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01-30 11:43:56周小奕

文化的並進和融合

從三疊紀到侏儸紀開始進化、繁衍,在長達一億五千萬年內成為陸地上主宰一切的統治者恐龍,竟然迅速消亡的原因至今還是一個謎。也許是他們不能適應氣候和出現在白堊紀的植被,到該紀元末期便全部死掉了。
這是義大利作家卡爾維諾在六零年代的科幻作品《宇宙連環圖》中,描述恐龍的一段話。在他所設想的異境,曾經掌握著權力真理的恐龍已經絕跡,延續著生命的是對恐龍印象已模糊的新生代。即使如此,對於新生代而言,恐龍仍是一個舊時權力的象徵,一個令人畏懼的、逝去的記憶。主人翁叫Qfwfq,是一隻在同類大批死亡的時代碩果僅存的恐龍;從敵視到融入,在新生代的世界裡,他幾乎忘了他是一隻恐龍,直到恐龍的再度出現。身分認同是他內心矛盾的源頭,相同的血液持續沸騰,古老的生活向他吶喊著;,如今的平靜卻又成為他的牽絆;而新生代面臨著過去的衝擊,捍衛自己還是逃跑,兩股力量交戰的結果,除了嘲笑和恐慌,新生代沒有其他的選擇;Qfwfq則選擇離開。
「你知道你是誰嗎?」
「這是什麼問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新生代!」
Qfwfq和他與新生代繁衍的後代的對話,象徵了舊時代的退居幕後,新世代的放眼世界;現在,台灣也被攪入了「中國」和「台灣」的矛盾之中,黑夜和清晨的模糊界線,曩昔和當下的尷尬,成為教育部這次「正名」風波的最大爭議。就像Qfwfq一樣,中華文化是台灣社會的共同記憶,「堂堂正正的中國人」亦是我們這一代兒時的精神教誨,但不可否認地,對中華文化的發揚和思慕,已和年輕世代的思惟漸行漸遠。故事中新生代的恐慌,正似如今台灣社會兩造相爭所導致的必然結果。何謂主流?何謂正統?卡爾維諾在書裡給了我們答案:
「當他們的最後一點意象都被抹掉時,他們的名字則繼續在一切意義上,在一切活著的生物中永久地存在著…,透過這些思想和模式取得形態和實質,被新生代和新生代之後的生命,世世代代,永遠思念。」
被人們逐漸遺忘,走向消亡的時刻,中華文化依舊活在歷史的刻痕,即使在人們的記憶中褪色。台灣主體性的抬頭,不代表中華文化的消逝,結合過程的矛盾亦不為二者的必然牴觸。中華文化是歷史中永遠不滅的火炬,繼續見證著台灣未來的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