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4-08 16:31:28小小魚

Fontana@1/2

離開宿舍前往穹蒼島的兩個晚上,都是七點半過後一點的時間,
兩通lost call,來自比利時,這是Fontana第一次打手機給我,
兩次我都錯過了。

出發前臨時改變的行程,使得我們出發地極為倉促,
再則是雙方的關係還在很難拿捏的階段,
倒不用事事報備,放空一下 也是好的。
那時候的我,其實一點都不知道,
這樣的訊息究竟是代表著思念、關懷
還是一種求救?

我其實無法理解,他的焦慮、惶恐與無助,
這麼年輕的生命,要如何面對自己染上絕症的可能?

從穹蒼島回來的半夜,一邊開電腦準備傳輸照片,
一邊他的訊息就像雪片般邊搖邊晃地傳來:
“你跑到那兒去了呢? 我打給你兩次。”
他又有點醉了,說話很簡短,
“想念還是擔心?”我問。
“兩者。”他說。

“I’ll go.” “I feel very bad.”
他吐露著一些像是暗號般的隱晦字句,
隱隱約約看的出他的心慌。”what’s wrong?”我問他,
“nothing”他吞吞吐吐,不肯說他的憂傷。

我忘記隔天他是怎麼跟我開口訴說他的情況,
等待的時間是如此漫長,
一張醫院的診斷證明像是 判官的審判,
生死兩極,我感到有些悚然。

“你相信上帝嗎?” 他問我,好像雜著很深很深的嘆息,
“我要離開布魯塞爾了,搬回家跟我媽媽一起住,那是一個小鎮。
這週末就搬,想說該要跟你說一聲。”
嗯,我點點頭:”I guess so.”眼淚忍不住掉下來,
“為什麼我們會在這樣的時刻相遇?” 我禁不住提問,
“不要提這些。”他說得很無力,我能明白;
“我現在已經無暇顧及我的學業了。”
我控制不住眼淚,所以一邊很用力地笑著,
因為 我知道他喜歡看我笑的樣子,
如果我哭了或是哀傷,他便會生氣!

我於是很用力地笑著,
一邊讓滾燙的眼淚從眼角不斷溢出,
像是笑得太激烈那樣。
他先是看見了我的笑,再是發現了我的眼淚,
“Strong smile with tears”我跟他說。
“Mickey. Be happy”虛弱的他還不忘記鼓勵我。

“如果 我們在現實世界中無法相遇,
我們的靈魂的的確確是相逢過了的!”他說。
我幾乎無法形容自己昨夜的顫動與難受,
“不要為我擔心。專注你的課業,我希望你能達到你想追求的目標。”
“你工作找得如何呢? 這是你學校的最後一年,你該要積極一點!”
“我們現在所有的付出與追求,不外是希望有個更好的未來,
而更好的未來,唯有與親愛的人共享才有他的意義。”
我如是說。

我想起二十八歲失去生命的父親,
還有前幾年因為急性腫瘤差點失去的母親,
生命是何其堅強,又何其脆弱,當你一放手,什麼都將成空,
人生一場,如果不是愛,又在求什麼呢?

數年前母親的病,因為遇見貴人相助而得以控制,
中間有許多的人幫我禱告,”你相信上帝嗎?”
Yes!
雖然我不是基督徒,
但願上帝能幫助這個純潔的靈魂。

05th April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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