我帶頭
我只是跳舞的其中一員畢竟我還有運動會要處理
結果練習的途中大家吵架了
帶頭的不帶了 只好又是我先頂著
還好那時候 其他女孩都很幫忙
然後是軍歌比賽的指揮
其實只有唱歌時候的指揮
已經忘了為什麼是我上去
但我還記得我們唱的是中華之愛
幾乎每個中午找學姐練習怎麼指揮比較好
然後把大家的制服拿去燙什麼三條線還幾條線的
班上練習總是很不合群 有時候心力交瘁
想當然 我們沒有得名
雖然沒有得名 可是英文老師帶的班級
還是請我去帶他們軍歌
所以我帶了小幫手
犧牲了中午午休 犧牲了假日
我把我的高中生活過得很精彩很忙
那段期間 我沒有刻意想起你或把你忘記
也不再提起你的事情
我不知道也不確定是不是只剩下我一個人記得你
我們還是一樣 放學後去舊街晃晃
去夾娃娃 去玩籃球機 去打保齡球
去吃超平價火鍋 我還記得豬肉鍋只要100元
就在頂好旁邊 我們總是一大群過去 吵吵鬧鬧的
很奇妙吧
好像人生就是這樣
當下失去一個人時
會覺得世界好像缺了一角
可是一段時間後
世界會慢慢復原
只留下一點點一點點的遺憾
我曾經看過一本小說
書上說
「人生是由很多故事所組成的 而遺憾 是其中一部分」
大概就是這樣吧
你是我高中時期的遺憾
可是這個遺憾會帶著我繼續前進
然後回憶起的時候
你就是我其中一個故事
嘿
按照國曆的話
我今年要26歲
也就是你已經離開10年了
10年不長不短
我又再次經歷了生離死別
揮別最不堪的2015年後
我現在交了個男朋友
論及婚嫁的男朋友
他很白目但很貼心
說話不經大腦但他很願意道歉
他很努力想讓我過好生活
還有他是大叔
如果 你在的話
這些事情我一定會親口告訴你
告訴你我的事情、他的事情
我總是一段時間一段時間的突然想起你
我發現
你的樣子我好像快要記不清了
你的聲音我也不記得是怎樣的音調了
可是
你的名字 我永遠記得
一筆一劃都沒有忘記
我總是在心裡默默想起你
我覺得這麼棒的你
一定在天堂當了天使
致 我的聊天好夥伴
最後
想跟你說
聽到你的兩位朋友過世
我沒有多大的安慰
我覺得再多的安慰也比不上你自己想開
所以我沉默
但不代表我不擔心你的心情
你一定要好好的
記得我囑咐你的
小心騎車、開車
不要騎太快、不要開太快
他們也是你人生中的其中一個故事
以後你也可以講給孩子聽
告訴他們「珍惜生命」
「Love Time Death
要留意週遭隨之而來的最美的安排」
Abby
(悄悄話)
2017-03-21 01:3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