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サヨナライツカ(再見,總有一天)(下)
持續與豊通著長途電話的光子,敏銳地察覺到男人開始心不在焉,甚至把自己的名字都喊錯了。於是,她瞞著他來到了曼谷,找上了住在東方飯店的沓子。光子淡淡地對沓子訴說著自己父親曾經外遇的往事,「我們都知道那個女人的存在,因為每年父親都會帶她去賞花,給她買最美麗的和服;母親的和服雖然只有一件,也並非很漂亮,但上面有我們家的家徽。將來大家會記得的只有我母親,而不是那個女人。」
光子的每一句話,都刺痛了沓子的自尊,於是她做出了離開的決定。而在另一方面,豊也為了上司所說「聰明的男人應該知道正確的決定」,忍痛與沓子劃清界線。
沓子離開的那天,豊雖然送她到機場,卻狠心拒絕了她的索吻和擁抱,她只能落寞地提著行李,黯然離去。當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狠狠地被剜下了一塊,終於忍不住崩潰痛哭。
「為什麼在哭呢?」從入境處走過來的光子輕輕地抱住了他。
「我愛妳,我愛妳,我愛妳……」豊哽咽地說著遲來的告白,給沓子的告白……
25年後,曾經的有為青年變成了公司的高層,為了洽談與泰航的合作案,豊終於再度踏上泰國的土地。
如今的曼谷已是高樓大廈林立,不復昔日的淳樸,但東方飯店仍是景物依稀。豊正想感嘆人事全非,卻發現年華老去的沓子,站在了他的面前。原來,她已經成為了飯店的VIP部經理。
闊別已久的重逢,兩人不再有當年乾柴烈火的激情,只有未能早續前緣的遺憾。而更讓豊痛苦的是,沓子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在完成舉行婚禮的願望後,沓子徹底離開了豊,連最後一面都不讓他見到。
當豊開著載滿和沓子共同回憶的敞篷車時,與她的點點滴滴在腦中一幕幕掠過,耳邊響起了光子的詩「サヨナライツカ」:
いつも人はサヨナラを用意して生きなければならない
人活著,必須隨時準備說再見
孤独はもっとも裏切ることのない友人の一人だと思うほうがよい
最好這麼想吧,孤獨是最不會背叛人的朋友
愛に怯える前に、傘を買っておく必要がある
為愛卻步之前,最好先去買把傘
どんなに愛されても幸福を信じてはならない
不論如何被愛,絕不可輕信幸福
どんなに愛しても決して愛しすぎてはならない
不論如何愛人,絕不可愛過了頭
愛なんか季節のようなもの
愛就像季節般的東西
ただ巡って人生を彩りあきさせないだけのもの
春去秋來,只不過為人生增添色彩,令人不至生厭
愛なんて口にした瞬間、消えてしまう氷のカケラ
說愛的那一瞬,愛已成稍縱即逝的冰片
サヨナライツカ
再見,總有一天
永遠の幸福なんてないように
永遠的幸福不存在,同樣的
永遠の不幸もない
永遠的不幸也不存在
いつかサヨナラがやってきて、いつかコンニチワがやってくる
總有一天,說「再見」的時刻來了
總有一天,互道「你好」的時刻還會降臨
人間は死ぬとき、愛されたことを思い出すヒトと
人之將死的時候,有人憶起自己曾經被愛過
愛したことを思い出すヒトにわかれる
有人憶起自己曾經愛過
私はきっと愛したことを思い出す
而我,一定會想起自己曾經愛過
──我會想起曾經愛過。
憶及沓子說出這句話時的神情,一陣緊急煞車的刺耳聲過後,豊伏在方向盤上痛哭失聲……。
在看這部片的時候,我不由得一直想起「麥迪遜之橋」。麥迪遜之橋的女主角,雖認為那短短數日的露水姻緣是一生真愛,卻始終沒有拋夫棄子去追尋,只是讓它在記憶中魂牽夢縈。我始終相信這是個正確的選擇,因為得不到的總是最美,而且時間與距離也會持續增加它的美感,反之若當初做了衝動的決定,是否也會有後悔的時候呢?
所以,我覺得這段持續了25年的愛戀,其實是建立在遺憾的美麗上,再加上時空的隔絕,而形成的一個完美神話。兩人所深愛的,事實上是記憶裡的對方,如果真的共度了25年,這種美感是否還能持續,應該就很難說了。再退一步說,若是豊當初為了沓子,而決定毀棄和光子的婚約,後來的路卻不順遂,他是不是也會對自己的選擇感到後悔,甚至怪沓子破壞了他的人生呢?
另外,站在人妻的立場,我對豊和沓子的感情也相當不能認同。雖然豊和光子還沒有結婚,這樣的行為用「不倫」稱之也有點超過,但既然是有婚約在身,就不應該任這樣的感情發生。
片中某段劇情曾經帶出了沓子的過去,讓觀眾了解她是個婚姻的失敗者,前夫除了錢以外什麼都不能給她,所以她用放蕩的生活來減輕自己的痛苦,即使知道豊有未婚妻,仍執意要他成為自己的男人。如果沓子的行為可以用寂寞來開脫,那我覺得豊接受誘惑也是不可取的。雖然有些人會認為,因為結了婚就要忠於家庭,所以要趁結婚前儘量風流,但我對這樣的想法也很難苟同。
其實,我最佩服的是光子。她明知未婚夫出了軌,但仍依婚約嫁給他,而且忍受他心裡藏著另外一個女人長達25年。這或許和她父親曾外遇的過去有關,因此她覺得自己只要擁有這個名分就好;但換作是我,我會自己提出解除婚約,因為這樣貌合神離的婚姻,對3個人、甚至對她和豊的孩子們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除去劇情在道德上的瑕疵外,這部片子其實拍得很美,場景和運鏡都具有相當水準,還是可以推薦給喜歡看愛情故事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