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作：許深州/曇花

《驟雨飛霜劍無痕》
...............................作者：秦小淇

【第二章】寒露侵霜，仇濺血衣(二之五)



誰來阻止這場殺閥！


好似在呼應無痕無聲的撕吼，一聲稚嫩的嗓音呼喝著竄入。

「喂！你們打什麼呀！別打別打呀！」

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娃兒，嬌滴滴地叱說，她眼眸兒閃亮，漆黑的眼瞳比夜還黑，柔亮的語聲比夜鶯還動人，小巧而白皙的臉蛋兒俏如春花綻放，炫出一圈圈如夢般甜美風韻。

這般美麗的一朵花兒此刻已因這群中年漢子的縱容而貼上了慕天霜身側。

「這裡兇險，小姑娘快走！」葉新忍不住開口，語調裡竟透出軟軟的撫慰。

「叔叔你真是好人吶，湘兒最喜歡好人了，和叔叔交個朋友吧！」

那湘兒一說，衝著葉新還有寒驟一干人等甜甜地一笑，笑亮了黑夜，倒也笑黯了皓月繁星。

葉新忍不住也透出了溫暖笑意。

「湘兒……姑娘，是吧？」胡老大沉吟地問。
終究是老江湖，他是唯一僅剩的醒神者。
「不好意思，咱們這兒是領了武林債令尋仇的千葉山莊遺孤，請快快退下，以免嚇著姑娘。」

「啊？」湘兒忽然大疑了一聲，然後似乎是滿臉驚嚇地睜大美目瞧了瞧已與慕天霜貼站在一起的慕天行，她側著頭，又望了慕天霜端視半晌。

那美麗的模樣，眾人只道是一朵春日初綻的俏花兒在瞧著一朵正要凋了的夜曇。

而那朵將要凋零的暗夜曇花，可不正是渾身浴血的慕天霜！

在這樣釐黑的深夜裡，再加上這般的頹勢中，慕天霜雙眸仍然閃亮，儘管衣衫破了幾縷，儘管鮮血流淌不停，但她仍毫不褪色地綻放她美麗的光暈，美得驕傲、美得驚人，甚且還散發出某種堅毅不屈、不可褻玩的清豔姿容。

這群漢子第一次感到震憾，好像自己正做著辣手摧花的事兒，心頭不禁悶了起來。

若他們不是敵對，寒大哥應也會喜歡這樣剛毅美麗的兒媳婦吧？
胡老大在心底喟嘆，這世事，總是難稱人意！



【第三章】湘女多情，劍客無心


「奇怪奇怪？」湘兒可愛地敲著自個兒的額頭，她大聲的自言自語打醒了胡老大的胡思亂想。

「這位美麗的姊姊和俊秀的哥哥也大不了湘兒幾歲呀？怎麼就犯下濤天大錯，要讓眾位俠氣凜然的叔叔們氣得拿兵器殺人？」

「姑娘有所不知，我們……」葉新禁不住解釋起來，可湘兒突地一聲大呼，驚住了他的話語。

「哇！你們瞧那是什麼？」

眾人忍不住回頭往湘兒指的地方瞧去，而湘兒卻是猛然拉住慕天霜和慕天行，奮力躍上身後兩尺多高的山壁，快速逸去。

眾人愣了半晌，只見那姑娘來與走不及半刻，卻已帶著仇人跑了！

眾人肚裡憤罵，卻也只能奮起腳步直追。

此時，無痕卻是沒來由地躍身攔住了眾人。他下意識地心想，那三人如何跑得過這些剽悍的漢子！

無痕不語，胡老大亦猶疑不定，大半的江湖混過，胡老大亦知勿要多豎仇敵的道理，更何況無痕的來歷仍是個謎…。

忖度片刻，胡老大確認無痕並無讓開的打算，正待拋出長鎖出招，卻忽地一中年漢子執劍躍來，閒步一跨，竟正巧隨著無痕之後，當堂橫擋住山道。

胡老大留起心來，仔細端詳，但見那漢子濃眉大耳，長眉飄飛，左眼盡處還有一道長長的刀疤，自眼角長至下顎，與長眉相映成一副剛烈的臉相。

胡老大駭了一下，想起一個人來，連忙回頭對著兄弟們低語。
「是左孟殘！」