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12-03 21:38:14puiset

一 由來


每個深夜我都需要花費一個小時來思考存在的意義和那個鐵門里的嘶嚎。

我,28年前誕生在在精神病醫院一閒冰冷的病房内,然後被父親帶回這個家,再然後無聲無息的活到今天,是的,無聲無息,他們沒有賦予我説話的能力,因爲懷孕後期母親體内毫無閒斷的鎮定劑。

父親是個冷傲的男人,同時有著迷一樣的散漫氣質,即使經歷了那麽多年放蕩的單身生活,
記得幼時總有不同的女人出入,在父親短暫的休假時期里。對於我,他們大大多匆匆而過,因爲我具備父親的特質,冷漠和陰冷的眼神。他在家的時候,通常只是我與父親默默相對,在黑暗和煙霧中暗暗抗衡。

這是一種敵對,仇恨,和愛。
這樣的時刻,是我生命力最強的時刻,任何對生命的懷疑,此刻都是多餘,因爲我正熱烈的活著,因爲父親。於是有時候想,父親死了,我是不是還能活著。

可是,父親不知道,他只是吐著煙,看著我的臉,一張完全沒有母親影子的臉,鬱鬱的,我知道,他在思考眼神的出處,如何發自一個無知孩子的陰冷,因爲他不知道,那年我拿了那張壓在他床下的醫院傳單去了我的出生地,帶回 一個女人看見我的狂亂眼神,和緊追身後的夾雜了鐵窗撞擊的嘶嚎。

那時,我仇恨他們在賦予我沉默的同時卻仍然賦予我聽見夢境的聲音。包括母親的嘶嚎,父親房内傳來的呻吟,以及隨他煙頭忽明忽暗的嘶嘶聲。

那一年,我十二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