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03-24 23:19:00水瓶貓熊

【萍雪飛霜】憶往(16)

「正是。到得後來,連查不凡也來插上一腳……」見梅姬面露疑惑神色,老者忙解釋道:「查不凡就是查亞查盟主的孿生哥哥。」

「那汝陽萍究竟怎麼樣了呢?」

「我殺了查不凡,救了萍兒,現下她同我住在思過崖上。」

汝陽萍卻只屏氣凝神地聽著義父和師伯的對話,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太師伯為什麼要住在思過崖上呢?」梅姬一臉疑惑。老者只搖了搖手,道:「這先別說,我把這小子弄醒了,再告訴妳也還不遲。」

方騰飛人中被捏,低哼一聲醒轉,看看身旁仍是老者,卻不知何時又多出了一位中年女子。那女子身後隱隱約約探出一張臉來,他一看到那張臉,突然大叫道:「師父救我!師父救我!」

老者向四周一望,大感驚異,問道:「你師父來了?他在哪裡?他在哪裡?」只見方騰飛的眼神投向梅姬身後,老者深覺好奇,便也往梅姬身後看去。

梅姬見二人都往自己看來,先是一愣,隨即想起了公子因,便轉身對他笑道:「因兒,快出來見見師伯爺爺。」

公子因怯生生地從梅姬身後走出,跪下叩頭道:「公子因見過師伯爺爺。」

老者見是個孩子,便走過來扶起他,笑道:「好孩子,快起來,不必多禮了。」公子因感覺這位師伯爺爺實是和藹可親,一面站起身來,一面抬起了頭,對著老者靦腆一笑,說道:「多謝師伯爺爺。」

老者的目光一觸到公子因的臉,剛閃過一絲異狀,隨即伸手如雷電,扼住了公子因的咽喉。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令汝陽萍和梅姬都嚇了一跳,後者連忙叫道:「太師伯,他只是個孩子啊,您……您……別嚇他……」

公子因害怕得不斷掙扎,叫道:「師伯爺爺……因兒……因兒……」臉色愈來愈是蒼白。老者雙眼圓瞪,喝道:「還叫大師哥做什麼?你這惡賊害死芳妹,我早就不認你公子達是我師弟了!今日我定要取你狗命,以慰芳妹在天之靈!」說著左掌拍出,就往公子因天靈蓋上擊去!

公子因害怕得閉上眼睛,只能等死。過得許久,這一掌竟沒拍下,只聽得老者大聲喝道:「萍兒妳走開,我今天一定要斃了這奸賊,才能告慰妳姑婆在天之靈,妳……妳快別攔我!」

雙眼微微睜開,公子因只見到老者左掌距他天靈蓋不過五吋,一個少女跪在地上,使勁拉著老者左掌,不讓他劈下來。

那少女自然就是汝陽萍,她見義父將公子因當成自己的師弟,欲殺之以為司徒芳報仇,心想人命關天,便不顧一切衝出來阻止他。她雙手抓住老者左手,叫道:「義父您快醒醒,他不是您師弟啊,他才是個孩子,姑婆過世時他都還沒出生呢!義父您看清楚啊!」

老者愣了一愣,手勁頓時鬆了,卻見公子白滿臉哀求神色,心中又不知哪裡生來的一股怒氣,喝道:「你還想向我求饒?上回在五丈坡我吃了一次虧,這次無論如何,要用你來祭奠芳妹!」左手用力震開汝陽萍,出招如電,往公子因頭頂擊落!
「義父!」汝陽萍大叫一聲,雙掌向老者左掌一抵,只覺一股熱氣兜頭罩下,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老者見汝陽萍身受重傷,這才清醒過來,連忙放開公子因,將她抱了起來。

「萍兒,萍兒!」他焦急地喊叫著,一面拚命搖撼汝陽萍的身子,只覺觸手皆燙,不由得大槌自己胸口,哭道:「萍兒,都是義父不好……妳要有三長兩短,義父……義父怎麼跟妳姑婆交代啊……」

方騰飛在一旁叫道:「前輩,晚輩這兒有幾顆天香還魂丹,請先給這位姑娘服了吧。」

「天香還魂丹?」老者問道:「這藥只曾聽聞,如何能知有何功效?」

方騰飛道:「我師母是『藥仙』的傳人,這藥應當不假。」

「藥仙?玉三郎?」

「正是。」

老者半信半疑地接過藥,汝陽萍服下後,約莫兩柱香時間,便即悠悠醒轉,眾人無不歡喜。

汝陽萍看著眾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笑道:「適才我遇見了黑白無常和牛頭馬面,他們帶我到閻王面前,閻王見了我,說:『好一個邋遢的小姑娘,沒的污了咱地府的名頭!』這就打發我回陽世來啦。」看著老者說道:「義父您放心,萍兒還沒奉養您老人家,怎麼能先走呢?」揩揩老者臉上淚水,眾人都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