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種種經驗,卡拉ok這東東
不管是在山間或者在都會
同樣令人感到嫌惡
因為音量從不考慮到他人
唱得好不好聽,
是不是摧殘路人的耳朵
也從來都不是演唱者在意的重點

沒想到門馬羅山入夜之後
四目所極看不到底
彎延的單軌山徑
只剩隱約的卡拉ok聲

最嫌惡的聲音反倒是繼夫妻樹後
帶我們夫妻離開山間最重要的指引

一.

入夜心慌,全身因草長割傷
身體疲累外,
隨著愈走愈遠
心緒緊繃像會隨時斷裂的弦

老婆嘟著嘴,大大的眼壓得長長
有點像七爺八爺的神像了
確信能走出山徑
只是不能確知到底得花多少時間
最爛最爛就是原路回程
一個山頭再一個山頭讓草長銳利的葉梗
繼續折磨

老婆嘟嚷著不要再走看不到底的山路
最後決定沿山崚線回程
因為沿路推估它的路徑最為明顯
能帶我們回返最初入口
但粗估推車騎乘
至少也要一.二個小時

二.

悶頭前進時
一直望著夫妻樹右側
村落入夜有稀疏燈火

最近的可能
也有最遠的迷惘
因為身處的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滑向山崚線必需再往山下走
另一個山谷
此處有些吉普車隊練習的山徑

說服老婆試試看隨卡拉ok聲往燈火處走
就這樣我們繞進了吉普車道
七十五度角的連續v字型賽道
或者摔死人不償命詭異的8字型道路
偏偏我們就這麼闖入
吉普車四輪傳動絕對驚險
問題是我們二輪車雙手推動
坡阧急轉 繞得是萬唸俱灰
愈急愈浪費時間
想闖也只有隱約方向
到頭來只是愈來愈緊張
因為我們又迷路了


三.

跟著吉普車道走
又進到另一個河床
完全沒有路
深不可測的灌木叢
前一段河床迷失方向的惡夢仍在
二人急急返回
重新定位找到山崚線山徑所在
難聽的卡拉ok聲又遠了

天色暗得已見不到前頭一公尺處的樣態
led燈有其侷限
最後我們身處在水聲流動的亂石堆中

如果是平時我一定雀躍
因為淺水區加亂石
是off road單車溯溪最好的路徑
但此時狀況不同心情不同
老婆緊繃的焦慮也令我自責沮喪

就在雙腿淺濕泥土粘附
要轉往山崚路徑時
突然一個概念閃過

反正水往低處流啊
涉水總能離開

四.

也不知走了多久
一會兒河床
一會溪徑
一會倒樹下欠身走過
一會蘆葦叢裡穿梭

夫妻二人就這樣前行又前行
卡拉ｏｋ聲愈來愈清晰

最後我們走到野溪與水圳交會的路橋下
緊繃到極點的心情
頓時有了舒緩
雖然河床落差過大
還找不到可以踩上柏油小徑的缺口
但終於可以吐一口氣
心裡石頭放下了

哈...
真難聽的卡拉ok啊~

就這樣我們又騎上鄉間道路
出了永靖村向門馬羅告別
回到恆春的旅店也不知幾點了


四．

下次要不要再陪我來?
老婆說她嚇到了
但會不會記憶深刻?
她說鐵定一輩子難忘

門馬羅山
記得下次再來時要趕早
入夜的您真的讓人有摸不著路徑的心慌
讓人見識您的美麗之餘
更不敢小覻
必需虛懷尊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