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17 23:22:55水瓶貓熊

緣起不滅(下)

跨越兩代的戀情,我曾在97年出版的《劍語柔情》中寫過。

那時因為對秦始皇的仁孝長子,未能繼位的扶蘇深深著迷,就想為他寫一個故事。試了幾個前世今生的開頭,都沒能寫下去;後來因為讀了李約的《秦始皇大傳》,其中一段扶蘇被派到山東大成殿焚書的情節啟發了我,加上那時電視上在播「秦始皇的情人」,提到「阿房宮」原來是為了一個叫阿房的女人所建的,於是我再加入高陽《荊軻》的部份情節,就寫出了一本叫《秦皇劍》的小說,以秦始皇的配劍「鹿廬」,串連起父子兩代的愛情故事。這本書後來交由希代出版,名字改成《劍語柔情》,我對這本書得以出版感到非常開心,便在扉頁題了一副對聯:

劍無心 半生顛簸 英雄淚空灑紅塵外
玉有情 兩世眷戀 兒女憶盡付煙雨中

直到現在,我還是很喜歡這個故事。

話題回到「緣起不滅」。電影中兩代的愛情故事,是以情書串連起來的。只是隨著時代的變遷,前代以紙筆寫成的情書,在下一代變成了e-mail;但幫好友寫信給自己所喜歡的人,仍是兩代愛情故事的主軸。不過,兩代愛情故事結局的不同,或許也是時代所造成的吧。

少女梓希和好友秀景都暗戀著戲劇社的尚民,秀景要求梓希代寫情書給尚民,於是梓希便將自己對尚民的情感毫無保留地抒發出來,卻被迫要寫上秀景的名字。尚民看過那些情書後深受感動,漸漸亦被秀景吸引住,令梓希每次遇見尚民,都覺得非常尷尬。

有一天,梓希無意間打開了母親的保險箱,裡面躺著一本日記,和一疊厚厚的信箋。收信人寫著她母親的名字,而寫信人的名字,則是她的父親。她輕輕翻著日記,竟從裡面掉出一張泛黃的相片……

「喂,吳俊河!」尹泰秀叫著倚在窗邊的俊河。

「怎麼啦?」俊河很訝異泰秀會主動跟他打招呼,因為他們雖然同班,平常卻沒有什麼往來。

「聽說你文筆很好,可不可以幫我寫封信?」泰秀說。

「寫信?」俊河驚訝地問:「寫給誰?」

「我的未婚妻。」泰秀不改平時俏皮的神情,眼裡卻有幾分無奈。

「未婚妻?」俊河驚訝地說。我們還是高中生不是嗎?連女朋友都沒有的泰秀,居然已經有了未婚妻?不愧是有錢人!他拍著泰秀的肩膀,笑著說:「好厲害啊!」

「什麼啊!是我父親擅自決定的!」泰秀從書包裡掏出一張照片,丟在桌上。照片裡的女孩綁著雙辮,有著一對迷人的大眼睛。「聽說是議員的女兒,一定很任性!」

俊河盯著那張照片,心跳不由得加速了。

是她……是她……

他不禁回憶起暑假的那段美麗邂逅。

他到鄉下的伯父家玩,遇見了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孩--宋珠喜。有一天,她央他帶她去看村裡的鬼屋。於是他划了船,載她到傳說的鬼屋去探險。然而,因為突來的大雨,從鬼屋大叫著跑出來的兩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船飄遠,落得在田中奔跑的下場。更糟的是,她的腳竟然在這當兒扭傷了,他只好背著她,爬到樹上的小屋去躲雨。雨停後,他從田裡搬來一個西瓜,用手切了,跟她一人一半,又在渡頭邊捉了螢火蟲送給她。就這樣,渡過了快樂的一天。但送她回家時,卻被她的爺爺打了一巴掌。不過,他還是收到了螢火蟲的回禮--她的項鍊。

俊河自此幫著泰秀寫信給心上人,將他對她的愛意在信中表露無遺。面對信中熱情奔放的泰秀,和現實中對自己一往情深的俊河,珠喜一度感到迷惘;直到後來,才在泰秀的坦承下,發現寫信的人其實是自己也深愛的俊河。然而,由於雙方家庭差距太大,珠喜終究必須嫁給門當戶對的泰秀,兩人是沒有未來的。

「我們不要再見面了。」珠喜狠心對俊河說。

俊河很痛苦,但無能為力。他跨越不了那道階級的鴻溝,也不忍心繼續傷害珠喜。尤其,曾經想幫助自己的泰秀,熬不住家裡的壓力,竟然上吊自殺。在泰秀的病房中,俊河再也無法堅持下去,將珠喜送的項鍊掛在病房門上,悄悄地離開了。珠喜發現掛在房門上的項鍊後,追了出去,卻只見到路上從軍的遊行隊伍。

珠喜和泰秀趕到火車站,因為俊河的軍隊要出發了。珠喜沿著停靠的車廂,大聲呼喚著俊河的名字,他卻故意轉過頭去,不讓她發現自己的身影。當火車要開動的時候,他才禁不住看了滿臉淚痕的她一眼。

「俊河!俊河!」珠喜追著火車。

「珠喜!珠喜!」看著她追趕火車的辛苦模樣,他也不禁動容了。

「帶著這個……」她把項鍊再次遞給他。

他猶豫了半晌,望著她的淚眼,終於收下了項鍊。

「一定要活著回來啊!」她對著遠去的火車大喊。

在戰場中,俊河為了保護珠喜送給他的項鍊,遭戰火炸傷雙眼,導致失明。回到韓國後,他極力隱瞞自己失明的事實,還騙她自己已經結婚。

至此,珠喜終於死心,遵照家人的意思,與泰秀結婚了。幾年後,她帶著女兒梓希來到回憶的河邊,遇見了一群捧著骨灰的人。

「請問是宋珠喜小姐嗎?」他們問著。

「是的。請問有什麼事嗎?」珠喜回頭說道。

「這是吳俊河的骨灰。他其實是在妳結婚之後才結婚的,還留下一個兒子,遺言要我們把骨灰給妳……」

知道真相的珠喜,痛哭失聲。

「我從來沒見過媽媽那麼傷心……」梓希對尚民說。這時尚民已經發現所有的情書都是出自梓希之手,而他其實也早被她所吸引,兩人都確定了彼此的心意。於是,梓希帶著尚民來到昔日母親和俊河定情的地方,說起了這段悲傷的愛情故事。

尚民出神半晌,從脖子上解下一條項鍊,繫在梓希頸中。

這是,我父親的遺物……

梓希熱淚盈眶。母親和俊河三十年來的遺憾,終於在自己和尚民身上得到圓滿。

看到這邊,真的覺得非常感人。雖然有許多評論說這是一種很平常的橋段,但純愛的感人,我想是亙久不變的吧。

孫藝珍一人分飾母女兩角,表現相當搶眼;而這兩個愛情故事的男主角,我最喜歡的是俊河。那靦腆的表情,應該就是純愛故事的最佳代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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