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眼睛微微的刺痛著。
眨眨眼。一種腫脹的痛感在眼睛靠鼻子的角落。

我用平常的速度和習慣摸下床，拉拉有點往下掉的短褲，往臥室門外走。
一般人都會抓抓頭或打個哈欠之類的吧，我卻一點也沒有想要這樣做的感覺。

每次看到電視上的牙膏或牙刷之類的廣告，總忍不住會想：為什麼是這樣拍呢？大家真的早上起來都這樣嗎？有時候也真想體會一下，那種很自然去抓抓頭或打哈欠、伸懶腰之類的感覺。

走到冰箱前，拿起昨晚準備好的冷開水，倒到白色瓷杯裡，再加入熱開水，一杯是250~300cc左右，早上應該要空腹喝500cc，也就是二杯的量。我奉行著這個養生的方法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可是總也無法喝完二杯溫開水。

眼睛的腫脹有著微刺的感覺，不是很在意外表狀況的我，並不急著去照鏡子看看到底怎麼樣了。以前也有過這樣，再找眼藥水好了。

外面忽然下起大雨來了，那種急躁的節奏好像有人匆忙的由陽台潑出一大盆的水，所有的水散落的遮陽蓬上，發出不甚甘願的降落聲。

我握著杯子，溫暖的感覺從冰涼的陶瓷，穿越達到我的手心。杯子裡還有三分之二的水，喝不完的念頭好像覺得有鬼的感覺，從心底幽幽浮上來。濕涼的空氣好像一隻冰冷的手，從腳踝摸到大腿，皮膚上起著一片小疙瘩。

當初在接受這個建議的時候，著實掙扎許久，心裡無法忍受不刷牙就喝溫開水的做法，心裡嘀咕著，那不是把一晚上的口腔細菌都吞下肚子去了嗎？怎樣也吞不下水，就像清晨醒來絕不肯被索取親吻一樣。

還有13個小時又45分鐘，他就會按電鈴。

我慢騰騰的喝著水，兩頰含著水咕嚕咕嚕的著，邊想著對付腫脹的方法。小時候那裡痛就摳那裡的做法，銼到小刺也敢將小刀用火烤一烤，挖出藏在肉裡的小刺的做法，是無法對付鼻淚管腫脹的問題的。

水杯裡剩下三分之一的水，我卻極度想喝咖啡，一天的開始的味覺甦醒都從這一杯咖啡開始。我放下杯子，開始在咖啡機裡加起水，放入濾紙和咖啡粉，按下開關。

倒掉杯子裡的白開水，翻出櫃子裡的眼藥水，兩眼各滴幾滴，轉身走入浴室，打開水龍頭開始刷牙洗臉。

廚房裡傳來陣陣的咖啡香氣，那腫脹的眼頭已經被遺忘到鏡子的深處，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濃厚的咖啡，忘掉養生的原則，打算不時好好的過著令自己快樂的生活。心情好時就和他熱烈纏綿，心情不好就算亮著燈也不想跨一步去開門，這樣任性的過著日子。

畢竟活得又老又久，從不是我的生活目標。2003.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